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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凸起,文逸只见身后的床板凹陷。“你从这里,离开林王宫。”墨凉平静道。文逸望着床中央出现的暗道,不解地望着墨凉。“你在这里太危险。”墨凉道。文逸乐了:“你这是在担心我?”墨凉沉默片刻,没有应声也没有否认。文逸笑了笑:“我就知道,从在落峡见到你摘下面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你和长宁有着同样的一张脸,一样的秀雅绝伦,你不可能是坏人。”墨凉的目光却冷淡了下来。“不,你错了。”他说道,“你留下若是被王上发现,会拖累我。所以,你必须走!”“我若是不走呢?”文逸坐在床边上,轻笑着摇了摇双足。“你若是不走,我便只能杀了你。”墨凉道。文逸轻轻眨了眨眼,忽地笑出了声:“哇,这么狠啊。”☆、第309章曾经的骄傲墨凉神情微僵,有些失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然后他用左手取出腰间佩剑,在床前的地面上划了一条线。“我给你一天时间,”他说道,“你可以留在这里一天,但不要越过这条线,否则若是出了事,我不会救你。”文逸没有听见墨凉说什么,她的目光落在墨凉的左手上:“你是左撇子?”墨凉眼睑微动。“不对。”文逸摇了摇头,“你是长宁的孪生哥哥,长宁又不是左撇子,你不可能是左撇子。”她目光定定地望向墨凉,“你右手怎么了?”墨凉想了想答道:“我的右手受过伤,使不出力气,这在林国并不是秘密。”文逸目光带着些忧伤落在墨凉的右手上:“你……”“这不重要。”墨凉话音落下,转身便欲离开。“等等!”文逸的脚尖在线条一侧点了点,有些不安,“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墨凉沉默片刻,平静地点了点头。“我想问你,那日落峡之战后,你为何会吐血不止昏迷在雨中?”文逸有些不安,不知为何,即便墨凉的脸容上没有丝毫表情,但她总觉得她能看出来他的内心。从在云国第一眼看见他起,冥冥之中她就有一种感觉,她仿佛能够触摸到他的喜怒哀乐,很近,近到能听见心的跳动。这一刻,文逸感觉到墨凉身上有一种哀伤。“楚长安。”她轻轻唤他以前的名字,“你告诉我好不好,你究竟在隐藏着什么,又在怕些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长宁,我能感觉到,你每伤她一次,你的心痛不会比她少半分,甚至更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心已经伤得千疮百孔,却要佯装平静,将一切掩埋在内心深处,徒自伤悲?”墨凉摇了摇头,话音轻柔平和:“你管好你自己便是,我的事,不需要向你解释。”说罢,他三步并作两步,从锦园中走出。文逸望着墨凉的背影。“你在怕?”她喃喃道,“又或是你在躲着什么?”她轻轻将右足足尖在墨凉划的那条线外点了几下,又小心地收回。再望了眼身后床榻间的暗道。究竟是为什么?她不明白。她不会走。她一定要弄明白这些是为什么。冥冥之中,每一次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容上,她的心都会痛上一下,像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一点一点掐出了血。她要不要听他的,留在这样一条线内?文逸鼓起嘴,她才不要听他的呢。他什么都不告诉她,要是听他的还有什么意思。文逸牙一咬,眼一闭,心一横。一个跳步跃出了那条线。她记得刚刚见到他时,他的周身氤氲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愁绪,他在担心什么?她想看看能不能帮到他。想了想,她紧随着墨凉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竹林深处,那间竹屋被四围茂盛的竹叶遮掩着,若隐若现。墨衫漫卷西风,墨凉轻抬眸,暴雨中被打落的竹叶,被他的步伐踩入泥壤间。他的左手攀附在腰际的剑柄上,渐渐收紧。他知道,从林蔚然说出让他亲手杀了黎泽开始,竹屋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全然落入了林蔚然的眼中。他没有别的选择。……风灭袖手望着远方,目光有些飘渺。“你在想什么?”黎泽问道。“我在想,风起云涌,或许你可以离开这里了。”风灭回道,“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生死之间,你或许还有一劫。”话音未落,黎泽便看见墨凉从竹林外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过来。风灭望着墨凉,笑了笑,笑声有些沧桑。“面具不戴了?”他问道,“若不是知道只有你能来,我都以为是荆长宁来了。”墨凉顿住步伐,看着风灭平静道:“我知晓你心中有疑问,以你的才智定然也能猜到些,其实这些已经大白于天下了,我也不该瞒你。”风灭抬了抬眸,目光从凌乱的头发间瞥了眼墨凉:“那就不该瞒我了,小子,你答应过时间到了给我解惑的。”墨凉轻颔首,道:“荆长宁,是我的孪生meimei,而我,是楚国当年的世子,楚长安。”风灭愣怔一刻,忽地大笑。“有趣,那可真是有趣!”墨凉话音一落,便直接看向了黎泽,他先前所言并没有压低声音,所以黎泽全然都听见了。“世子……公主……”他目光复杂地望向一步步朝他走来的墨凉。他忽然想起上一次黎川来见他时让他不要太恨墨凉,或许那时的他便已经发现了什么。世子……黎泽望向墨凉的目光灼烫起来,就像谭易水刚知晓墨凉身份一样。世子……那是当初楚国的骄傲。文逸隐在层叠的竹叶之后,奇怪地打量着这个地方,有些不安。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有些眼熟,她似乎在哪见过。墨凉平静地走到黎泽面前站定。“你恨我吗?”他抬起眸,轻叹一句。黎泽微怔。“世子……”他不解。墨凉望着黎泽的右手的三节断指。黎泽沉默片刻,坦然道:“恨过,甚至之前还在恨,但我信世子。世子定然是为了我好。”文逸感觉到墨凉身上的愁绪转了转,化作了一种忧伤。墨凉望着黎泽,唇角轻轻勾起。他笑了。若春风吹开枝头的第一朵梨花。“想恨就恨吧。”他笑着说道,“毕竟,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会恨我自己。”话音一落,黎泽感觉胸口一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