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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颜姑娘。”段江火终于从地上站起身子,“那是我欠她的,有朝一日我会还的。但我不后悔,为了徐家,为了徐家死去的所有人,我只能选择,将一切知道真相的人全部杀死。”“可你有没有想过,安衾绝对不会出卖你?!你根本不需要杀死她?”“我没有退路!”段江火的眼中突然燃烧起来,转而立即暗下,“我不能做没把握的事情!因为,一旦失败,那便是断送了我整个徐家。”“断送?段江火,你糊涂啊!你何尝不是断送了安衾的性命还有你自己?”他的身子缓缓坐下,像是没有力气再站着与她争辩了,他断送了安衾的生命,为的是保护徐家,保护徐家的秘密。但如今,他不也正是坐在这牢狱中,葬送了自己吗?他耷拉着脑袋,双臂毫无气力地搭在腿上,“颜姑娘,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找寻宫鳞玉?”“是圣上得知此乃徐福留下的长生不老药,如若还在这世上被别国拿去,必定会危及玉都。所以只是想将它好好保管起来。”他依旧低着头,头微微一颤,紧接着是接连的几声轻笑,“玉都的圣上,呵,你当真以为他是想要好好保管宫鳞玉?”颜宋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然?”“任何人见到长生不老药都会眼红,更何况是这玉都的圣上。他杀尽我徐家的人,为的就是找到所谓的宝藏,来延续他的性命。”“可生老病死,本是就正常的,圣上又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你以为玉都的圣上为何一定要找到宫鳞玉!”他突然抬起头,眼眶发红像是要瞪裂一般,“王,这世上最冷酷的人,他们的野心是你永远想象不到的。他们想要称霸,想要在这土地主宰上千年,因为,他们是王!”段江火的一番话虽然听起来瘆人,但史书中的历代帝王倘若不是因为贪恋这个位置,又怎么会处死那么多的人,来维护他们的权力。颜宋开始并不明白这些,并不明白所谓的帝王家衣冠冢的意思,但如今段江火的话,像是醍醐灌顶,一下明白了些。“段江火,虽然,这长生不老药可能是一张催命符,但我依旧想要找到它。”段江火抬头,疑惑看向她,“你也想要长生?”她嘴角浅浅淡淡的笑,“当然,不是。十年前,这宫鳞玉成了我外祖父的催命符,让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我想为他正名,为他当年的案子翻案!”段江火没有料到颜宋会有这番心思,他才想起多年以前,他们徐氏后人去宫中偷盗宫鳞玉,却没想到还连累了别人。“有意义吗?十年前的案子?”要是搁在以往,颜宋绝不会理睬颜家的任何一件事,但她觉得这些年来,她错了,她恨错了人,不是母亲的过错,也不是那无所作为的颜家,而是罗良,那个残忍的父亲,才是始作俑者。“有意义,因为我姓颜,是颜氏的子孙,就好像你是徐氏的后人一样,我们必须维护自己的家族,这是上天在我们出生时就决定的,不能逃避。”段江火愣了愣,眼睛回过神后,又摇头冷笑道,“你就不怕落得我这样的下场?”“以往的我,都太过懦弱,总是怨天尤人,想要逃避。”她的眼里闪过光亮,“但如今不会了,因为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找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即便最后我可能还是会死,但我也不会后悔。”颜宋如今只想要做两件事,第一是为外祖父翻案,第二则是为当年死去的二十六个孩子讨回公道。在完成这两件事之前,她一定要活着,无论如何都得活着。“颜姑娘……”段江火顿时声音微弱,她自己一瞧,他的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来。“你干了什么!来人!”颜宋朝着门外喊着,才刚喊了一声,玉乾就赶了进来,看见段江火这副样子,像是明白了什么。“殿下!赶紧救人!赶紧找大夫!”颜宋慌乱地看着门口,再看向段江火,可玉乾却只是摇头,轻怕她的肩,“颜宋,听他说最后一段话吧!”“你在说什么?他才刚服毒,现在救还来得及!”玉乾看向段江火,则是有些失望地摇头,“来不及了,他服用的应该是慢性药,发作需要三天。大概是在安衾死的当晚,他就已经服下了。”玉乾懂一些医术,当日在树林擒获他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他的脉象和脸色有点不对劲。只是,段江火会在安衾死的那天服下毒药,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所谓的还债,还是他根本不想要徐家的秘密曝露于世。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正文第一百六十七章宝藏(三)段江火嘴角的血丝越来越多,就仿佛是止不住的泉水从他的嘴角滑落,红色的泉水滴在地上,滴在衣服上,染出一幅触目惊心的山水画。然而他们却只能在一旁看着,看着他慢慢地死去。他慢慢张开嘴,血色在他的嘴里发出一股奇怪的血腥味,像是立刻充盈着整个房间,“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我欠她的,我永远也还不起……”他嘴角又露出那惨淡的笑意,随着一声清咳,鲜血又喷涌出来。“段江火……”颜宋看着他,却不敢靠前,她的心里很难受,虽然说不出来,但这样的感觉实在灼心,她知道,段江火活不了了,但她又同时为他开心,他终于可以解脱,终于不用再在这个世上艰难地活下去。“你,你做得很好!”对,最终她只能说出这样一句看上去安慰人的话。但颜宋依旧不敢面对死亡,她闭着眼,不敢看他最后死去的样子。段江火看着他二人,眼神的光亮慢慢暗了下去,他或许再也不想这样虚假地活着了,因为太累,太累。“颜,颜姑娘……谢谢……我,我死后,请把我和安衾葬在一块,河边的杨柳树再过不久,又会飘起柳絮了,就,就把我们葬在那棵最老的杨柳树下,那,那是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颜宋点头,脸上挤出笑容看着他,“你放心,我会答应你的。”玉乾注意着她眼角泛着的泪光,事实上她真的很能哭,总是喜欢在离别的时候落泪,却又喜欢在哭得时候笑,那样的笑却每次让她心疼。“你放心吧!这一点我会向你保证的,但宫鳞玉的事,我希望你真的可以再考虑一下!”玉乾依旧想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