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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三日时间cao办贵夫人的后事,三日后你便来此处寻我。”沈碧沁说着又拿出十两的银子让刘长福交给陈秀才,“这些银子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具体的事情,等三日后你再来与我说个分明吧。”“多谢恩公,小人定当恪守承诺,三日必归!”见沈碧沁居然没有丝毫怀疑的便放他离开,甚至还给了十两银子,这份信任让陈秀才眼圈一热,心下一阵感动。也许真的如那掌柜所说,他这是遇到属于他的贵人了。“小姐,您就这样让他离开了?”看着租了马车带棺木缓缓远去的陈秀才,一旁掌柜看得是目瞪口呆。之前只是觉得这小姐是个心地善良的,现在看来这简直是不谙世事,单纯的有些傻啊,她就不怕陈秀才拿了银子跑了么,那可是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沈碧沁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看此时已是放晴的天色,远处,有只白色巨鸟盘旋而落,“况且,如果他敢逃,我也有办法将他带回来。”“诶…但愿如此吧。”掌柜的无法理解沈碧沁的自信,只是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便自己继续忙活去了。“小人陈振龙,见过恩公。”三日之后,一身装扮焕然一新的陈秀才果然守诺前来,只是身边还多了七八岁的男童,“这是小人的儿子,陈经纶,还不见过恩公。”“啊,哦,经…经纶见过恩公。”闻言,那个男孩方才从惊艳中醒来,便是连忙有些慌乱的对着沈碧沁躬身作揖。来上还是一阵红潮未消,心跳如鼓,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女,堪称人间绝色。第二零一章命途多舛“陈先生就不用多礼了,请坐吧。”沈碧沁微笑着让父子两人落座,“二位可用过早膳了?”“用过了。”陈振龙态度恭敬的说道,“小姐给的十两道如今都尚有剩余。”“如此便好。”沈碧沁点点头,方才柔声问道,“先生即是秀才之身,不知遭遇何事,何以至此?”陈振龙约三十岁左右年纪,此时已经剃去了胡子,头发也束的整整齐齐,一身直裰,气质儒雅,是个长相颇为清俊的男子。“回恩公,此时说来话长。”闻言,陈振龙脸上便是浮现酸涩和苦楚,之后才开口道,“鄙人姓陈名振龙,字云腾,祖籍长乐县青桥村,如今定居闽县,如今沦落至此已是担不起先生二字,小姐称呼鄙人名讳即可。”陈振龙先是将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之后便是缓缓将他的遭遇说了一遍。听完陈振龙的讲述,沈碧沁才知道这陈振龙也算是个命途多舛之人。陈振龙自小也是有着神童之称,十八岁便中秀才,于是自此便是一心只想考取科举,却不料天意弄人,此后竟是十年连续不中,后又遭小人陷害,被朝廷追回廪膳不说,若非有同窗相助,差点儿就被发往布政司充吏了。在南冥,廪生虽然能够获得朝廷的补助领取廪膳,但也绝对不是那么好领的,这廪膳也是有一定限制。凡廪膳生入学十年以上,学无成效者,便要被发往附近布政司充吏,直隶诸生发附近府、州充吏,入学六年以下,鄙猥无学的追还食用过的廪米,黜革为民。因此,像陈振龙这般十年连续不中,只要有心人稍一cao纵,很容易便能够便当做学无所成者处置。后来陈振龙虽免于充吏,但还是被黜革为民,等他还清廪膳,家中彻底变得一贫如,但是他却仍然没有放弃,想着重新再去参加科举,一雪前耻,重振门楣。可是还未等他重新考取功名,他的母亲便是没撑住病逝了,于是陈振龙便只能暂停科举,丁忧在家守孝三年,期间以卖字画为生,倒也能勉强度日。乡试三年一次,因他丁忧前一年刚好是大比之年,时间这一错开,一等便又是五年。本以为苦心进修五年,此后便能一帆风顺一举成名,可惜造化弄人,那年刚好又新颁布了,此书一出,数十年努力尽赴东流,精神压力达到的陈振龙被如此以打击,终于是奔溃重病了。陈振龙的妻子是个重情重义的坚强女性,在陈振龙病倒之后并未放弃他,而是一边卖绣品支撑家用,一边照顾他和幼小的儿子。就这样两年之后,心结解开的陈振龙病情开始渐渐好转。可是,他痊愈了,却换成他妻子病倒了,他妻子这一病就没有再好起来,就在遇到沈碧沁的前一天夜里走了。男儿有泪不轻弹,说道这里,陈振龙便是忍不住眼圈一热,流下泪来,一个曾经拥有铮铮铁骨的读书人,如今竟然被逼迫到这样凄惨的境地。第二零二章时运不济听陈振龙说完,众人都是一阵唏嘘不已,世人眼中都觉得读书万般好,却没想到陈振龙作为一个秀才竟然沦落到此等艰难境地,活的比一个普通童生还不如。“恩公对小人的恩情,小人永世难忘,只是能否请求恩公让小人保有良籍。”陈振龙对着沈碧沁跪下说道,“若是小人入了奴籍,小儿便再无出头之日,还望恩公成全。”在南冥,如果想要参加科举就必须身家清白,三代内无人奴籍,一旦陈振龙入了奴籍,那么陈经纶这一生变也算是完了。看着满面悲痛,泪水横流的陈振龙,沈碧沁内心也是一阵不是滋味。前世身为孤儿的她,知道一个贫寒学子的求学之路有多么的艰辛,她还算是幸运的,得到了奶奶的资助得以念完大学,甚至凭借优异的成绩被保送研究生。沈碧沁想,如果当时也有人能够为陈振龙伸出援手,只怕他也不会如此蹉跎半生,甚至落得家破人亡的境地。她也知道在南冥,不,应该说,古往今来,为了考科举出现陈振龙这种情况的例子比比皆是,她无法一个个同情过来,但是既然遇到,能帮一个就帮一个吧。“先生先起来吧。”沈碧沁快步上前将陈振龙虚扶起来,温言说道,“先生多虑了,我可从未说过要让先生入奴籍,就是我身边的所有护卫管事,也都未有一人入奴籍的。”“此话当真?”闻言,陈振龙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刘长福等人。南冥是允许买卖奴隶的,因此多数人为了保有对手下人的最大掌控权,都会将他们编入奴隶,只有成为奴隶主才是最好的保障,他没想到沈碧沁手下人这么多,居然没让他们入奴籍,这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自然当真,我们姑娘可是全天下最好的主子。”见陈振龙质疑的眼神,其中一个亲兵有些不高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