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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眠曦,她连骂他都觉得在浪费时间。“你好好休息,我过一会再来看你。候府你可以随意走动,不过别想着离开,这儿才是你的家。”魏眠曦说着往外走去,“俞眉婷现在不能杀,不过我答应你,等我事情了结,就将她交给你处置。”俞眉远从桌上抓起酒壶朝他掷去,铜壶落地,酒水四溅,魏眠曦迈步离开,未沾半分。失了内力,深陷候府,她要如何离开?……俞眉远在靖远候府逛了一整天。她对候府已经没剩多少记忆了,只剩些轮廓而已。魏家是将门之家,府邸虽比俞府大,却不如俞府漂亮。没有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的江南景致,侯府的园景与屋舍院落皆方方正正,格局很简单,府里只有一个净莲池尚算雅致,还有个偌大的校场,上辈子是俞眉远最喜欢去的地方。这一天下来,果如魏眠曦所言,候府所有地方任她走动,无人拦她,然而不管她走到何处,身边都有人跟着,不仅如此,她耳目聪敏,能察觉到暗中还潜着好手盯着她。她没有自由。憋了满腹怒火回到屋里,已到晚饭时间,丫头将饭食摆上。饭菜香气飘散,她在床上躺了三日,白天又凭怒气撑着在园里走了许久,这时闻到香气便饥肠辘辘。她没有多想,也无需人劝就坐到案边,沉默地捧了碗吃饭。魏眠曦进来时,她已用了小半碗饭。他默不作声走到案边盘膝坐下,丫头自觉地盛了饭端到他面前,半稠的rou糜粥,里面夹着剁碎的菜叶,极为清淡,桌上小碟里装的也只是些下粥的酱瓜、小卷等物,并不算丰盛,却让人胃口大开,他端起碗便吃。才吃了两口,他就发现俞眉远撂了筷。“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我叫人重做,你想吃什么?”“看到你,我吃不下。”她冷嘲。“那你要习惯习惯,以后每顿饭我都会和你一起吃,如果你不想饿死,还想活着见到霍铮,最好勉强自己看着我吃下去。”魏眠曦不以为意,自顾自吃起。她想将那碗粥盖到他脸上。沉默着吃了饭,丫头将桌上碗碟收拾下去,稍顷就有人把俞眉远的药端来。“你的药,按杨如心开的方子抓的。”他解释一句。“你搜了昭煜宫?”俞眉远想到昭煜宫的暗格里藏的东西。“喝药吧。”魏眠曦不多说。她攥攥拳,忍下怒气,端起碗仰头饮下,药汁是熟稔的涩口味道,果然是杨如心开的方子。“听说你怕苦,给你准备了蜜枣……”他话没说完,就见她把喝尽的碗扔到木托盘上,那上头搁的一碟蜜枣被震得滚出碟子。她是怕苦,但除了霍铮,她不会再在第二个人面前示弱。“魏眠曦,我母后与长宁如今怎样了?”她以清水漱了口问道。在这里除了他,没有人敢开口和她说外界的事。“玄天阁大火,皇后为救皇上一起共赴火海;长宁公主安然无恙呆在漱玉斋,没人会动她。”魏眠曦摆手让人将药碗与蜜枣都端下。“你们要拥立霍简为王?”她悲恸片刻,又问他。他不答反问:“阿远,是你送走了太子妃和世子吧,玉玺和遗诏在他们手里?”她转身坐回床上:“是又如何?”他笑笑,走到窗前躺椅上倚下,随手拿起椅边的书翻阅,不再看她。窗边清风徐来,吹得屋里灯火微晃,将他的脸庞照得朦胧,年轻的皮相之下苍老的灵魂,他死的时候,已经四十岁,孤独了太久。俞眉远见他并没离开的意思,只好曲腿坐在床上。身体还未恢复,精神仍是倦怠的,可她想起过去种种,不敢松懈。魏眠曦翻完一篇才转头看她,她蜷靠着床角,也不知睡了没睡。他走到床边扯来被子,俯身要盖到她身上,她却倏尔睁眼,手中紧握的东西电般闪过。他一惊,往后避过,却仍叫那东西刮过脸颊。刺疼浮起,他看清她手中握了只木簪,簪尾染着血。他伸手在自己脸颊上抚过,指腹沾上了血珠。“别靠近我。”她无惧而望“你以为凭这东西就能阻止我吗?”他伸舌舔舐自己的指腹。俞眉远冷冽笑开,将木簪尖尾对向自己咽喉,一字未吐。魏眠曦眼底怒光闪过,手猝然间在她腰间一点,将她xue道封住。她动弹不得,他倾身压下,唇贴至她脖间,她咬紧牙,半声不吭,任他的唇游移而上。他抱紧她,吻至她的嘴角,她唇瓣有些颤,紧紧抿着,不知怎地让他想起上辈子的某个夜晚。那一夜过后,她恨他入骨。沸腾的血突然冻结,他逐渐冷静。“不要拿你的命来威胁我。若是你死了,我保证俞家一个人都活不下来。”他松手,解了她的xue。俞眉远恨然盯着他,道:“卑鄙。”“多谢夸奖。”他笑里布满阴蛰,起身下榻。见她仍蜷在床角,满眼惕色,他又冷道:“你大可放心,在你我正式成婚之前,我不会碰你。俞眉远,别耍花招,否则吃苦的只会是你自己。”语罢,他拂袖离去。她裹紧被子缩坐在角落里,不停地拿被子擦拭着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彻夜未眠。……“昨日收到鸣沙关传回的消息,俞宗翰一行已探到皇陵位置,正想法子下墓。”俞眉婷站在园中向魏眠曦回报消息。她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太好。魏眠曦一颗一颗掐过佛珠,脸上覆了层冰。“要我传消息过去,让他们抢药吗?”俞眉婷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替我准备一下,十天后我出发去鸣沙关。”他沉声道。慈悲骨的解药他若不亲自拿到,心就不安,再加上原来他下的命令是毁药杀人,他消息传来传去出了差子,而其中还有个俞眉婷,她上辈子给了假药,这辈子要想再在这药上作文章也不无可能。他不相信其他人。“京中局势未定,你挑在这时候去鸣沙关?”俞眉婷觉得这男人一碰到俞眉远就失去了理智。他转身离去。“魏眠曦,你因为一个女人要放下筹划了这么久的事?你到底在想什么?她真有那么重要?”俞眉婷尖锐地质问他,她既然选择跟着他,自然希望他是个没有弱点的人。一个会被儿女情长所困的人,满身都是弱点。“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你照做就是。”他并不准备向她解释,冷冷扔下一句话,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