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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花时

    苍白的文字

    与你哀悼,与你倾诉

    用爱的嘘息,以爱的痛苦

    船桨拨动水流,他就在我身边。时间在此停滞,我的暖春永恒。

    寒冷的水汽在黑暗中弥漫,昏黄的的烛火照亮这小船。他的怀抱让我眷恋,他的体温驱散寒冷,他的陪伴战胜孤独。河流没有尽头,时间充满静谧。他突然哭泣,眼泪落在我的眼睑。

    我从困倦中醒来。细雨湿润了我额前头发,窗外的花叶颤颤巍巍,粘腻的水汽附着在我身上。我拍了拍脸颊,唤醒呆滞的神志,关上身前的窗户。连忙跑出去,收起庭院中晾晒的衣物。还好还好,醒得及时。

    他是谁?我一直没有看清他的样子,梦中的一切都好像飘忽在云端。我擦干头发,一下又一下地梳着,人在家中,思绪却跑到了天边。我看向镜中的倒影,镜中人也看向我。你要是再漂亮一点就好了,我仿佛看到了她这么对我说。再漂亮一点的话,我估计会一直看着镜子。

    乌云密布,万籁俱寂。这昏暗沉默着实让人有些害怕,我放下梳子,点亮小灯,随雨点拍打着节奏,哼着不成曲的音节。

    渡鸦撒下一层细土,完成掩埋。附近细微的异动停止了,察觉到跟踪者的犹疑,渡鸦了然地笑了笑,转身向桃林跑去。来猜吧,真正的宝物在哪里,然后决定是停下还是奔跑。

    今夜月光闪耀着比宝石还明亮的光芒,水面如同无尽的银纹靛蓝丝绸。珠宝在琢磨时大抵想着月华,丝线在穿梭时无外念着流水。如果能够把月亮偷走,自己一定会是天下无双的富有、举世闻名的盗贼。

    忽然刮起狂风,片片花瓣迷乱了视线混沌了方向,来时的路消失在桃红里。渡鸦莫名感到焦躁,这萦绕不散的甜腻香气让他喘不过气来。有翼的啸音打碎窒息感,渡鸦追随那与自己同名的黑色天使,受到自己象征的指引,看到了秋千,看到了灯火,也听到了歌声。

    渡鸦走近细看,那人在灯下休憩,暖黄的烛光映照她鸦色的发,散落在肩头。渡鸦惊觉自己彷徨了很久,久到忘记疲惫;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才意识到过往时光的漫长。

    云消雨霁,月明风细,顾伶点燃熏香之后又昏昏欲睡,晚风轻拂她的耳旁,送来思念的喃喃低语。顾伶抬头,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人就这样落入心中泛起涟漪。

    我醒来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橘红色的暖光穿过门窗铺满了屋子,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暖阳清新又温暖的气息。我支起因长眠酸疼又麻木的身体,掀开薄毯,搭上披风,走近那半开未合的门扉,斜身倚靠其侧。“渡鸦。”

    渡鸦就在庭院,察觉到我的低声呼唤,回头看向我,喜形于颜。“阿伶。”他毫不犹豫地向我走来;昨夜雨疏风骤,一地桃红,现在些许顽固花瓣也不砍孤独缤纷落下,倒衬得这五大三粗的七尺之躯显出几分书生俊俏。

    他就这样走到我身边,就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只要我呼唤,他就回应。就好像,那长久的分别只是停留在昨夜的噩梦;就好像,所谓幸福再一次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顾伶的手指微曲,最后只是状似无意地拢了拢袖口,撇过头去,忽闪忽闪地眨巴着眼强忍泪意。

    “阿伶若是不喜欢我,说一声,我不出现就是。莫要暗自伤神。”渡鸦在她身前站定,抬手重系了她的披风,整理她颈侧散落的微润头发。渡鸦高大的身躯遮住了黄昏,在她身后投射长长的阴影直至融入无垠的深蓝。

    这是一次久违的相拥,只不过谁也没能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