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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春天用黄色、绿色、淡粉色装点小镇,屋瓦退去了素净的白色。转眼间她和萧陆在一起生活大半年了,很快就要成婚了。

    她的那位新姐夫,一开春就带着萧陆去田里了,两个人每日都是快傍晚的时候才回来。

    婤水这次成功怀孕了,确定后就动身去王城里打理福行的事了,婤舟也不知道jiejie什么时候回家。这次婤山当选了族长,变得特别忙,一整天都在祠堂里忙活,有时候晚上都见不到她的人影。

    家里空荡荡的,她有点无聊。

    经过了沙砾沙沙作响的急转弯处,她很快就到了那片农田。

    少女脚上的铃铛声和马停下来时发出的喷气声,过于明显,惹得原本弯着腰在田里劳作的男人们频频侧头,发出艳羡的表情,好奇是哪个有福气的人,能让妻子来这里找自己。

    但是少女披头散发的,这有些不伦不类的穿着,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族长家备受宠爱的小女儿了。

    当然,也不是只有结了婚的男人才能来这里,年纪小的也会被家里的哥哥们带过来帮忙。

    农田里充满着八卦和各种攻略宝典,他们都知道少女去年从王城里买回了一个奚子,马上就要结婚了。

    那些年长的单身青年,心中不禁泛起淡淡的遗憾,若是能早些与她相遇,或许此刻的幸运就会落在自己头上。而那些年纪尚小的少年们,则带着些许愤懑,不明白那外来的奚子究竟用了什么魅术,将少女的心完全俘获。

    在他们看来,外来的奚子怎能与他们独角仙族的男子相提并论,他们才是这片土地上最纯净、最坚韧的存在!

    婤舟眯着眼睛,一眼就锁定了目标,让小莉走到正中间的在台地上。利落地翻身下马,拍了拍小莉,示意它自己去找点乐子玩。她又弯腰折了一根细草,刁在嘴里,坐在台地的边缘上,来回荡着双腿。双手撑在地面上,腰往后仰,看着远处那个银白色头发的男人。

    不愧是她挑的结婚对象,真是哪哪看都舒服啊。学东西吧,虽然慢了点儿,但他总能学会的。心思也细腻,一点都不像个粗糙的男人。

    帅哥割个草都这么身形优美,不影响颜值。

    几个自认为,身材外形俱佳的少年,离开了原先的劳作位置,特地走到了她的正前方。他们弯下腰,手中的镰刀挥舞得更为有力,割起草来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竞赛。

    他们试图通过这般的努力与表现,在少女面前尽显自己年轻力壮,腿脚伶俐的优秀特质。

    婤舟:“…….”

    在少女眼里,这不是在割草,这是一群“割割们”在表演耍大刀。

    这几个人莫名其妙挡她视线干什么?真想把他们痛打一顿。

    他们听见少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心里发怵,红着脸,也不敢看她,以为少女觉得自己还不够有力量,更加卖力地割草,也不管是不是农作物,一股劲全割掉。

    婤糅很快就注意到了婤舟的到来,但萧陆头也不抬,利索地挥舞着镰刀,好像没注意到外界发生了什么。

    “舟舟来了,是来找你的吧。”婤糅笑着说。

    萧陆很不悦地拧起了眉,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对他喊“舟舟”这两个词很不满呢,还是对后面那句话不满。

    姐夫对于他这种冷淡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小子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虽然萧陆个子极高,一眼就能看见坐在远处的婤舟,还有一群少年站在离她不到五米的地方,她的小腿光裸着,交叉叠在一块,时不时地晃动,荡起断断续续的铃铛声。

    听习惯了悦耳,充满少女独有活力和气味的铃铛声,此刻却是干燥暗哑的。

    他脑子里有个简单、刻板的念头,特别清晰:她在和他们调情。意识到这种想法,内心像是被燃烧干净了,手里缓慢吃力地抬起刀把,最后一点杂草显得格外的多,割去它又最为艰辛。

    婤舟的视线却被那群少年遮住了,有几个人上前和她攀谈,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而且她本来就看不到萧陆的脸色。

    正好无聊,就和他们说说话呗。

    笑声、谈话声交织在一起。

    忽停忽响。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将被抛弃在野草腐烂的地方,余下的只是铁锈和星尘。

    好痛苦,类似某种灼烧的情绪在他体内快要漫溢出来。

    结束之后,萧陆听见少女嬉笑的声音,面色难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装作没看见婤舟一样。

    她笑得越开心,他的脸色就越阴沉。

    婤舟叫了他几声,他又梗着脸停了下来。

    她从地上起来,拔腿往上追。

    有个胆子大点的少年,见她要走了,生怕下次见不到她了。

    他直接把镰刀扔在地上,径直朝她跑了过去:“诶……妳,等等……我,我叫婤順。”

    小莉站在台地上,看见婤舟跑了,它也慢慢跑了过去。

    刚整理好东西的婤糅,看见这一幕:“……”

    这位未来妹夫,实在是愚笨。

    萧陆身材挺拔,腰细腿长,对于身后婤舟的呼唤充耳不闻。她试图加快步伐跟上他,但萧陆的步伐却越走越快,总是追不上。

    她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风,怎么叫都不肯理她。

    “好疼啊!”婤舟灵机一动,突然装作脚崴,身子一歪,哎哟一声,便顺势倒在了地上。她紧皱着眉头,双手捂住脚踝,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舟舟!”婤糅看着婤舟就那样跌坐在了地上,心想着不妙,万一岳母和妻子怪自己没照顾好meimei可怎么办,一道洪亮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开:“妳没事吧!”

    萧陆听见身后人的痛呼,心潮涌动,猛地停了下来。但一转身就看见那位叫婤顺的少年,站在婤舟面前,不知所措。

    那张原本稍稍缓和几分的俏脸又瞬间垮了下来,虽然看上去极不情愿,还是走了过去。

    婤顺的肩膀忽然被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用力撞开,差点摔在地上。

    “笨手笨脚的。”萧陆语气生硬,手里紧握住的镰刀被他哐的一声,扔在地上。蹲了下来,埋怨地看了她一眼。“伤到哪里了?”

    她不说话,清亮澄澈的双眼笑眯眯的,他困惑地瞥了她一眼,她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你别不理我嘛。”她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用着热情、欢快的声音说。

    他的脉搏前一分钟还是每分钟四十下,下一分钟就变成了每分钟一百下。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忽然苍白,忽然又泛起红,忽然又变成铁青。最后又变成粉红。

    他又被她骗了,气闷极了,紫色的眸子像是要冒出火,又迅速熄了下去。

    少女的柔软的唇又覆在了他的嘴唇上。

    “妳简直……”萧陆面红耳赤,狠狠地推开她,又用手背用力地擦着嘴唇,目光闪避,呼吸急促。

    总是能成功让他一拳打在棉花上。

    其他围观的人呼吸一滞——这奚子居然敢和妻子顶嘴!

    “我亲自己的丈夫,不行呀?”婤舟被他的表情有点弄恼了,哄也哄了,还要她怎么样啊?

    早知道就不来了。她满怀失望地站起身,又气不过,用力一跺脚,用手指着正要暗自伤神,偷偷离开的婤顺。

    “我又没亲他!”

    “妳……妳还想亲他?”萧陆一字一顿地质问她。漂亮的紫眸惊讶地不可置信,只听见后面那一句话,艳红的薄唇珉成一线,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婤舟不理解他的脑回路,一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刚跑过来的婤糅,看见两个人这样光明正大地不顾别人的死活,尴尬地咳了咳。他为了转移这种莫名的尴尬,他决定转过身去看看小莉,轻轻走到它面前,温柔地牵住缰绳。

    他们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俩人争吵的样子在外人眼里就被自动解读成了小娇夫在撒娇,妻子在耐心地哄。

    婤糅用手轻轻抚摸着小莉的鬓毛,细心地检查了它的马鞍和缰绳,确保一切都安全牢固。忽然被婤舟一把推开,她用一只手握住马镫,然后抬起另一只脚,用力踩在马镫上,同时用力一蹬,将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将双腿跨过马背,稳稳地坐在了马鞍上。她紧紧地握住缰绳,以保持身体的平衡,并防止小莉突然移动。

    婤舟对着萧陆,鼓了口气,假装气得破口大骂:“你真是没心没肺,没心没肺!我好心好意来接你,你就给我脸色看?”

    心里好像真的是越想越苦闷,声音都委屈了几个调,“你以为你是谁啊?”

    她又气冲冲地喊:“有的是人伺候本小姐!”

    她猛地转过身去,不再去看他,她今天非得给他立个下马威不可。

    周围的少年一听,机会来了,脸上充满着雀跃。她抬起手,指了一个姿色还不错的。

    “你!上来。”

    其他人脸上瞬间布满着失落。

    “愣着干嘛啊,你到底想不想嫁给我?”她看着滞愣的清秀少年,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少年终于不再犹豫,立刻从田里跑了上来。

    他正要上马的时候,萧陆大步走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撕了下来,扔在一旁。他快速翻身上马,不顾少女的推搡打骂,单手禁锢住少女的腰,空闲的手又施力扯过少女手里的缰绳,一声厉喝,小莉立刻踏出了步伐,四蹄翻飞,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宽阔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