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漂亮的同桌
我漂亮的同桌
下午快放学的时候,骆子卿提溜着书包一屁股坐到温荆越前面的座位,但话是冲着韩恪说的。 “韩哥韩哥,刚安子发消息说你前天去他那儿了?” 突然的一声,韩恪到没什么反应,给正在低头做题的温荆越吓一跳。 温荆越抬头呼一口气皱眉盯着骆子卿,明显不爽,韩恪抬头看了眼骆子卿,又瞅了一眼他同桌。 两个人坐同桌也有一个多礼拜了,韩恪知道他同桌对学习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的,在做题或者思考的时候,最讨厌被别人打扰。 他有时不经意戳人家一下,或者上课睡觉忽然抖一下,都会引起温荆越不悦。 很明显此刻的温荆越虽然言语未表达不满,但眼神已经说明了她的怒气。 韩恪见状伸手在骆子卿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干什么,吓人一跳。” 骆子卿随即压低了声音碎碎叨叨,“没什么,就是听你去比赛了,怎么没带我啊,我也好久没去溜车了,前几天我家老子公司好像破产了一样,天天在家盯着我,哪儿也不能去,我头上都快长蘑菇了。” 韩恪不想打扰温荆越学习,一把将骆子卿从脖领提起来,轻拽到教室外面的走廊上。 骆子卿和韩恪不一样,骆子卿家里有两个jiejie。 家里为了生他费了不少心思,本身家境就好,还集全家溺爱于一身,家里盯的特别紧,什么危险的事情都不让做。 “叫你干什么,你妈上次已经警告过我了,让我以后做什么危险的事情都不要再叫你。” 骆子卿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人,掌管家里的一切,包括儿子的社交圈。 骆子卿直接上手搂住韩恪,手上比比划划,嘴上吐露不满,“韩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俩的兄弟情怎么可以被一个女人左右,你就是没把我当兄弟看。” 韩恪像是看傻逼一样嘲笑说:“那下次你妈再停你卡,别怂。” “那当然……还是要怂的。” 用毅然决然的语气说不出一句硬气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该屈服的时候千万不能伸的太直。” 韩恪懒得理他的不要脸理论,准备进教室,距离放学还有一节自习课得上。 “哎哎…你先别急啊,正事儿没说呢。” 韩恪被拽了回去,“要放什么赶紧放。” “安子说有事儿给你说,让你明天晚上去星期八,给你发消息你没回。” 星期八是景安最大的一个娱乐会所,他们这些人经常去那儿聚会消遣。 韩恪应了声知道了。 然后骆子卿开始一脸坏笑语速悠悠地问韩恪:“听说你前天去安子那儿是去找一个女的,嗯?” 脸上的表情越说越猥琐。 韩恪没回避,转头不经意地轻声嗯了句。 “呦呦呦,谁啊,能入我们韩少的眼。” 提到她韩恪多了两分耐心,伸手在兜里拿烟,但烟都到嘴边了,想了想还是没点,转过身双手搭在走廊的围栏上,眼睛瞟向教学楼对面的幼儿园,幼儿园这会儿已经放学了,叽叽喳喳的声音飘来。 韩恪内心波澜但神情未变,轻松开口“不认识,就见了一面。” 骆子卿仿佛听到什么震惊的消息大笑起哄,“我靠,一见钟情啊哥。” 这一声引来了走廊上几个同学的注意,骆子卿立马收声,“你给我说说呗,怎么认识的,长什么样儿,漂亮吗…” 韩恪想了想回了句:“晚上骑车遇到的,戴的头盔没看清楚长什么样。” “那你给我说说细节呗,比如身材什么的,我帮你打听打听。” 骆子卿越说越来劲,向来不仅女色就连同班女同学都叫不上几个名字的人,此刻正枯木开出芽生出新的花儿,他能不兴奋嘛。 韩恪眸色一暗抿了下嘴,“身材也没看清,就看到脖子上挂了一个蝴蝶一样的黑色项链。” 说完没管旁边的人,抬脚进了教室。 骆子卿也跟上进了教室,话还没停,“你这不是跟没说的一样。” 韩恪坐到座位上没再理他,坐稳后发现温荆越看着他,他疑惑的用眼神问她,难道还嫌他吵? 温荆越依旧用眼神回他,眼珠向下瞟到他手里,随后又转回继续看他。 韩恪立刻反应过来,刚才那只还没点的烟,现在还在他手里,然后便收了起来。 温荆越伸手撑着脑袋,侧头看着他,语气柔和却有种让人不能拒绝的强硬,“我不喜欢烟味,没点的也不喜欢。” 韩恪从小就吃软不吃硬,总是跟人唱反调,叛逆着长大,从不按照别人的想法约束自己。 但此时,一向不吃硬的韩恪,在看到温荆越用稳稳的语气要求着他时,他突然感觉手已经不随他的大脑走了。 已经不听使唤地将那根没点燃的烟放在手掌里,五指揉搓碾成沫,烟丝随着手指的力量散在手中。 “好,对不起,我漂亮的同桌,我以后一定注意。” …… 下午放学后,温雨言和蒋东旭来学校接温荆越回家。 在车上,温雨言看着车窗外问温荆越,“哎,越越啊,那是不是韩恪啊?” 坐在后座的温荆越抬头望向窗外,看到韩恪单肩背着他的黑书包,另一个肩膀搭着他脱下来的校服外套,落日斜映,金光散漫,头顶隆起的发丝在光照下呈现出橘色。 脱下校服的韩恪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从后面看宽肩腿长,漫不经心的一手插兜往前走。 耍什么帅,温荆越心想。 “就是他。” 温雨言看向窗外给旁边的蒋东旭说:“靠边停一下,这孩子应该也回家吧,顺道载上吧。” 蒋东旭照着妻子的话做,缓缓将车靠向韩恪旁边。 走在前面的韩恪斜眸看到一辆黑色的车靠近,然后停下来看着和他爸一样的车,以为是他父亲,心里掠过一丝怀疑。 随即车的前窗降下,看到里面的人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多了。 “韩恪你好啊,我是温阿姨,还记得我吗?” 韩恪往前走了几步,离车窗近了一些,对着前排的两人问好,“记得,温阿姨蒋叔叔你们好。” 温雨言打从第一次和这孩子见面就对他的印象很好,感觉很有眼缘,听到韩恪礼貌回应,温雨言嘴角弯笑说:“你回家吗,上来我们载你一程吧。” “谢谢阿姨,你们走吧,我们不顺路。” 温雨言这才想起来之前吃饭的时候韩恪的父亲说过他们不住在一起。 “那你去哪儿啊?”温雨言继续问。 “我去阜南路那边。” “那我们正好顺路,我们去南桥小学接越越的弟弟,你上车吧。” 蒋东旭在旁边应着:“上来吧,这里不能长时间停车。” 韩恪本想拒绝,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些许的关心问候让他稍感局促,但温雨言和蒋东旭的态度着实热络,让他无法拒绝,于是便道谢上前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上车后看到温荆越坐在旁边,两人看着对方一时竟不知如何。 打招呼吧,不知道说什么,但就这么看一眼不说点啥好像也怪怪的。 温荆越心想算了,管他呢,俩人在学校也没说过几句话,说也是一些废话。 韩恪明显也这样想,所以都默契的都没有开口。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温雨言开口打破了安静,“韩恪,你是哪年的啊,应该和越越差不多大吧?” 韩恪看着温雨言转过来问他,背部离开靠背挺坐起来回应,“我应该比越…” 没有转换温雨言的称呼,一句“越越”差点直接出口,温荆越反应过来转头看他。 韩恪感受到了一旁的目光,但选择忽略不看,继续看着温雨言“呃,我应该比温荆越大,我初中的时候修过两年学,所以比身边人都大一点。” “休学?是身体原因吗?” “不是。” 韩恪休学是在六年级母亲去世的那两年,因为母亲的离开,他从那个阳光开朗的小少年变成了一个颓废叛逆的孩子。 父亲在母亲离开之后本性暴露,以前那个在所有人面前装作顾家的好丈夫好爸爸,后来对他动辄打骂。 更是在母亲离开一年就娶了新的女人,还将她接到了家里。 韩恪小时候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在母亲离开的那一年中,他难过伤心,愤怒无措。 但身边没有人愿意拉他一把,任由他在潮湿阴冷的黑暗中踽踽独行,所以母亲离开后的两年他没有再去学校,拒绝和所有人交流,把自己封在一个厚厚的茧蛹中。 此时提起来,他并不太想说太多。 温雨言看到眼前的孩子嘴角扯着笑眼神却变暗了,也不好再问,便没有再说话。 车程本就不长,十几分钟马上就到了,等红绿灯的时候,温荆越没忍住开口:“你一个人住吗?” “嗯。” 作为母亲的温雨言其实想问韩恪,为什么不和父亲一起住,但还是忍住了,从那天晚上吃饭的情形来看,韩恪的亲生母亲好像已经离开了,而父亲明显已经进入了新家的角色,一切明了,无需再问。 这世上有太多不合格的父母,有太多孩子成长的道路走得曲折艰辛。 所以眼前的这个让温雨言有点心疼,于是真心笼络,“韩恪,你以后要是有时间就和越越一块儿来阿姨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韩恪知道这是客气话,也没顾虑什么温声答应:“好的,谢谢阿姨。” 温荆越没想到和韩恪的关系,就这一会儿,已经被自己的mama拉近到可以去她家吃饭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