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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稚嫩如新

    

第83章 稚嫩如新



    回到九江府后,侯燃照例得重新开会,将陛下的旨意送到诸位下属手里,因着冉洛曾提议过府院中人若不满笔下的命令,可以不参与皇家的争斗,因此,午后的议会并没有清晨时候那样人头攒动,相较之下就显得冷清了。

    侯燃将文书下达,眼看着底下人一个个嫌弃地接过又很快送给下一人,便知府中众人对陛下不满已久。

    因着探访的事无疾而终,侯燃也就不能知道宫中发生的事,他打量着冉家人望见文书后铁青的脸色,总觉得前事是非同一般的严重。

    “府长cao劳,如今可以回内院去了,自然有人在等待你的消息。”会议堂上,男人们呢喃着应对的方案,便想要支开侯燃,“陛下的任务就交给我们这些人处理吧,不必您亲自上心了。”

    侯燃望着几个男人手中握着的硬壳文书,其上的抓痕还依稀可见,他点了点头,起身从座椅上站起来。

    待他走向房门的几步路里,男人们重又开始了议论,他们带着嫌弃和咒骂对卷曲的文书指指点点,本就因颠簸变得褶皱的纸张在这样粗鲁的对待下越发得脆弱了。

    侯燃想象着父辈、祖辈当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他们也会在下属议论的时候离开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侯燃将手按在紧闭的房门上,心念一动便转身跑回了上座。围聚在一起的男人们看到了他的动作,纷纷做头,闭嘴看着他。

    “前辈们,我也是做过一初的族长的,焉知我做不了你们的主呢?”侯燃神情认真地坐下,手扶着桌案,显现出他略有不足的底气。

    “并不是轻看了你,侯燃,”冉家的男人盯着他,笑道,“只是夫人还在等着向你道歉,不去总是不妥的,”他说着,便站起来走向侯燃,“况且,这样的小事并不需要府长的掌控,无论是你还是之前的冉家人,午后的会议都是很短的。”男人拍了拍侯燃的肩膀,想要将他扶起。

    “你是说府长从不知道属下都在做什么吗?”侯燃闻言,皱眉道,“这怎么可能呢?你是在糊弄我。冉承彦,难道我不是你们主动接进来的族长,不是陛下认可的新主吗?”

    “……您当然是,但这是规矩,族长就是不参与属下调动的,您不信可以去找您信任的人问一问呐。”冉承彦这样说着,抱臂俯视着侯燃,眼中暗含催促。

    “……不,绝不,我既然已经做了出头鸟,不论你们做什么,之后都是我进宫去向陛下禀告,若是你们做出些叫我在那人面前不得好死的勾当,却硬逼着我进宫谢罪,我岂不是白白做了你们的冤大头?你们得告诉我有什么事!”侯燃抬头看着长者,从下往上,越发体会出男人留胡子的好来了。

    从仰视的角度看,冉承彦的下颚被浓厚的胡须覆盖了,密集的阴影一下便显示出对方的严肃,权威不容置疑。侯燃抬头望着他,连否决的语气也轻了不少。

    于是,侯燃不得不站起来与人对峙。满屋都是不信任他的修行高手,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没有底气,却也毫无负担。他微微张开了双臂,转头义正言辞地对着众人说话,“既然我已然进了宫,做了你们安抚陛下的工具,就该让我也安心些,告诉我内情,不让我因此提心吊胆才好……不然,你们还是另寻高就吧。”

    “没有你这样做族长的!”下座,听了他的话,一个男人忽然义愤填膺道,“从玄宗朝开始,流亡回归的冉家人已不再完全听命族长,即便是冉洛也能勉强我们上报行动,凭你也敢独断专行吗?”

    侯燃闻言,扭头看着他,见男人亦有一脸不错的棕黄胡须,他的注意力在那上头滞留了片刻,继续道,“我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且不论你们有没有害我的心,皇帝也是不好招惹的,就如我父亲对待先帝,他难道也只能凭着你们自行其是,用自己承担你们做错事的后果吗?”

    出乎他的意料,此话过后,议会厅里却没有否认的声音。侯燃想象着冉华年入宫后可能的情形,不得不面部扭曲了。若说他今日与陛下在宫殿中的相处已是礼遇有加,那不客气起来,又该是怎样不堪的光景?

    侯燃扶着桌案,等待有人能给予他一个回答。

    “即便告诉你,你又能做什么?”坐着男人们略带愧疚地看着侯燃,委婉道,“冉家的暗卫遍布各地,互不知情才能最大地保管他们无恙,你又有什么能耐,竟比我们更知道其中的要害?”

    侯燃扭头看着说话的人,自行让了一步,道,“如此,总该让我知道些大致的经过,我在宫中说话才有些底气啊。”

    男人们对视了几眼,侯燃也知自己说不过他们,便起身先行离开了。

    在内院中,女人们的身影逐渐多了起来,侯燃在见过夫人后,两人寒暄了几句谁也不信的客套话,女人便告知侯燃,称侯兰病了,希望他能去看望看望。

    脸上露着明显的憔悴,夫人抽泣着抹去了眼角将滴未落的泪珠,说道,“几日前我们母子才堪堪团聚,不想聚日何其少?也该那天煞的冉良辰将他从我身边带走,也不知交给了谁抚养,让他受不得府中的训练,从昨日的夜间便发烧,至今也未有好转的迹象……你是他堂兄弟,也发一发慈悲,去见他一面吧,我想我儿是没有福气活到你这样的岁数了,真天不见怜啊!”

    “倒是你有福气,快三十了还出落得像个姑娘一样秀气,只怕上天格外垂青于你和你母亲,因此便将我们的福气都让给你们了。”

    侯燃听她这样说,也就不好推脱了。他又去里屋里见过了冉春甫,见她的肚子越发大了,竟有寻常夫人五六月的光景。

    “真奇妙。”侯燃隔着衣物怯懦地摸了摸女人的肚子,不敢想里头的婴孩只存在了五天。

    冉春甫闻言,浅笑着摇了摇头,似是鄙夷侯燃没见识,她听着男人给她讲宫中贵人的异常举动,也如男人们一般得神情躲闪,侯燃问不出什么,只得沮丧地起身,说去看看她的兄弟如何了。

    “……侯兰和你不一样啊,他不是私生子,当初父亲将他抱给你养着,却实在是我家的骨rou,母亲失而复得,不会多愿意他亲近你的,”冉春甫靠在床头,好心地提醒侯燃,“他私自做了主张,伤了我母亲的心,如今她怨恨你比怨恨任何人都重,想着你哪日死无全尸呢,你小心点。”

    “侯兰的名字也不好,他得换个名字。”女人咕哝着,她神情愉悦地抚摸自己的肚子,不再去看侯燃。

    侯燃摸着门把手,对这一切也无能为力,只能先去见过侯兰再说。

    侯兰自然不在女眷的住处,而侯燃要去见他,也就不得不顶着黄昏时仍旧酷热的烈日,缓缓往那边走去。

    路过一处树荫,侯燃低头便能见着男人蹲下后背对太阳的黑影,他由是在此停留了片刻,便见着冉嗣之从树上跳下来。

    他们还未说话,侯燃便人抱着亲吻了起来,他的一只胳膊被顶着举起在半空,男人又热又壮的身子贴着他,如同烤炉一般。

    片刻后,侯燃被人放开了,他感到眩晕,湿热的汗水在他的下巴上积聚。

    冉嗣之对他咧嘴笑了笑,略带红晕的脸颊闪着一样的湿热汗珠。

    “侯燃……我晚上去找你,可以吗?”男人说话间将自己身上的软甲扯下来堆在手臂上,黑衣显露出明显的汗渍,曾目睹而亲自品鉴过的健壮肌rou在其下若隐若现。

    侯燃低头盯着对方胸脯上凸起的弧度,闻言不免遗憾地挑眉,他答应过冉春甫要对她和孩子负责,总不好这么快就变了卦。

    “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啊,我总归会帮你的。”男人粗喘着注视侯燃,眼中的柔情非同一般。他伸出手,用比烙铁还炙热的手指为侯燃擦去汗水。

    “嗯,你知道我的孩子,他就要出生了,”侯燃说着,自己也觉得怪异,“他,他是个男孩,是你们一直盼望的新的族长,只要悉心教导,他就会变得很……”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冉嗣之听他支支吾吾的说话,脸上的神情便逐渐变得不耐烦,他伸手抓了一把脸颊上的汗水,俊俏而闪着水光的面庞就像是春药一般蛊惑着侯燃,让他心颤身痒。

    “啊,我是父亲啊,虽然我也并不……”

    男人笑着将侯燃顶在了树上,他已然有些兴致的前端撞着侯燃的胯部,让人在惊呼中闭了嘴。

    “我已经想念你了,它也想念你,别对我这么冷淡,那边的事早和你没什么关系了,我却是渴求着,若没有你,这火消不下来,”他前倾着身子靠在侯燃的身上,遍体的炙热将侯燃烘烤到没了意识,双目混沌,神志不清,“求你了……大哥,主子,族长,我需要你。”

    说着,他便将侯燃抵在树上亲吻,guntang的唇舌带着咸甜的汗水侵犯着侯燃的嘴。侯燃闭目难耐地吞咽着口水,在意识清醒前,已然依恋而急切地伸手抱住了男人满是汗水的后背。

    “啊,好吧,让我再想想吧,也许她会谅解我也不一定呢?也许吧……”侯燃被这个吻征服了,他想让对方能用这样的吻吻遍他的全身,让炙热的体温包裹他的身子……或者是更美妙地,刺穿了他的身体,用火烘烤着他yin荡而不知收敛的身体。

    想到男人能带给他的美妙,侯燃便湿润了眼眶,他在模糊不清的视线中,亲切地抚摸着对面男人光洁的下巴,五官的朦胧让他浮想联翩,密密麻麻回忆里,他只愿意接纳那万古不变的欢愉。

    冉嗣之在侯燃狂乱沉醉的眼中笑了起来,他再次紧紧地抱了抱男人,咧嘴举着哗哗作响的软甲消失在落霞满天的橙黄光芒中。

    在树叶和草丛掩盖的阴影中,夏虫不知疲倦地鸣叫着,侯燃忍受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暑热,气喘吁吁而步履蹒跚地走向侯兰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