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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丸不及乳羹香(左慈)

    

糖丸不及乳羹香(左慈)



    ?ALL广陵王向,本篇主左慈。

    师尊的身上,有一股很淡,隐隐约约的温软香气,只有在依偎他怀中的时候,你才能嗅到那股和师尊看似清冷相左的温软香气。

    你很喜欢那味道,所以时常会跟师尊撒娇要抱抱,等着师尊张开双臂把你那入怀中那一瞬,便深吸一口气,尽可能的让自己吸入那股温软的香气,陶醉般的把脸蛋埋入他宽阔的胸怀。

    年幼时,你甚至需要依赖师尊这般抱着你,才能安心入睡,许是怜惜你小小年纪便没了爹娘,师尊对你的过分依赖,并不觉得麻烦,反而极有耐心的照顾着你,在你及笄之前,便是吃穿用度,也绝大多是师尊亲自为你张罗。

    但因为他老人家许多年不曾下山缘故,他为你梳的发髻总是只有很单调的逍遥髻,衣袍也都像是把他自己的改小很多,就成了你的,如若不是你的发丝乌黑如墨,两人站在一起时,只怕旁人看了都会觉得你是缩小版的他。

    那时的你和师尊总是形影不离,师尊也愿意把你带在身侧,走到哪儿你就会抓着他的衣袖跟到哪儿,要是走不动了,撒娇的道一句‘师尊抱抱   ’,他也会眉眼温和的像冰雪消融露出了嫩绿的新芽一般低头看你一眼,旋即蹲下来把小小的你一把抱起。

    他还会随身给你带糖丸,当你课业不错,亦或者耍性子胡闹的时候,师尊都会掏出一粒甜丝丝的糖丸哄你,以至于有时候你还会自顾自的扑倒他怀里,胡乱地在他怀中摸索,试图找出糖丸吃上几颗。

    面对你的瞎胡闹,左慈总是很纵容的由着你把他弄得衣衫皱巴巴,不疾不徐的同你说:“为师不曾把糖丸带身上。”

    可当你遗憾的放弃了寻觅,他却又不知从何处变出来一颗递到你眼前:“最后再吃一颗,吃多牙会坏。”

    隐鸢阁上下都恭敬谨慎对待的阁主·左慈,在对着你的时候,似乎只是普通的一位谦谦君子,没有所谓的阁主架子,也不曾流露出半点方外之人的淡漠,他对你总是看似清冷,实则处处温柔体贴。

    同样是他的徒弟的刘辩,却不会被他如此温柔相待,当然,左慈也不是对刘辩多糟糕,不过凡事最怕有对比,如果没有看到过左慈如何对你,大多人也都会觉得左慈对待刘辩已经是很亲切了,可偏偏有你在旁做了对比,谁也都会看出来,左慈对你和对刘辩,那真是天差地别。

    刘辩也没少因为师尊的区别对待,而对你紧张的不行,他生怕你因此更喜欢师尊,为了夺取你的注意力,没少故意找事的粘着你撒娇耍赖,师尊今日教了你新的字帖,刘辩非缠着你帮她编头发,不让你去临摹,拖着你玩闹,碍于他的身份,你不好同他对着干,只是不小心瞥到师尊的身影在门外一晃而过,你会感到格外的心虚。

    师尊似乎也不在意你跟刘辩打打闹闹,哪怕你因此荒废一下课业,他也不会生气的对你说教什么,他只会为了你在玩闹时弄散了头发,摔跤时手掌在地面蹭红而叹息,跟着他会无可奈何却又神色温柔的帮你洗净了手,重新梳发。

    你反而会因为师尊的纵容感到内心煎熬,之后再被刘辩缠着,就会佯装一本正经的劝他不要胡闹,认真学习,因为你不喜欢胸无半点墨的人,不想被你讨厌的刘辩这才会紧张兮兮的端起书册,不再缠着你瞎闹。

    不过,你在隐鸢阁也不是日日除了学习,就是和刘辩一起胡闹玩耍,师尊有时也会外出,如今天下并不太平,天灾人祸多了,一些人无法处理应对的玄妙之事也相继出现,师尊便是去处理这些寻常人处理不了的事,而你本不该和他一同前往,只是师尊也并不拒绝你的跟随,是以你才会随同他一起出山,四处奔走。

    你还记得有一年,师尊协同你一起去到过琅琊,彼时初冬,往年琅琊入冬虽然也会下雪,却从未像今年这般连绵数日,冰冻三尺,已然是成了雪灾,无数百姓冻死,据消息来报,琅琊城中似乎又诡异的妖物踪迹,师尊便是为了这妖物而来。

    被大雪覆盖的城池入目都是银装素裹,通往琅琊的路大多都被冰雪堵塞,你与师尊是通过特殊的方法才飞越了冰雪进入到城中,由于冰雪灾害,城中人缺乏取暖的柴火,更缺乏果腹的食物,师傅带你来时,这座城已经失去了近一半的人口,整座城静悄悄的仿佛是一座死城,街上没有人的踪迹,也听不到什么人声,只有风声在呼啸。

    这种沉寂让你感到不安,本能的抓紧了师尊的手,往他身上靠过去,左慈感觉到你的惶惶后,不假思索地将你抱起,随后继续朝着他卜算出来的方向继续前行。

    沿途上偶尔能看到一些形状怪异的雪堆,那是被冻死在路边的人,不过也有的人或许并非是被冻死的,寻常的食物没了,为了填饱肚子,饿极了丧失人性的人自然会把主意打到外边不相干的人身上,甚至,当无力去狩猎不相干的人,自家里父母妻儿也都是下得去手的   。

    只是此时的你尚且不知哪些看起来一坨坨的雪堆下,被纯白包裹着的血腥,你还以为是这地方民风喜欢沿街摆放各种奇石装饰街道,所以,当师尊将你放下,手捏法诀张开法阵,暂时无心留神你之际,你出于好奇那些奇石都是何种面貌,跑到边上扒拉起一大团雪堆,随着冰雪被你又刨又砸的扑簌簌落下,你终于看到了被白雪覆盖的残酷真实,那一瞬,你整个人都愣在了那。

    你到不是没想过会有人被冻死,你只是没料到这一大团包裹着的是两个人,准确的说以一个没穿衣服的瘦小孩子   ,和一个裹着破败棉衣的大人,两人的姿势看起来是大人抱着这孩子,而这没穿衣服的孩子身上充斥着许多口子,看起来似乎是被某种野兽撕咬过。

    “别看。”

    随着师尊温和的嗓音落下,淡淡的温软香气将你包围,你的视线被他宽大的手掌遮掩,在这冰天雪地里,师尊平素略显清凉的手掌,反而温暖的很。

    前往下一座城的途中,你忍不住询问师尊:“师尊,你也会吃我吗?”

    正在寻找自己身上揣着的糖丸的左慈闻言后动作微微顿住,那双像是冰冻过的枝头嫩芽色眼眸清清冷冷的看向你,无悲无喜也没有半点怒意,跟着他总算摸到了那个小盒子:“吾已经辟谷。”

    你低头就着他的手咬住那颗糖丸,唇齿开合间,从他的手指上磨蹭几下,才又抬起头靠着他的胸口,含着糖丸口齿不清的说:“师尊以后再多带点米糕……要是被困住了,我总是要吃的。”

    “何曾饿着你。”他把你的斗篷往上拉一些,也不知用了什么法术,风雪明明明那么大,却半分不曾吹拂在你和他身上,寻常人无法逆风而行的诡异天气,他却不受丝毫阻挠的抱着你闲庭散步也似的前行着。

    一连三四日,师尊带着你将琅琊各城池都去遍   ,每到一处便张开一次法阵,在阵法的庇护下,琅琊各个城镇中的冰雪不在肆虐,那在暗处,喜欢吃因恐惧绝望死去魂魄的妖物也终于现身,师尊轻松将其拿下后,带着你返回了隐鸢阁。

    而似乎也是那回以后,你对师尊又多了一份喜欢,你喜欢师尊的手。

    刘辩偶然看到过你把左慈的手捧在手中来回的**,还以为你是聊表孝心帮师尊按摩筋骨,吃味的跟你说自己练习拉弓,也是酸痛的很,而你就像听不懂他在暗示什么,反而跟他说起你也手痛:“不过每回练习完,史君不是都有准备热汤嘛,我觉得那个很有效啊,泡一会儿手就不痛了!你是不是泡的时间不够?”

    “……就不能给我也揉揉嘛,我明明看到你给师尊揉手了,我也要!”他靠到了你身上,耍赖的把手往你怀里塞,身上浓郁的蒲桃香浸入你的鼻翼,鎏金般的眼瞳里闪烁着让你有些起鸡皮疙瘩的情绪,你听见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的柔情蜜意   :“不可以吗,只能师尊才可以吗……”

    无奈之下,你只能笑笑捧起了他的手轻柔地捏起来,但看着他的手,你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属于师尊的手——

    刘辩与你年龄相近,手掌算不得很大,他还偏瘦,掌中的rou不厚实,他手掌很热,而且他不安分,在你动作间总会忽然勾住你的手指,反过来捏你的手心。

    师尊的手掌很大,你双手合着才能铺满他的手,掌心厚实微微有些凉,手指很长,关节突出,手背的筋也都很明显,师尊不会有小动作,每次你摆弄他的手,他只会静静放松手交给你肆意**。

    仿佛,你摆弄的并不是他的手,他总是那般超然物外。

    及笄之年时,你开始接触绣衣楼的事宜,时常挑灯夜战处理楼中事务,到第二日就眼下乌青的   又去师尊跟前学习,师尊或许是怜惜你的辛苦,把授课的时间改到了午后,免你早起的苦,还提及是否需要他帮你。

    “其实无甚困难,是从前积累太多罢了。”你这话半点不假,那些事物几乎都是些繁琐的闲杂,大约数十件里才有那么一两件谈得上是有用的信息,楼中密使有些似乎不太懂如何挑重点传递信息,连某天某日此人去了花楼点了哪位姑娘欢好了多长时间,用的什么姿势,花娘和他说了什么污言秽语,都要细细记下来发回来给你看,偏生你真以为有什么重要的话,认真的从头看到了尾,硬着头皮看完才恍然发现,这就是纯纯的没有重点的流水账。

    难为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为了不存在的重要信息,把这么几页不堪入目的东西全看完了,太糟糕了!

    “让下属的先过一遍,不甚重要的就不必再让你看了。”不过半月,你已经清减不少,左慈甚是怜惜,你本就不易养胖,如今瘦得有些撑不起衣服   ,他自然看着心疼;“史君的药膳,还是吃些吧,虽然看着古怪,但效果还是好的。”

    “…………但是吃了可能会睡个三五天啊,师尊   。”回想起上一次吃史君   做的药膳,你混睡了两天两夜,耽误了多少事在其次,那个口感带给你一整年的震撼才是最可怕的。

    师尊的手落在了你的脸颊,宽大厚实的手掌微凉,像在抚摸一匹柔软的丝绸那样抚摸着你的脸庞,温软的香气从他手心溢出钻入你的呼吸,你忍不住微微眯起了双眸侧头在他手心蹭了蹭脸颊,细碎的鬓发在他手中sao弄,带起一阵痒意钻进了他的心脏。

    他手指尖颤了颤,像是被风惊扰的树叶抖了抖。

    “……吾明日起要闭关静坐,这段时间里,你若有事,便让史君帮你,莫要打扰为师。”

    说是不要打扰,但你若真去打扰也不会有什么后果,因为师尊静坐的时候,天塌了他也察觉不到半分。

    你之所以知晓此事,是从前你曾因为刚和师尊分房睡,结果噩梦惊醒跑去找他,可赶巧了,师尊在静坐,你怎么都叫不醒他,只能又委屈又不甘的坐在他怀里抽抽搭搭,哭着哭着又睡过去,醒来看到静静注视你的师尊,又为自己感到羞赧的红了脸。

    师尊问你何故来此,你嗫嚅的答道:“做噩梦了……师尊你怎么叫不起来啊?”

    “为师静坐时,神游天外,不曾听见你的声音……”

    “那这样不是很危险吗,如果有坏人来,师尊可怎么办啊?”

    “除了你,旁人进不来。”

    你方才得知,师尊闭关静坐是会在自己的云帝宫张开法阵,形成巨大的结界将云帝宫牢牢罩住,寻常人等根本进不来,便是天塌地陷,云帝宫也会屹立不倒。

    但是,你不受阵法约束,依旧自由进出他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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