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同抗争

    01

    利口酒被锁在焊死在地上的钢制审讯桌椅上，固定式桌面手铐和卡式脚铐不仅没有逃脱的可能，抛光圆滑表面也堵死了自尽的道路，胸前还有铁管环绕，无法休息，只有永无止尽的疲惫。

    被FBI抓到审讯室已经是第三天了，头顶炽热的白光，察觉到自己困意后五分钟想一次的高频噪声几乎叫任何一个普通人举手投降。

    【只要说出一点关于组织的情报，就可以休息八个小时】，面前的巨大屏幕显示出字迹。

    “嗤，让莱伊来。”利口酒靠在冰冷的座位上，三天，他没有见过一个FBI真人，估计是莱伊的命令，害怕自己会反过来套取FBI的情报么。

    第二天，莱伊出现在了利口酒的面前。

    “我还以为你也不敢来，莱伊。”

    “难得看到你狼狈的样子啊，我还以为我们达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呢。”莱伊站在椅子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利口酒。莱伊准备的两具尸体有一具派上了用处，他们在追捕与被追捕的途中“不小心”炸毁了组织两处大据点，最终以利口酒被莱伊炸的尸骨无存结束，而真正的利口酒则被FBI请进审讯室里。

    “我们确实达成了合作，但合作的内容应该不包括这个吧。”说着，利口酒晃了晃被限制住的手，“你知道我审讯过多少人吗，有叛徒，还有暴露的卧底。他们大多数都在地下室里将情报吐了一干二净，也有少数，被敲断了每一寸骨头，看着家人被虐杀在自己面前还一言不发的，最后都沉到东京湾成为卫鱼的养料。”

    “所以你是在炫耀？”赤井秀一的眼睛危险的眯起。

    “不，我在细数我的罪孽。”利口酒将胸膛紧紧的靠在围栏上盯着赤井秀一，“我知道你是FBI，莱伊，在你我都知道的那一天。你怎么确定我没有把你是卧底的情报放在某一处地方。你们不会杀死我，但是你们等不起。”

    莱伊面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眼中全是血丝，但威慑力依然不减的危险男人，“所以你特地让我过来，是为了表示我们之间没有商量的余地么？我想不是。”赤井秀一围绕着利口酒慢慢绕圈。

    “你让我准备了两具尸体，另一具给谁？你的情人？你知道我是卧底的时候，第一个猜测就是日本公安，你和公安合作了？还是你喜欢上了一个公安卧底准备带着他脱离组织？”赤井秀一紧紧盯着利口酒的眼睛，试图找到这个铁板一块的男人的破绽，只要一点点破绽……

    这就是卧底么，猜测全中，利口酒保持面瘫的表情。所以组织凭什么觉得凭他们一群大龄失学儿童可以击败各国精英？靠琴酒新得的鱼鹰吗？

    “不，正是因为有商量的余地。”不能暴露波本，波本和景光知道莱伊是FBI卧底的情报，无论要不要与FBI合作，应该是他们的选择。“两个月，两个月后如果没有任何人联系你，我就把我知道的情报告诉你，同时我需要美国的绿卡和FBI的证人保护计划。”

    “你在等什么？”

    “我在等我堵上一切的爱情。”

    赤井秀一侧耳等着蓝牙耳机中传来的命令，“证人保护计划可以，但我们至少得确保你给的情报值得你要的东西。”

    “如果我说我知道Boss的姓呢？这是你们至少需要潜伏十年才可能获得的东西。”

    “好，我们还需要一点定金，利口酒。”

    “基尔是卧底。”利口酒摆动双手，“把监控和耳机关了怎么样？不用担心，我对FBI没有兴趣。”

    赤井秀一一边低头为利口酒解开手铐和脚拷，一边半真半假的开玩笑道，“是爱情吗？那个人还真是让人羡慕，你没有属下也没有关系亲近的代号成员，是在很早就被你发现带走了？真希望我也有这样的好运气。”

    “那我只会多一个好用的下属，莱伊。”利口酒活动了一下四肢，僵硬许久的骨头发出咯咯的声响，“所谓爱情，就算复刻相同的遇见，复刻所有的联系，也还是会得到不同的结果。只有他才可以。”他的猫猫，有着黑色顺滑的毛发、漂亮的蓝色眼睛、正直无私的灵魂，娇气的，可爱的猫猫。

    “哦？那他喜欢你么？”赤井秀一感兴趣的挑了挑眉，抽出一根烟靠在桌前。

    “谁知道呢。”一个警察会喜欢上一个恶贯满盈的罪犯吗？光是两个人之间隔着的尸山血海，都足够让轻飘飘的情与爱消散的一干二净了。“我记得你是……宫野明美的男朋友？你喜欢她吗？”

    利口酒瞟了一眼不说话的莱伊，烟雾将他的脸遮掩的朦胧。“你喜欢她。那她知道你的身份吗？”

    “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的天分的，利口酒。不要质疑我的能力。”赤井秀一将烟按灭。

    利口酒嗤笑一声，“永远不要小看爱人的直觉。”

    02

    等到莱伊回到宫野明美家里，已经很晚了，但是灯还亮着。

    “大君，你回来了。”听到开门声的明美高兴的迎了上来，接过莱伊的包，“我还留了一些饭，大君要用么？”

    看着爱人明亮的眼睛，莱伊从背后拥住她，不动声色低声说道，“我今天杀了一个卧底。”

    宫野明美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转过身抱住自己的爱人，柔声问道，“那大君要先去休息吗？”

    赤井秀一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怀中的爱人，收紧了拥抱的双手，“我会带你和志保离开的，我保证。”

    “嗯。”

    那落下的泪水渐湿了衣裳

    划开了名为保护的囚笼

    我的爱人

    你可曾看到我同样勇敢的心？

    若你真的爱我

    便让我一同面对风雨

    我愿披上铠甲，伫立于战场的前沿

    你可曾看见我想保护你的心？

    03

    “我不信莱伊会杀了利口酒，至少让我去接触他一次。”诸伏景光对着不赞同的降谷零说道，试图让自己激动的好友冷静下来。

    “莱伊是FBI，是他去追杀的利口酒，那么利口酒很有可能还活着。最坏的情况，我会以公安的身份和他达成合作，我手上有他需要的情报。拜托了，零。”

    看着消瘦的诸伏景光和详尽的U盘，拒绝的话堵在降谷零喉间，迟迟无法说出。

    “好。”降谷零疲惫的靠在沙发上，“三个星期后，莱伊有一次任务，我会在远处用狙击枪辅助你。”

    “出来。”刚结束完任务的莱伊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

    “初次见面，莱伊，不，应该称你为FBI先生？”赤井秀一看着黑暗角落里穿着蓝色兜帽衫举着枪出来的人，上下快速扫了一眼，嗯，是另一具尸体。隐晦的瞥过对方脖颈上若隐若现的项圈，嘶，好凶。

    赤井秀一想起利口酒说的两个月的爱情，暗中感叹他的好运，举起双手示意他没有恶意，“看来你就是利口酒养在外面的公安？利口酒确实在我手上，我想我们可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