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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让老臣开方子调理身子。这次毒素终于爆发出来,病来如山倒,恐怕很难熬过开春。皇后娘娘还是要早做准备。”苏皇后与皇帝这对夫妻早就貌合神离,苏皇后也早有让皇上退位之心,一直在等待时机。可纵然如此,也没有想过皇帝会这么早殒命。他们毕竟做了快二十年的夫妻,不可能连一丝一毫的恩情都没有。她刚嫁到鲁地那几年,也着实过过一段开心的日子。只不过那些开心,与后来的种种不忿相比,已经微不足道。“本宫知晓了,还请院正尽力救治皇上,用最好的药。”苏皇后说道。院正行礼告退,苏皇后安静地坐了会儿,又走到乾清宫门外。汉白玉的丹陛上跪着徐宁妃和朱正熙,他们看到皇后,连忙问道:“皇上(父皇)如何了?”“暂时昏迷不醒,太医院几位太医已经在开药了。太子,你先起来。”苏皇后说道。“可是我的母妃……”朱正熙抓着宁妃的手臂,“她绝对不会害昭妃的。”苏皇后看向宁妃,淡淡地说道:“本宫身为后宫之主,有人要害龙嗣,不能视若无睹。宁妃暂时回宫中禁足,此事查清楚之后,再定任何处置。”“可是皇后娘娘,我母妃!”朱正熙叫了一声,苏皇后正色道:“太子殿下是一国储君,如今皇上病倒,只有你才能稳定朝政。宁妃只是暂时关押,不会有何闪失。紧要关头,你分不清孰轻孰重吗!”朱正熙颓然地低下头,宁妃在旁说道:“太子,我没关系,皇上病倒的消息传出去,只怕各地藩王要蠢蠢欲动。你还是快召集群臣商议对策吧。”朱正熙这才爬起来,因为久跪,双腿有些麻木僵硬,皇后叫刘忠过来搀扶他。他不放心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宁妃,对皇后欲言又止。皇后别过脸,挥了挥袖子,他才一步一回头地走了。之后,苏皇后又命人将宁妃带回宫中看管,自己则返回乾清宫。偌大的乾清宫正殿,此刻却显得冷冷清清。皇帝久居仁寿宫,乾清宫已经荒废了有些时日了。女官在她身后说道:“太子这性情,就算做了皇帝,也难保不被宁妃拿捏着。”苏皇后看她一眼:“你以为本宫有的选吗?若本宫当年没有被她们害至流产,从此不能再有孕,这皇位哪里轮得到姓徐的儿子来坐?昭妃这次早产,也算帮了本宫一个忙。你派个人去,让她装聋作哑。否则她的孩子和jian夫,本宫都不会放过。”☆、第九十一章朱翊深骑马到了苏府,刚好碰上从寿宴回府的苏见微。苏见微跟他打了个照面,心砰砰狂跳不已,低头害羞的瞬间,朱翊深径自上了台阶,没怎么把她放在眼里。他现在有事急于向苏濂求证,根本没心思管别的事,更不会把屈屈一个女子放在眼里。苏见微看着他远去的高大背影,银牙暗咬。明明在龙泉寺后山的时候,觉得他对自己不一样。为何如今又这么冷淡了呢?难道是知道了自己要嫁入东宫?他大凡能有所表示,她没准真的能鼓起勇气抵抗家里呢?青茴说道:“姑娘我们还是快回房吧。不该想的人,不要再想了。您下个月就是太子妃了,被老太爷知道了,恐怕……”“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做的。”苏见微扶着青茴进了门。今日在寿宴上看到沈若澄,年纪虽小,一幅雍容华贵的模样,眉梢眼角都洋溢着幸福。苏见微知道那是被男人精心呵护的状态,晋王应该是待她极好的。晋王府里连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都没有,原先的那个妾室,说是得了病,早早地送回家去休养,再也没有消息。这京中的达官显贵,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她心里嫉妒。所以当那个女子出言为难沈若澄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开口,好像打压对方,心里就能舒服一些。可其实她并未觉得多高兴,反而更加沮丧了。她这些心思,那个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那又有什么意义。……朱翊深直接入了苏濂的书房,因为他身份尊贵,所以下人也不敢拦他:“晋王,晋王殿下!您还是等等,让小的通报一声。”“闪开!”朱翊深喝道。苏濂正在画一幅墨梅,听到动静,转过身的瞬间,朱翊深已经到书房里面来了。他放下笔,挥了挥手,下人便恭敬地退了出去。他上前执礼:“殿下忽然登门,不知……”朱翊深直接道:“宫中之事,是不是老师和皇后的安排?徐宁妃被诬陷,徐邝会坐实不管吗?”苏濂怔然望着他,尚且不知道宫中发生何事。这个时候苏家的随从在门外焦急地喊苏濂,苏濂抬手让朱翊深稍坐片刻,独自出去。朱翊深听到他与那随从低声说话,口气中似有隐怒。过了会儿,苏濂面色凝重地走进来。“皇上的事,是你下的手?”他是朱翊深的老师,如今也不是在人前,所以没有再用敬语。皇上就算服食丹药过量,也不会这么早就发作,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宫里的人没有希望皇帝死的,大臣又没有那个胆量。他几乎立刻想到了朱翊深。“不是我。但这不是老师要的结果?太子心软做不了的事,总有人帮他做。”朱翊深平静地说道,“宁妃腹中胎儿就算生下来,年纪尚小,也不会对太子的地位产生任何影响,宁妃为何要害她?想必是皇后想要除掉宁妃,让太子独尊她为母。这是老师的意思?”苏濂的手在袖中握紧,皇后所为的这些事,他事先根本不知情。就在刚才随从禀报了事情的经过以后,他也瞬间明白了皇后的筹谋。皇后与苏家本就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也知皇后自作主张,有些草率了,但是从大局来看,她并没有做错。“我要进宫一趟,你回去吧。”苏濂说着就要去换衣服。朱翊深挡在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老师一定要除掉宁妃?犹如当年皇兄下假遗诏害死我的母妃。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皇家。”苏濂后退一步,十分震惊:“你……你在说什么?”朱翊深负手道:“父皇给我留了一封信,我知道他当年并没有留下传位的遗诏,皇兄登基用的遗诏是假的。而且,要我母亲殉葬的遗诏多半也是假的。所以我想要皇兄偿命,当有一日太子知道你们算计他的母妃,反应也会跟我一样,到时候老师还能达成自己所想吗?您应该进宫好好劝一劝皇后,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苏濂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觉得一直被小心翼翼掩藏的秘密,忽然被人揭破,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原来他早就知道遗诏是假的,但却能一直隐而不发,等待时机。谁能相信这个人才二十几岁?而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