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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他一听就急了,睁大了眼睛:“我这可都是真本事,凭自己的努力得来的。”锦书见他虽然说话卖乖,行事颇有轻狂,却也是少年心性,刚才的羞恼顿时消地差不多了,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当差吧。”“嗳。”招安应了一声,她的背影都走远了,还呆站在那棵槐树下痴痴地望着。冷不防身后一个尖利的冷笑声传来:“人都走了,还看,小心你那两对招子掉下来!”招安回头,却是五娘子谢令仪院子里的湘云,她穿得鲜艳,配着嘴角那有些尖刻的笑容显得格外让人不适。招安皱了皱眉,轻哼了声,转身就走。湘云气得在他身后跺脚:“招安,你给我记着!”锦书回了院里,都是正午了,桌上都布满了酒菜。秋姜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去做什么了,这么晚回来?”锦书莫名地有些心虚,抱紧了怀里那些布帛:“……路上摔了一跤,耽搁了些时间。”“摔了,受伤没?”秋姜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袖子。她忙退了步,低头道:“已经上过药了。”秋姜也就没有在意,回头继续吃刚才吃了一半的菜。锦书从旁边偷偷看她的脸色,确认她真的没有多想,这才松了口气。不知为何,想起方才的事情,她又是一阵来气,脸渐渐有些升温,暗暗啐了口。过两日太夫人回来了,一到府里就将秋姜叫了去。“这是我向慧悟大师求来的,能祝你安可康祥,事事随心。”太夫人慈爱地笑了笑,从耿寿妪手里接过一串紫檀木佛珠递给她。秋姜珍而重之地接过来,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善哉,无量寿佛。”太夫人和耿寿妪换了个眼神,都笑了。谢崔氏嗤了一声,嗔怪道:“装模作样,你才几岁,读过几本佛经?”秋姜俏皮一笑,对她眨了眨眼睛:“向佛,重在虔诚,其余的倒是其次了。”谢崔氏如今是真的喜欢她,不止是因为她生得越来越白皙貌美,神情间磊落坦然,风华自在,颇有大家风范,一颦一笑,和她年轻时颇为相似。“再过些时日就是学堂入学的日子,我已经和先生打过招呼了,你就和云姜、令仪她们同班吧。”谢崔氏道。“冬日入学?”秋姜诧异,这和她认知里的不同。谢崔氏道:“苦寒方能磨练人的意志,冬日入学,这是我们这儿的老规矩了。你要准时,到时候别叫先生和同学看了笑话。”“三娘谨记祖母教诲。”临行前,秋姜给她叩了一个头。这不是行礼,是真的感恩于心。次日,锦书领了差事去前院置换衣物,回来时路过梅园,岔路上过来一人,就这么拦住了她的路。她定睛一看,是湘云,手里抱着一个包裹。不等她说话,湘云已是笑了一笑:“锦书,看见你就好了。五娘子让我去领东西,但是方才我在路上又碰上了万石妪,点名要去绣房办差。五娘子的院子离这还有些路程,绣房那里我又不能去晚了,你看,能不能帮我将这东西送到五娘子的院里?”锦书实是不好拒绝,只得接了过来:“都是姊妹,理应帮忙。”湘云连忙道谢,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唇边却噙起了一丝冷笑。第014章翠羽之祸014翠羽之祸锦书进到院中,早有两个婢子候着,一人上来接过了包裹,一人把她带到一边说了会儿话。因着都是笑盈盈的,嘴里阿姊阿姊套着近乎,她也没有多想,附和着说了几句。“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锦书微笑道。这婢子只是含笑不语,双手往袖中一拢道:“来的容易,去就不急了。”锦书一愣,尚来不及明白,旁边冲出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按住她的肩膀就拖到廊下的台阶上,使了力让她跪下。这青石板台阶质地坚硬,冬日更是冻得冰如铁石,她一双膝盖直直地磕上,仿佛是碰到了刀剑金石,疼得她眼泪直飞。“你们这是做什么?”“锦书阿姊自己犯的错,却来问我们?”后面传来一声笑,锦书在禁锢中吃力地仰起头,但见一个身着黛青短袄的丫鬟盈盈上前,正是方才接了她手里包裹的婢子。锦书错愕道:“我犯了什么错?”那婢子鄙夷地觑了她一眼:“一会儿,你自己问五娘子吧。”越是未知,心里就越是惶恐,锦书此刻仿佛是一头栽进洞xue里的猎物,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徒劳地想要挣扎,两只按住她肩膀的手却像铜条一样死死地拴住了她。最先过来的是湘云,在她到院里被擒住,相距不过片刻——来得实在太快,锦书虽然算不上聪慧,此刻也已然明白。惊惧愤怒之余,又暗恨自己轻信于人,更多的则是对她处心积虑意欲陷害自己的不惑。“湘云!”可能是绝望之人大多孤勇,锦书声嘶力竭地喊道。但是,她行动受阻,只能看到眼前流云般雪青色的裙摆拖到她面前,犹自轻轻曳动。裙裾下一双锦履,用金红二色丝绦织成,花纹繁复。按照寻常规矩,丫鬟是不能穿这样的鞋子的。但是,湘云在谢云姜的院子里分明是与众不同的。“锦书,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湘云在她面前蹲下来,于是,锦书看到了她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还有眼底暗含的讥讽和得意。“我才要问你干什么?你我同为掌事奴婢,同等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叫人抓我?”“她没有资格,我有没有这个资格?”伴着怒气冲冲的声音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过须臾,谢云姜已经进了院子。湘云忙起身过去:“五娘子……”“不用说了!”谢云姜火急火燎地打断她,伸手一指锦书,“死贱婢,就是你弄坏我的翠纹织锦羽缎大氅?”锦书瞠目结舌,震惊之余,都忘了出言辩驳。湘云从身后一个婢子手里接过那个包裹,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条月白为底的织锦大氅,花纹繁复,以名贵的翠羽为饰,滚着金银二色的流苏边。她翻了翻便抖出了边缘的一个小洞,一看就是人为撕裂的,痛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