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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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伞】 行走江湖的江湖侠士大都居无定所，不是不想定下来，而是不能定下来。 在江湖间闯荡，不管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恃强凌弱都会跟人结下仇怨。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在江湖，谁没有几个仇家？若是有固定的住所，对方要寻仇也太容易了。 柳呈长年混迹江湖间，什么大风大浪，该见过的也都见过了，一直孑然一身，行踪不定，辗转于各个势力之间，手中那两把傲霜刀也曾斩过无数豪杰。 这样的生活终有累的一天。 要说江湖中两大阵营，各门各派，乃至于百年的武林世家，打来打去，争斗无数，不都是为了声名地位，神兵宝甲。 他有些厌倦了整天打打杀杀的生活，遂带着自己的刀，一只雪白的小奶貂，寻了个清净之地，不再过问江湖中事。 广陵邑的确是个清净的安身之所，地广人稀，远离世俗纷争。 住在这里的人大都很和善，甚至有的还不会武功，只是普通人，平时就种种花，种种菜，拿到市集上去卖，换点钱财，维持生计。 有的怕寂寞的，就养几只小宠物，闲暇时，晒晒太阳，逗逗宠物，这一天也就过去了。 柳呈刚来这里的第一天，四周一片安静，远处的青山和绿树自成一处风景，穿梭在房屋间的河流清澈见底，上面还飘落着不知从哪家哪户带走的花瓣，白的、粉的，映衬着透亮的水面，让柳呈的心绪也轻松了不少。 他购置的地方不算大，反正一个人住肯定够了。 房子只有简单的构造，家具什么的都是空的，还等着他去布置。 在沿着长满各类花草的小路穿梭前行时，空气中飘来了淡淡的花香味，他看到这些房屋的院子里都种满了花草，花瓣随着风纷纷扬扬的飘落，连小径上都铺上了厚厚一层。 从院墙里伸出来的树枝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熟透了的果子，可口诱人。 一路所见，都是安静祥和的画面。 有摇着尾巴的大黄狗从他身旁经过，晒着太阳的猫咪在院墙上跳来跳去，好奇的打量着他肩膀上探出个头来的雪貂。 头顶上方有着几只白鸟飞来飞去的，像是信鸽在传递信件，不过其中一只是不是大了些？ 好像不是信鸽吧，怎么有点像海雕？ 目光随着那只体型偏大的鸟类而动，看着对方扑扇着翅膀飞入了前方的院落，他的神情也一征，随即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加快了脚步，往前而去，在穿梭过一片种满了梨树的花海时，迎面而来的春风还有清甜的花香味，一并扑入他的怀中，盛开的梨花如同下起了一场春雨，细密的洒落在他的发梢和肩膀上。 他五官英挺，身形挺拔，此时佝偻着个身子，面带三分笑意，肩膀上的雪貂也跳了出来，嗅着花香，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有几分欢呼雀跃。 “你站稳点，别被树枝刮走了。” 说话间，他已经穿过了这一片梨花林，眼前的视野开阔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装扮的很别致的房屋，令人眼前一亮。 跟其他种满花草的房屋不同，这间房屋占地面积原本就要宽广一些，足足有四千多平，外围用高高的栅栏围了起来，栏杆上缠绕着花藤，就连墙上也有着生长茂盛的花藤垂落。 只是整个房屋都像是包裹在一个巨大的壳中，外面是用华丽的装饰来点缀的，看不到内里的一切。 这莫名的让柳呈想到了一种海边的生物，贝壳。 展现给人看的就是那坚硬的壳还有精美的花纹，内里的软rou却是藏得很好，不肯泄露半分，小心翼翼的，唯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柳呈沿着房屋的外墙走过，绕着屋子整整走了一圈，都看不真切里面的景象，目之所及，都是茂密的花草，穿梭缠弄，编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雅致是雅致，就是不会觉得闷吗？ 好巧不巧的，在这间房屋的旁边就是柳呈购买的住宅了，空空落落的，连个门都没有，八面迎风，好不畅快。 两人的房屋在这块住宅地的左下方，挨得很近，却和别的住户离得很远，像是被单独分离了出来一样，独享一处清净地。 房屋被梨花林环绕，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味。 柳呈对自己的住宅很满意，对自己的邻居更是生出几分好奇来，他是见到那只白色的海雕飞进那间房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会养这样的宠物，还把房子建造的密不透风，不肯让人窥探到一毫一分。 不过好奇归好奇，他现在还没空去顾及别人，简单的将行李搬出来后，发现房屋里缺少了不少日常用的家具，床、吃饭用的桌子，还有椅子，各种乱七八糟的一堆。 他不得不拿笔记了下来，准备出门去广陵邑的集市上，置办一些家具回来，先凑合着过活，日后再慢慢改造。 正出门之际，旁边的房屋也开了门，一抹修长的身影走了出来，偏瘦，脸色也略显苍白，眼睑低垂着，在黄昏的光影下有着朦胧的美感。 对方一身素衣，很简朴，也就可能是颜色太素太单调了，才显得人那么苍白，还透着几分脆弱。 人那一头黑发披散着，两鬓的发丝用一根白色的发带束在脑后，露出的脸颊上有着浅淡的笑意，停在人肩膀上的那只白雕不就是柳呈方才见到的吗？ “你好。” 柳呈率先礼貌的打了招呼。 “在下柳呈，今天刚搬过来住的，以后就是邻居了，请多关照。” 听到声音，人显然吓了一跳，慌忙地转过身来，露出的脸庞白玉无瑕，却又惶惑不安，闪躲的眼眸里还有着光影在流转。 黄昏的晚霞烧红了半边天，远处的青山绿树，乃至于潺潺流动的溪水都被染成了明媚动人的模样，零落的花瓣跟随着人的发丝一起在风中起舞，翩飞的衣袖有点像蝴蝶震颤的翅膀。 那场景令看够了刀光剑影的柳呈很是心动，旋即加深了几分笑意。 “我吓到你了吗？” 柳呈功夫上乘，刀法精湛，以前在江湖中是把好手，能够在谈笑间取人性命。 可能一直以来柳呈都是带着笑的，连杀意都从不显露，总给人一种阳光开朗的感觉，和谁都能说说笑笑，却和谁都不走心，朋友很多，都是酒rou朋友罢了，没有深交的。 大多数人对柳呈的评价都是为人健谈随和，还酒量极佳，值得结交。 时间一长，柳呈也习惯了遇人三分笑，倒不是虚伪，只是柳呈自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而且他的性格也不是那种火爆或是阴沉的，的确算是开朗了，哪怕是动起手来，他都能谈笑自如，血溅在脸上时，他还会无奈的笑着擦一擦。 “这一会儿出去，可别吓到人了。” 关于柳呈，没有人看得透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追求的是什么。 实在累了，这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下来，好好休息。 没想到刚来这里，就让他收获满满，感觉不错，几步开外的邻居也是长得眉清目秀的，气息温和，看起来很好相处。 对方在惊讶之后，也跟着露出一抹礼貌性的笑意，摇了摇头。 “相逢即是有缘，以后还多得仰仗你照料。” 柳呈大方的伸出手来，再配上热忱的笑意令对方有些无所适从的点了一下头，却并没有伸出手来，只道一声。 “请多指教。” 随后就要转身离去。 “诶，等等，你是要去集市吗？我刚好要去置办家具，你帮着我引荐一下如何？” 柳呈外貌俊朗，肩宽腿长的，一脸正气，是那种很容易就让人放松警惕的人，可以说柳呈原本在行走江湖的时候，就很随和爽快，更不用说来了这处，周身都透着一股亲和之力。 比起阳光，对方还是觉得他更耀眼，明媚的令自己不敢直视，更不敢靠近。 “我还有急事……你要不找集市的管家帮忙看看？” 面对着对方的拒绝，柳呈也毫不在意，更不强人所难。 “那多谢你的意见，还没问你的名字？” “我叫方钰……嗯……” 对方的言行举止间都透着谨慎，即便看起来好脾气，但却有着难以描绘的距离感。 柳呈想着可能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自己太过热情引得对方不适，便有所收敛，独自去了集市置办了一套家具后，回到家中，竟然发现门口多了好几盆长势喜人的花草，还有一些日常用的家具，都是崭新的。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方钰送来的。 为了表示谢意，柳呈又敲响了人的门，邀请对方一起去集市上吃顿饭，可人不仅没开门，还拒绝了邀请。 “我在家中吃过了，那些家具也都是闲置着没有用过的，给你正好。” 对方的声音很低，不像是刻意压着的，而是可能长时间的不和人交流，变得有些许不自信了起来。 柳呈不知道人身上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人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厌倦了江湖，隐居在此处，不想被打扰的。 总之，柳呈尊重着对方，没有过度的打扰。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柳呈忙着建造自己的房屋，添置各种家具，忙得不可开交，方钰就住在旁边，却很少露面，也不见对方出门，房屋门整天都是紧闭着的。 偶有时候见着人出门都是天快黑了的傍晚，柳呈不禁想到刚来的第一天，见到人时，也是在黄昏时分。 对方比自己还要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事情外，基本都不出门。 柳呈留了心，观察了一阵，发现人不仅不爱出门，也不跟这里的住户来往。 好几次装作在傍晚出门，正撞上人带着那只白雕要去往集市，柳呈热情的提议。 “顺道一起走走，如何？” 对方点了一下头，连话都懒得回应了。 柳呈是很健谈的那类人，来了广陵邑，光是从家具到房屋的布置摆设还有院中种植的花草都能滔滔不绝的说上一大堆。 方钰很安静，也很温柔，就像旁边承载着柔软芳香的花瓣、静静流淌的溪流一样，安静得鲜少发出声音。 直到雪貂从柳呈的衣兜里钻了出来，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眸，打量着方钰，才让对方的目光聚集了过来，温和一笑。 “要摸摸看吗？很温顺的，不咬人。” 察觉到人的目光，柳呈也是心领神会的拎起了雪貂，安放在人怀中。 停留在人肩膀上的白雕则是顺势一展翅膀，盘旋在空中，享受着夕阳最后的余热，吹拂着凉风，自由自在的翱翔。 “你养的这只雕真威风，可有名字？” “翎歌。” 方钰的话始终很少，大多时候都是柳呈在说，他只含笑点一下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两人在集市上逛了一圈，方钰抱着雪貂总是退到店铺一边，等着柳呈买东西，从不跟进去，处处透着疏离感，就真的跟那间房屋一样，周身被坚硬的壳包裹住，不愿暴露内里。 但要说他是个冷漠的人，他又不是。 翎歌经常给柳呈送东西来，有时是新鲜的花朵蔬菜瓜果，有时是日常用的毛巾或是篮子。 都是出自方钰之手。 对方窝在那栋屋子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闲暇时就种花种菜，那些植物不需要照顾时，就做些手工，打发时间，算是自给自足。 柳呈没少受人的恩惠，总是变着花样，找着理由去打扰对方。 一会儿是借种子，一会儿是借锄头，一会儿是请教对方种植技巧，一会儿是询问翎歌能不能帮自己传信。 “翎歌飞得快，传信速度也快。” 最后索性敲响了房门，将雪貂往人怀里一塞。 “我要建造房屋，怕误伤到它。” 充分足够的理由。 方钰每次都会开门，却不爱说话，基本都是点头示意。 要帮忙，对方都会好脾气的回应。 平时邀约或是闲聊的话，人不怎么爱搭理，礼貌的笑过便是过了。 柳呈说再多也没用。 一来二去的，柳呈也摸清了人的性子了，温柔好脾气却又淡漠疏离，就真的像那流淌在山间的溪流，看起来柔和，手一摸，透心凉，还不知道究竟流向何处，完全抓不住，握不住。 人愿意对自己点点头，笑一笑，送些日常的必需品都算是情深义重了。 柳呈才来广陵邑的一周，就跟附近的住户都混熟了，集市上的商铺老板更是多次邀请人去喝一杯，凭借着温和爽朗的性格，柳呈很吃得开，随意向商铺老板还有住户们一打听，都说方钰基本都不跟别人来往的，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出门，到集市上购买一些吃的用的东西。 要说人性格，也算是比较温柔和善的，不是阴沉的那种，就是不爱交际。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性格，他人勉强不得，也就随着去了。 只是碰到面时，跟方钰打招呼，对方还是会礼貌的点头致意，反正就不冷不热的，跟谁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种距离感还挺明显的，大家也都识趣的不去跨过。 可柳呈却在一次次的相处中，对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想要探寻对方内里深处的秘密，跟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于是乎便经常厚着脸皮去打扰人，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去敲门。 方钰到底不是石头做的，也会有所反应，面对着柳呈的满腔热忱，局促的笑了笑后，才道。 “你要不要找个管家来帮忙？这样就轻松许多了。” “我有你这个邻居，找管家做什么？” 话一出口，柳呈就后悔了，这样显得自己很无赖，就是想占对方的便宜，缠着要人帮忙一样。 尴尬之下，柳呈只得实话实说道。 “抱歉，我也并不想麻烦你，只是都是邻居了，想跟你多多接触，打好关系，你看咱们都是孤身一人，还能做个伴。” “呃……” 方钰的神情变得越发不自在，笑意都消失了几分，柳呈也没想到自己一向健谈，怎么嘴笨的越说越错。 虽说这都是自己的心里话，但太过直白的说出来，只会惹人讨厌吧？ 明明对方就不喜交际，自己还表现得太露骨。 思索再三，柳呈只得歉意的摆了摆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跟你做邻居，很开心，是我太贪心了，还想跟你做朋友。”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方钰温柔的笑了笑，那笑意里总算有了一分温度，不是那种客套的笑意。 微微舒展开的眉眼让柳呈心潮涌动，体内深处更是升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将这抹笑容占为己有。 游历江湖这么久，柳呈不是没有遇到过对自己倾心的人，却只是单纯仰慕他的强大而已，才做着讨好他的事。 如今隐居在广陵邑，敛去自己身上的光芒，还能有人简单又不求取回报的关心自己，多少令他动容。 而且方钰身上神秘又透着几分忧郁的气息很是吸引他。 尤其是某一个黄昏的傍晚，残阳似血，方钰一袭白衣，立于门前，风很大，对方纤瘦的身影像是扛不住那凛冽的风，微微倾斜凌乱。 夕阳的光辉笼罩在人身上，鲜红得跟斑驳的血似的，就那样在人的白衣上晕染开来，使人充满了破碎之意。 他看到人垂下的双眸，里面藏着看不清的情绪。 对方没有受伤，他却觉得人浑身浴血，支离破碎，摇摇欲坠。 等他脚步一动时，人就抬起了头来，勉力一笑，点头示意后，又夺回了房屋之中，寻不得一点踪迹。 往后一段时间里，柳呈还是照旧一早就去敲门，向对方展示自己种植的成果，他身强体壮的，也擅长体力活，种出来的瓜果蔬菜比方钰的还要好，却还孜孜不倦的寻求对方的种植技巧。 到了傍晚，就守在门口，看方钰会不会出门采购，若是撞上，两人便一道出去，一道回来。 方钰话还是少，却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除了保持礼貌温和的笑意外，有时也会回上一两句，也足够令柳呈惊喜了。 长此以往，两人之间像是形成了一种默契，方钰出门去集市的时候总能遇上柳呈，顺道就一路同行了，柳呈也会抓住相处的机会，拉近彼此的距离。 比起刚认识的时候，方钰对柳呈的戒备和警惕要低了很多，虽喜欢独来独往，但也并不讨厌柳呈每天敲自己的门，前来打扰。 邻居之间串门好像是正常的。 “远亲不如近邻嘛，你只要不嫌我烦就好～” 柳呈立于清晨的阳光之中，手提着篮子，明明是逆着光，方钰却觉得耀眼极了，不觉地抬手挡在眼前，却被柳呈握住了手腕，刹时，他就浑身一颤，手也猛地抽了回去，另一只手紧紧攥住手腕，咬住了下唇，神色不自然道。 “抱歉，我想再睡一会儿……” “啊，不好意思，我起得太早了，打扰到你睡觉了。” 这一次的触碰让方钰好几天都没有露面，早上柳呈敲门，人也不来开，只是说自己犯困，放在门口就行。 连着好几天，柳呈也知道了对方是在主动拉开距离，就因为被握了一下手腕？ 不至于这么敏感吧？ 直到某天夜里，柳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好几天都没见到方钰了，也不知道人会不会一直躲着自己，要不明天再去跟人好好谈谈？自己不是故意握住对方手腕的，可能行走江湖久了，养成了不拘小节的习惯，他也没想到只是这么随意的动作，就引起对方那么大的反应。 连碰都碰不得吗？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有些痛苦的呻吟声从隔壁房屋传来，两间屋子离得不算太远，他听力又绝佳，一下就听出了那是方钰的声音。 顾不得其他，他翻身而起，随便套了件单衣就跑了出去，本想敲门，又怕方钰受到惊吓，将自己拒之门外，便是做了那梁上君子，身手利落的翻进了高墙，看着满院茂密的花草，密不透风，他就觉得有一股窒息之意，尤其是在漆黑的夜晚，哪怕有着月光，也映照不进来，树木的枝丫在夜风里张牙舞爪的，像是无数鬼影一样。 他担心着方钰的情况，循着声音进了里屋，在靠近人房间时，才发现人房间里还亮着一盏灯，很明显是睡前就点着的。 本来躺在床上还受梦魇折磨的人，在感知到他的到来后，猛然间就惊醒了过来，惊魂未定的喘着气坐起身，额头上大汗淋漓的，湿透了的黑发贴在脸颊上，一张脸煞白又毫无血色。 “你做噩梦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事，就翻墙过来查看情况。” 柳呈表现得并无恶意，再加上长期的相处下，对人的品行也有所了解，所以方钰并没有生气，只是虚弱的摇了一下头，笑得比哭的还难看。 “我没事。” “我为那天的莽撞道歉，我是个粗人，行为也比较无拘无束，抱歉。” 柳呈表现得足够有诚意，方钰却心不在焉，像是还沉浸在梦魇中。 “我陪你到天亮吧。” 注意到对方点着的蜡烛就快要烧到底了，柳呈便提出了建议，好在对方并没有拒绝。 柳呈是比那灯火还要温暖耀眼的存在，即便烛火熄灭了下去，方钰也没那么的感到不安。 两人身处黑暗中，柳呈讲起了自己很多以前在江湖中的所见所闻。 都是些奇闻异事。 方钰听着听着，倦意袭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到天亮醒来，发现柳呈还守在他床边，寸步不离，见他醒了，柳呈才起身挥了挥手。 “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喊我名字就行。” “谢谢。” 经由此事后，两人的关系又更进一步，还是像之前那样作为邻居相处。 有时柳呈还会下厨，做一桌子菜，邀请方钰一起来品尝，非要人给自己提些意见，好精进厨艺。 相处的时间越多，柳呈就越发觉得人是一个温柔的人，只是本能的跟人保持着距离，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天，柳呈如约在傍晚时分，等在方钰的门口，不多时人也打开了房屋的门，两人相视一笑。 这么久时间了，柳呈也摸清了人生活的轨迹，每隔七天才会出门一次，只要按时等在门口就行。 两人一道去了集市，因为要买的东西不一样，就短暂分开了一会儿。 方钰正要前往平时去的米店，结果迎面而来一个持刀的武士，对方身着东瀛的服饰，一看就是才登岸的，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 哪想对方一见到他，就拦着他不让走，还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一抹yin邪的笑意来。 “我记得你，你以前在蔷薇列岛被俘虏过，作为下等的俘虏还被……” “住口！别说了！” 方钰难得情绪激动的低喝出声，什么好脾气，什么冷静都荡然无存，他面色发白，肩膀发颤，就像是应激的小动物一般，无所适从，恨不得找到一个严密的壳钻进去，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 对方见他毫无遮掩的反应，便知道自己那些捕风捉影的消息都是真的，便更又有了要挟人的筹码。 “好好，你要是想我不说，那就陪大爷我快活快活……嘿嘿……” 那猥琐和露骨的眼神差点令方钰吐出来，胃里一阵翻涌，过往被埋藏的不堪记忆又追赶了过来，他几欲崩溃，险些控制不住心底的杀意，将眼前的人给除掉才好。 为什么……还要缠着自己？ 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曾经战至力竭，在蔷薇列岛一役，不幸被俘，又被那些人轮番凌辱侵犯，他就要一辈子背负着屈辱，永远都逃不出梦魇吗？ 他远离东海，隐居于谁都不认识自己的广陵邑，平时也不跟人来往，即便如此，他还是忘不了，还会一次又一次梦到当初地狱般的场景。 那些男人狞笑着朝他逼近，他的反抗只会招致暴力的压制，周遭是自己的同门，稍有姿色的都被这些人给一一凌辱，耳边响起的凄哑叫声，有别人的，也有他的。 他怎么忘得了？ 就算是逃离了东海，远离了他人异样的目光，他也没办法走出来，对自己的苟且偷生感到厌恶。 身体每一寸都脏的不行，他就算天天清洗，也洗不干净。 想到那些人的手掌在自己的肌肤上掠过，他就趴在浴盆边，不住地干呕，呕得胆水都快要出来。 “滚……滚哈……” 他双眸通红的瞪了眼前的人一眼，终究是落荒而逃了，狼狈又难堪地，无法正视自己的过去。 那东瀛武士见他转身就跑，也是低骂了一声，作势就要追，却被从另一边赶过来的柳呈给当场拦住，拖去了僻静的山谷间逼问其中的来龙去脉。 流窜着雷电的霜刃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偏偏柳呈笑得人畜无害，如同三月暖阳一般，眉眼间都是笑意。 “说吧，要是有一句谎话，我这刀就不长眼了。” 那东瀛武士吓得够呛，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其中夹杂着对方钰的鄙夷和成见。 “那小子比勾栏院的妓女还不如，就是个被玩坏、玩烂的sao货，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上过！” “有你吗？” 柳呈微微一笑，声音低磁悦耳，对方愣了一下，就是那一瞬间的征愣，就身首异处。 温热的血溅在了身上，实在是距离太近了，又太久没杀人，手感有些差。 “以后还是杀杀鸡鸭来练手吧，手都生了，哎，衣服也弄脏了，对方那么爱干净，不会讨厌我吧～” 柳呈苦恼的自言自语，面上的笑意分毫不减，还云淡风轻的从怀中掏出了化尸粉，顷刻间，那人的尸体就化成了粉末，风一吹就寻不到影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可不想吓到这里的住户，到时就麻烦了。” 处理干净一切后，柳呈才去了方钰的房屋，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回应，倒是翎歌出来了，绕着柳呈飞了一圈，落在人肩膀上，很通人性。 “翎歌，别急，我这就进去。” 柳呈再次翻了墙，来到房间里，不见方钰的身影，找了一圈，才发现人在二楼角落的房间里。 那是淋浴间，方钰就眼神空洞，面色发白的泡在水中，身体微微发抖，两手却是拼命地搓洗着自己的身体，连皮都搓红搓破了，还不愿意停下手来，看得柳呈心头一紧，不觉快步走过去，刚到人面前，就听到人颤着声音喊道。 “别过来……！别碰我……求你……不要过来……” 对方藏于温柔表象下，千疮百孔的内里鲜血淋漓的呈现在了柳呈的面前，那是柳呈一直追寻，想要探究的真相。 此刻，却没有一丝快意。 柳呈单膝跪了下来，动作强硬却又无比温柔的将人一把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水花四溅，那赤裸的最接近于初生的脆弱姿态，仿佛稍稍一用力，就会碎裂个彻底。 方钰一边呢喃着“别碰我”，一边从眼眶中滚落下泪水来，挣扎的幅度逐渐变小，柳呈拥着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只要我在，以后就不会再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你，我保证。” 醇厚的嗓音里满是坚定，他无意暴露自己的脆弱，却忍不住潸然泪下，颤抖的身躯消瘦又苍白，上面还有着几道浅浅的伤痕，横跨在胸前的rutou，还有大腿内侧和两瓣臀rou上，不用想也知道是如何造成的。 柳呈面色平静，心底却是克制不住的杀意，那些人早就在混战中死的死，逃的逃，杳无音讯，无处可查，如果可以，柳呈真想一刀刀将他们给凌迟才好。 怀中人抖个不停，在许久后，才像个孩子一样哭出声来，被打湿的肩头满是冰冷的湿意，还有被水花溅湿的衣衫，刺冷冷的。 柳呈抚摸着人的发丝，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全然不顾自己的衣衫被完全浸透。 几个月的时间以来，两人从未如此靠近过，温暖的怀抱驱散了无边无际的寒意，渗透了肌肤、骨髓，传递至四肢百骸，暖烘烘的。 方钰在长久的静默后，缓过了神来，柳呈也顺势松开了人，打来热水，帮人擦洗干净身体。 粗糙的手掌一寸寸掠过微凉的肌肤，方钰还是会发颤，却是使不上力，自己清理。 柳呈也表现得有些强势，帮着人擦洗干净身体后，取来衣服给人换上，将人抱回了下面房间的床上，拉上被子。 “好好休息，我也换一身。” 方钰这才注意到人身上有血迹，心下一动，柳呈却满不在乎的当着他的面，将衣服脱了下来，裸着精壮的上身道。 “他知道的太多，不能留，尸体都化成粉末了，找也找不到影。” 能够面不改色的将自己的杀人经过说出来，怎么想都不是寻常人。 他知晓柳呈的身份来历不简单，却也不想多加追问。 冷暖自知，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多谢。” “想要谢，以后就不要老是躲着我了。” 柳呈丢下一句玩笑般的话后，也去了淋浴间冲洗干净身体，腰间搭着条宽毛巾，赤裸着上身，回到了房间。 方钰还没睡，就见人光裸着膀子，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我的衣服，你不合身，你回去换一身吧。” “这就要赶我走了？” 柳呈玩味一笑，长腿跨上了床，吓得人往后一退。 “天都黑了，借住一晚不过分吧？” “你……旁边还有空房……” “那不行，我就想睡这张床，而且刚刚你光着身子，我都抱过你了，你还害羞什么？” “呃……” 方钰还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被人钻进了被窝。 两人平躺在床上，柳呈竟是开诚布公的提起了自己的事，那些充满了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过往。 “很公平吧，我知道你的过去，你也知道我的，我看过你的身体了，也给你看我的。” “别……！” “哈哈，逗你的。” 这一晚，两人谁都没有睡意，交谈到天亮。 柳呈离开之前，又忍不住将人抱在了怀中，看着人微红的脸，爽朗一笑。 “不讨厌对吧，你都没推开我。” 方钰站在门里，看着门外立于金色光芒中的人，不觉地还是点了一下头，就如同每一次两人的互动一般。 往后的日子里，两人还是作为近邻，友好的相处。 柳呈每天都会来找方钰，不出门的日子，就一起种花种草晒太阳，出门的日子，便是形影不离，携手同行。 久而久之，商铺的老板们还有附近的住户都知道两人关系亲近了，闲谈时，还会开两句玩笑。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那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什么近水楼台，那叫细水流长，日久生情懂不？” 两人之间要说没点什么也是不可能的，在柳呈的陪伴下，方钰逐渐从梦魇之中走了出来，站在阳光下，也不再非要等到黄昏时分，天黑下来，才敢出门。 面对着其他人的目光，虽说还不是很适应，但不至于像只惊弓之鸟一般，轻易就会应激。 随着关系的亲近，柳呈的动作也大胆了起来，有时还会趁人不备，拉过人的手，将其压在墙边，攫取人温热的唇瓣。 缠绵悱恻的吻是从未体会过的温软，对方的情意也随之传递而来。 方钰懂得柳呈对自己的心意，不掺杂任何虚假。 再说了，他这样一个破败不堪的人，还有什么值得对方肖想惦记的？ 对方那样的条件，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真要骗，也骗不到自己的头上。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两人的关系暧昧已久，就差捅破窗户纸了。 在某个明月高悬的晚上，两人都喝了不少酒，自然而然的也就滚到了床上，柳呈一双眸子亮着星火，方钰自觉身体太脏，配不上对方，伸手推拒了一下，却被对方顺势握在手中，唇瓣缱绻的蹭过手背，探出的舌头舔舐过指缝，湿黏的痒意惊得他低呼一声。 “别……脏……” 他下意识地感到自卑，柳呈却握着他的手，虔诚的亲吻着，另一只手触碰上他的脸颊，怜爱的蹭过他的眉眼，他半闭着一只眸子，看着人目光炽热又深邃，其中只有着他的身影。 “阿钰，从今往后，所有的不堪，我都与你一并承担。” 刹那间，他的双眸微微睁大，来不及出声，柳呈就俯下身来，捧起他的脸，在目光交汇间，吻上了他。 炽热的温度沿着唇瓣蔓延开来，他时常都是手脚冰凉的，像是在水中泡多了，肤色也苍白，青筋都突显在表皮之下。 但柳呈很温暖，也很强健。 对方光是靠近，他就感受到一片暖意，比阳光洒落在身上还要温暖，还要令人眷恋。 在温暖气息的包裹中，衣衫被一件一件的褪去，彼此身上都有着淡淡的酒香味，令人有些沉醉。 柳呈半点都不嫌弃他的身躯，还温柔又赤诚的舔过他胸前的伤疤。 那是充满了恶意的疤痕，故意划破了两颗rutou，在乳尖上留下深深的创伤。 可以想象得出当时有多疼，又有多绝望。 还有大腿内侧的划痕，一道又一道，是屈辱的标记，两瓣臀rou，一左一右，上面都有着蜈蚣一般的划痕。 是匕首划出来的。 柳呈看一眼就分辨得出来，愤怒又涌上心头，以至于动作都变得急躁了几分，回过神来时，才放慢了动作，一面亲吻着人的躯体，一面伸手在人腰间抚弄，意图让人的身体放松。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是男人都有欲望，尤其是整日都对着自己的心上人。 方钰知道柳呈一直都顾及自己的感受，忍得辛苦，也曾撞见过人用手解决的场景。 他没有什么好扭捏矫情的，无非是嫌自己身体脏，可柳呈是那样的温柔与包容，热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滚落而下，沿着脸颊流淌，被柳呈抬手擦拭干净。 “怎么哭了？” 他一摇头，就有轻柔的吻落在自己的额头，心感觉软得不成样。 一定是太软化了，才成了水，那水从眼睛里流出来，从全身张开的毛孔里流了出来。 是喜悦，也是从未有过的触动。 他不敢相信，自己从地狱中一步步爬过，鲜血淋漓的，还有人会怜惜这样的自己，还会紧紧抱住自己。 明明……他只是想找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了却余生…… 柳呈却跋山涉水，带着暖阳和春风，千里迢迢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喘息着，低泣着，泪水止不住滑落，柳呈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却摇着头，双手环住了对方的脖颈，示意人继续就好。 细密的吻接二连三的落在肌肤上，没有疼痛，也没有恶心，像是春风拂过一样，有着舒服的快意。 他没有被人如此珍视过，也没体会过甘美的快感。 柳呈的指尖流连在他躯体间，牵引得他喘息不已。 他既害羞，又难耐，松开的双手抓扯着床单，轻咬着唇瓣，低垂着眼睑，双颊泛红的忍耐。 柳呈会不时的在他脸上落下亲吻，安抚他的情绪，厚实的手掌在他光裸的肌肤上抚过，带起一簇簇的小火苗。 丑陋的疤痕被人丰厚的唇瓣爱怜的蹭过，舌头舔舐过表皮，那崎岖不平的触感略有些干涩，他止不住的发颤，柳呈却放轻了动作，吻过他每一道疤，心疼他到了骨子里。 他其实不是感到害怕，只是敏感的受不了快意的侵袭，身体才不住地发颤。 微凉的身躯逐渐变得火热，汗液一涌而出，将身躯浸透得湿淋。 柳呈为了不让他感到不安，也顺手脱去了自己的衣衫，两人算是赤身裸体的抱作一团，肌肤最细微的摩擦都能牵引出一大片热意来，表皮上的汗珠细细的流淌，留下黏腻之感。 身体内部有着火焰在蒸腾，连带着理智和自持都烧得一干二净。 柳呈的眼神是那么的热忱，让他不自觉的去追寻。 唇舌舔弄着胸前的红果，唾液粘连在上面，有着一层yin糜的光，情色又充满了诱惑。 手掌穿梭在他双腿和腰腹间，热意和快感一波接一波的袭来，连带着腿间的性器都不自觉的抬起了头来，他羞于这样的反应，抬手想要挡住，却被柳呈拉下手来，置于唇边，轻轻一吻。 “别害羞，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不行哈……好羞耻……” 他的反应还很青涩，当初他被轮番侵犯羞辱，感觉不到一丝的快意，只感到了恶心和疼痛，又何曾体会过这般细致的抚慰还有汹涌的快意？ 柳呈的动作看起来不加收敛，却时刻都顾及着他的感受，观测者他的反应，见到他不住地喘息时，才会往敏感地带持续的抚慰。 性器被握在手中的时候，他惊惶的一抖，却被柳呈温柔的吻在眼睛上。 “会让你舒服的。” 布满老茧的手掌厚实又宽大，骨节分明，性器被包裹在其中，只是被掌心的纹路剐蹭过，都觉快意不断，铃口分泌出来的液体更是令他羞赧的红了耳廓，手握着柳呈动作的手臂，说不出话来。 “唔嗯……停、停下哈……” “很舒服，确定要停下吗？” 柳呈看起来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动作却不停，另一只手还捏住他胸前的红果，技巧性的搓弄，在他蜷缩着脚趾，轻轻发颤时，又倾身在他脖颈，锁骨和肩膀处舔咬，烙印出属于自己的痕迹。 指腹擦过伤疤，他抖得要更厉害一些，柳呈便用唇舌去刺激抚慰。 小巧的红果很快就被揉弄得通红，硬挺在空气中，上面的疤痕很淡了，在鲜艳的颜色中，并不是很显眼了，再被柳呈刻意用牙齿轻咬出一圈细密的齿痕，更是看不出原本的痕迹。 “哈啊……这样……唔……” 性器在双乳被刺激下，快感猛烈地沿着脊椎骨窜至周身，他急喘了一声，竟是毫无预兆的在人掌心里释放了出来。 “别……” 看着柳呈的指缝间都是晶莹的液体，他羞赧的咬住了唇，双颊烧得guntang，眼眶也微微泛红，无形中透着几分媚态。 柳呈将手上的液体抹在他股缝间，于他害羞之际，又吻住了他的双唇。 在切实的肌肤之亲前，两人曾多次拥吻，都是柳呈主动的，对方脸皮薄，哪里好意思。 就连亲吻柳呈的脸颊都害羞。 然而他却很喜欢柳呈的吻，情意随着触碰的唇瓣，传递至内心深处，鲜明刻骨的无法忽视。 “哈嗯……” 唇瓣分离的那一刻，他的眼神里透着迷离和不舍，柳呈安慰他自己一直都在，他却紧紧环住人的肩膀，做着依附。 两人的身躯都散发着热气，情潮涌动，房间里的热度也逐渐攀升。 在细密的亲吻后，修长的手指摸进了股缝间，在脸颊被不住亲吻下，注意力也被分散开来，手指趁虚而入时，柳呈还不忘在他耳边低语。 “是我，柳呈。” 以此来让他放松身体，不至于再度陷入过往不堪的回忆中。 有了体液做润滑，手指的嵌入并不是太过困难，柳呈也很有分寸，手指缓缓地插入，在肠壁上细细的刮弄，摸索，等到他适应了一些，才加入新的手指，耐心地找到他的敏感点后，反复按压刮蹭，给他带去无尽的快意。 他咬不住唇了，就只有攀着柳呈的后背喘息。 手指在xue内扩张搅弄，肠液不断的分泌而出，身体比他还诚实的接纳了柳呈的触碰，甚至为之感到欢喜。 xue内传来的酥麻快感抵挡不住，xuerou也在肠液的浸泡下越发湿软。 柳呈撤出手指时，安抚的亲吻着他的脸颊，跟他额头相抵，耳鬓厮磨，缠绵到了极致。 “疼就咬我。” 他的唇瓣离柳呈就只有几寸的距离，真要咬的话，轻轻凑过去就能够到，他却摇了一下头，第一次回应了柳呈的亲吻，唇瓣蹭过人的脸颊，轻声道。 “没关系，抱我吧。” 柳呈心下柔软到不行，yuhuo更加高涨，手掌扣着人的腰，那根早就蓄势待发，抵在人后xue处时，还放轻了动作，循序渐进的挺入，他极力放松着身体，忍着被撑开的饱胀感，汗水渗进眼睛里，他却说着没关系，要柳呈直接进来才好。 不上不下的吊着，还不如干脆利落的一挺而进，只是人疼的闷哼了一声，内里的xuerou也拼命收紧，柳呈只得再度亲吻着人的额头，抚弄着人的腰肢，在人身体的各处点燃火苗后，才试着抽动。 快意在彼此间传递而开，不只是柳呈，他也感觉到了内里敏感点被碾弄的快意，先前的胀痛感很快就被蜂拥而至的快感压下，他难以抵御，只能在人怀中哭喘着收紧手臂，却被放倒在床上，承受着更为有力和迅猛的顶弄。 柳呈难得失控，动作狂野又不加节制。 他后知后觉，这也许是柳呈最为真实的一面，便也欣然接受。 只是在一波又一波纷至沓来的快感下，他还是难以招架，喘息着抵达了高潮，喷洒出欲望的种子后，又被拖入更深层的欲海中，不断沉溺下去。 但只要这个人在身边，他就无比安心。 索性就放纵自己，一晌贪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