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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子的痛苦。

我和索菲被沙西米公主带到袄迪王子的树下。那是王家花园里最矮小的一棵树,虽然绿叶泛黄,但树干却很粗大。沙西米公主说,绿林里的树往往代表着主人的生命:树叶象征生态、树干象征生命力、树的大小则象征年岁。袄迪王子常年卧病不起,因此树叶泛黄;但他有坚强的生命的意志力,因此树干是粗大的;袄迪王子是王族里最年幼的王子,所以他的树也是王家花园里最矮小。

我抬头望着树上的房子,感觉遥不可及。尽管袄迪的树是最矮小的,但于我而言仍然很高,至少触不可及。我看着沙西米公主挥着翅膀飞到了树上,可我和索菲只能无能为力地站在树下。

沙西米公主低头看了看我们,这才想起我和索菲不是木族人,没有翅膀不会飞翔。她又回到地上,伸出手指敲着脑袋沉思,终于想到一个关于飞翔的法术,这就告诉了我们咒语。

我和索菲扣起手指,念出咒语飞到了树上的房子去。那是一间木屋,设计简单大气,环境干净整洁,看得出经过细心的打理。

沙西米公主把我俩带到一个房间外。她轻敲房门,温柔地对着房门叫唤:“袄迪,是我——沙西米,我可以进去吗?”

紧接着,房间里传来一把清亮的男声,声线非常好听:“可以。”

沙西米公主推开门,动作轻柔。房间里有一个帅气的男孩,他的眼睛很清澈、鼻子高挺、嘴唇虽然没有健康的血色,却依旧迷人。他的身材瘦弱,皮肤略微苍白,穿着一套合身的绿色袍子。

他的神色像是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元素。缺少了那样元素,他那张帅气的容颜缺乏活泼的生气,冷淡得没有一点弧度的嘴角和平淡如水的眸子都仿佛透着nongnong的失落。我不知道那重要的元素是什么,也不知道那种失落感从何而来;后来我才明白,那是感情。他失去了一个人对任何人事物应该抱有的感情。他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却是一个不能拥有感情的人。

他见到我和索菲走进来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可是很快恢复了平静。我望着他,双眼没有眨过。我从来没有看过如此清秀的男孩,可惜虚弱的他尽显病态,眼眸中也仿佛被夺走了灵魂。

“袄迪,王国来了两位皇族人,就是站在我身边的这两个人。可是王家花园里没有多余的房子,她们可以住在你的家吗?”沙西米公主朝袄迪王子问道。她看着袄迪王子的眼神很温柔,透着满满的疼爱。

“可以。”袄迪王子说完,打量了我和索菲,眼里不带有一丝情感。他的冷淡不是冷漠如霜,而是缺乏感情。他看我的时候,我颤了一下,然后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我是亚缨,她是索菲。谢谢你愿意让我们在这里住下。”我朝他甜甜地微笑。可是他看见我的笑容以后,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他不过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快速移开视线。我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我感到失落。

我和索菲走出袄迪王子的房间后,我无意瞥见不远处有一扇布置精美的房门,在众多设计简单的房间中显得突兀。

沙西米公主顺着我的目光望去,接着说:“那是绮旎的房间。绮旎是袄迪王子的私人治愈师,常年住在袄迪王子的树上。我带你们去见她吧。”

绮旎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有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眸中闪着精光,看上去是个聪明的人。她今年四百岁,在众多治愈师中算是年轻有为的。她看见我们的时候,也如袄迪王子一样冷淡。但她的冷淡与袄迪王子的不同,可以说是高贵,却更像是冷漠与高傲。

后来,沙西米公主让我和索菲住在袄迪王子隔壁的房间,他的房子里也只剩下这个空着的房间。那天晚上,我侧躺在床上,望着袄迪王子房间的方向,心情复杂。

为什么我总是看见袄迪王子冷漠的眼底藏着淡淡的悲伤?每当我看见那悲伤时,心情就会异常沉重。

袄迪王子究竟是个多么奥秘的男孩,他的身上有太多我解不开的谜。他是个特别的男孩,带给了我许多我意想不到的情绪变化。就好像有时我因为他一个无意的眼神而感到紧张或失落,然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

第42章四十一

隔天中午,绮旎端了一碗汤药到袄迪王子的房间。房门敞开着,我看见绮旎捧着汤药劝说:“王子,请你喝下吧。”

可是袄迪王子背向她,一点儿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绮旎轻轻叹气。我敲了敲房门,走到绮旎的身边,用试探的语气问她:“让我试试吧?”

绮旎美丽的眼眸淡泊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方才把手中的汤药推给我,“王子必须喝下。”说罢,她就离开了。

我坐在绮旎刚坐过的椅子上,轻声问:“你每天都得喝药吗?”

我在等待袄迪王子的回应时,突然好紧张。我在想,要是他回答我“对”,我又该说些什么呢?但他最后没有回应我,我只当他是默认。为了打破沉默,我又问:“这碗汤药想必是于你有益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肯喝?”

袄迪王子又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又不回应我了,才说了一个字:“苦。”

苦吗?我看着手中的这碗汤药,艳丽的绿中夹带着薄荷的清香。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碗香气四溢的汤药原来会苦。我擅自尝了一小口,却被苦得差点儿哭出来。

“苦吗?”袄迪王子带着讥讽的语气问我,仿佛在讽刺我的愚笨,又像在自嘲。

袄迪王子怎么知道我偷尝了汤药呢?我不敢置信地看了看他。我像个做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尴尬得想快点离开。

“你等着,我马上回来!”我突然想起什么,冲出房间,到厨房找来了一罐糖粉。我往汤药里撒了一些粉白的糖粉,再搅拌均匀。

我一手端着汤药,一手轻轻地推了推袄迪王子的背,笑着说:“我撒了糖粉,应该不会那么苦了,你多少喝点吧。”

袄迪王子终于转过身来,对上我的目光。我依旧灿烂地笑,然后看着他接过那碗被撒了糖粉的汤药,低头皱眉喝下。他喝完以后,紧皱的眉头不会放松,反而皱得更深。

我因他这不经意的举动而心疼,忍不住问他:“怎么了?糖粉没效用吗?”

“至少没那么苦了。”袄迪王子的嘴角很快速地向上提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淡,其速度快到我几乎以为那是我的错觉。这不禁让我认为,他想露出笑容却笑不出来。他顿了一顿,然后对我说:“谢谢。”

离开了袄迪王子的房间后,我反复回忆他快速提起过的嘴角。我想不明白,他究竟是想笑呢,还是不想笑呢?如果他想要笑,那么他后来又为什么不笑?笑,很困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