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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能理所应当地接受朱翊深给她的一切。他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不是真的兄妹,没有她一直花他钱的道理。但她这些话也不好对朱翊深说,怕惹他生气,暂且走一步算一步吧。素云将陈玉林送出门,又叮嘱了他两句,看他走远了,才要回府交钥匙。门房的一个府兵从她面前跑过,立刻停下来:“素云姑娘,你在这里正好。门外来了个姓叶的先生,想要见姑娘,好像是说向姑娘辞行的。”素云的心里猛震了一下,立刻知道是叶明修。她低声说:“我知道了,你让他稍等。”然后就快步回去告诉了若澄。若澄想着后年就要再开科举了,叶明修可能是要离开京城,回原籍去准备,专门来向她辞行的。她没有不见的道理,便披了件斗篷出去。素云跟在后面道:“姑娘,让碧云陪您去,奴婢这里还有些衣服要整理。”若澄点了点头,也没有勉强她。叶明修站在王府外面等。他抬眼看着恢弘壮阔的府门,门外穿着甲胄的府兵,还有两座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处处都彰显着天家的气派。这个地方,不是他这样的人能来的,他甚至立刻就想走。若澄从台阶上跑下来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先生久等。”她跟他梦中的样子越来越像了,明眸皓齿,冰清玉洁。只是在他身边的时候一直是闷闷不乐的,跟现在鲜活的样子完全不同。为什么靠近他就会那么难过?他失神片刻。若澄见叶明修不说话,还以为让他等久了,便解释道:“雪球一直缠着我,不让我出来。先生可是生气了?您的伤都好了吗?”叶明修微微笑道:“都好了。方才失神只是两月不见姑娘,似乎又变化不少。上次多亏姑娘相助,一直没能当面感谢。我要离京回乡了,特来向姑娘辞行。”他转身,从阿柒手里拿过一个包裹,“这是我无意间得来的一幅王献之的书法,似乎是隋唐时的临摹本。从前言谈间提及,姑娘对此颇有些心得,故赠给姑娘,聊表心意。”若澄连忙摆手:“我帮先生只是举手之劳,不敢收先生的厚礼。换了一个人也会如此。”阿柒在旁边说道:“姑娘就收下吧,先生的一片心意,您不收,他心里也难安。阿柒作证,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若澄想了想,双手恭敬地接过:“既然如此,若澄就谢谢先生了。”她把包裹交给碧云,也从碧云手里拿了个篮子过来,不好意思地说,“早上时仓促做了几个包子,先生若不嫌弃的话,带着路上吃吧。若澄祝您金榜题名,得偿所愿。”叶明修还没说话,阿柒已经过去把篮子抱在怀里,连声道谢:“还是热的!阿柒和先生最喜欢吃包子啦!”若澄忍不住笑,碧云也跟着笑。叶明修无奈地看了阿柒一眼,向若澄一拜:“修就此别过,姑娘好生保重。”若澄回礼:“先生多保重。”叶明修知道他们一定能再见的,转身上了马车,阿柒还回头冲她们挥了挥手。若澄也挥手,目送马车离去。☆、第四十章碧云在身后叫了声:“见过王爷。”若澄回头,朱翊深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披着玄色的披风,面色沉冷,多了几分难以亲近的感觉。“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的声音比表情更冷。刚才他回府,看到她对着一辆远去的马车挥手,不远的路上有几个年轻的男子一直在偷看她。她长得实在是太招人了,只想把她尽快赶回府里去。若澄有些心虚,低着头说道:“叶先生要离开京城了,来向我辞行。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今日是宁妃的生辰。”朱翊深听到叶明修的名字,淡淡地说了一句,举步往石阶上走。若澄看他身影好像有些生气,连忙跟在他身后,小声问道:“你用过午膳了吗?我做了几个包子,你要不要尝尝看?”包子本来就是特意为他做的,她发面还发得不太好,包起来塌塌的,不是太好看,但是又迫不及待地想让他尝尝味道。好像他说好吃了,她才有信心继续做。她下厨都是为了给他做东西吃,平日十指不沾阳春水地娇养着,连针线都很少做,这个朱翊深是知道的。朱翊深进了府,才停下脚步,问道:“怎么又见叶明修?”若澄一怔,果然是因为叶明修在生气!她真的觉得先生儒雅,又十分温柔,不知道为什么朱翊深这么排斥他。她轻轻抓着他斗篷的边沿说道:“先生要走了,不过是跟我道个别而已。我们是朋友,没有朋友辞行,避而不见的道理吧?而且我身上也没什么好算计的。”没什么好算计的?前生把你算计成了他的妻。朱翊深看着那几根如葱白一样的小手指,粉嫩的,圆圆的指甲盖,真是生得漂亮极了。他看到食指的指侧有个刀痕,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面前。“如何伤了?”他皱眉问道。若澄看了一眼他目光的方向,才想起来:“之前不小心切到了手,早就好了。”她以前真的没怎么下过厨,都是最近才学起来的。因为她发现朱翊深好像特别喜欢吃她做的东西,他每次胃口不佳的时候,李怀恩就来找她。所以她也慢慢学了一些,比刚开始时熟练多了。“以后别去厨房了。”朱翊深放开她的手说道。若澄微微动了动手指,眼里的光芒迅速黯了下去,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朱翊深本意是怕她又受伤了,但她显然理解成别的意思。他就是无法对她硬下心肠。明明以前别的女人在他面前使各种手段,想要他怜惜,但他只觉得那些伎俩拙劣,无动于衷。也许是出自真心,他才会动容吧。“包子在哪里?给我尝尝。”朱翊深妥协道。若澄一下子又高兴起来,很自然地拉着朱翊深的手往前走:“我做了rou馅的,还有青菜馅儿的,你要吃哪个?还是每种都尝尝?”“每种都尝尝。”“那我热一下给你吃,再做一碗蛋花汤,好不好?”“嗯。”虽然都是若澄一直在说,身后的人只是简单地回应两声,但她还是觉得很高兴。她所求本就不多,不曾期望过一辈子,只争朝夕。***端和六年的二月,天气刚刚回暖,瓦剌的使臣团便抵达了京城。鸿胪寺少卿和礼部侍郎在城门处亲自迎接,而后引他们去会同馆入住。使臣团是由瓦剌的太师阿布丹率领,但大王子呼和鲁和公主图兰雅也随行。图兰雅看到来迎接的官员里面没有朱翊深,不禁噘嘴问道:“那个晋王呢?”她与呼和鲁都有教汉语的老师,所以会说点汉语,只是语调有些奇怪。鸿胪寺少卿连忙说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