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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要翻身

    第一次见到翟厉的时候是在楼下的小超市,他趿着一双人字拖,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烟。

    那肩胛宽又厚,背心下露出的两条手臂肌rou鼓鼓,即便不用力也能看出那沟壑般圆润的线条,一看就特别的有安全感,他的腰身也窄细,直挺的身躯如孤松。可饶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翟厉在进入小超市里面,也需佝偻身体弯了腰才能进得去那比他矮些的门框里。

    今晚有球赛,翟厉拎了听啤酒准备结账。

    我看着因为忘拿东西被插足的位置,站在他的身后怯懦且小声的开了口:“那个...是我先来的,能不能让我先...”

    咬着烟准备结账的男人愣了愣,随后才后知后觉身后站了个人转过身来,垂眼看向比他矮了不少个头的女孩。

    结账两个字还没说得出口,我对上他的眼后一瞬间的怔愣。他的五官深邃,下颚线条如刀削一般利落,深凹的眼窝撑起高挺的鼻梁。让我呆滞的是他下颚上的刀疤,从鬓角一直延生到下颌连接脖颈的地方,狰狞如蛇盘踞。

    “吓到你了?”见我愣神的模样他勾起一抹笑,不羁也肆意。

    我回过神后摇了摇头,“没有。”我没好意思说自己看呆了是因为他长得太帅了。

    男人给我让出了插足的位置,在我准备结账的时候他从前台拿了瓶奶放进我的袋子里。

    他说:“刚刚不好意思,这个我付钱。”

    没有人知道翟厉是什么来历,就连大隐隐于市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超市老板,也说翟厉虽然经常来他这买东西,但他却也没有撬到什么关键的信息。将整个小区连带着隔壁小区祖上三辈都摸得一清二楚的情报商人超市老板,此时也感到了人生生涯上的挫败。

    除了第一情报贩子超市老板,小区内的公园里也是打听情报的好地方。

    尤其是晚饭的一个小时后,天黄昏灯未亮,公园还没有被跳广场舞的占据,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在散步说话的时候。

    以前我不屑于浪费时间去了解别人的家庭琐事,但直到有一天我听到她们嘴里在讨论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停下了步伐,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融进了她们的圈子里,跟她们打成一派。

    没人见过除翟厉的老婆孩子,有人猜他是单身,小区里有几个跟他一样年纪的人听说对他挺有好感的,但是也有不少敬而远之的。翟厉因着脸上那道刀疤,据说吓哭过不少小区里的孩子...

    有人猜测翟厉脸上那刀疤是怎么来的,有人说他可能是混黑社会的,也有人说他可能是杀手...

    知道翟厉住在我家楼上是我在学校参加完长跑后,回家上楼的时候我就感觉脚后跟隐隐的不对劲,突然一阵撕裂的疼痛从脚后跟处传来,导致我踩空了阶梯,从楼梯跌落直直向后倾倒了身体。

    我没有感受到预料之中与水泥地亲密接触传来的疼痛,反而是砸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一点微咸的汗水的味道钻入我的鼻间。

    我睁开半只眼怂兢的瞟了一眼。

    是上次在超市里见到的那个男人!

    他见到我也明显愣了一下,估计也是认出来了我。我慌慌张张的就想要从他的怀抱中抽身,可是离开他的怀抱还没来得及站稳,脚底刚踩上地面结果身体一软,膝盖直直向着地上磕去,然后我被人从后架住了胳膊这才导致二次受伤。

    翟厉将我轻而易举的抱了起来,我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肌rou上,那触感,紧实又柔软。

    我不好意思的道歉,“可能是今天在学校参加长跑的时候拉伤了肌rou...”

    他问我:“你家住这吗?”

    我红着脸点头不敢看向他。

    “你住几楼,我送你上去。”似乎是想到了他又接着道:“你不要误会,我也住这。我住四楼。”

    我抿唇很小声的说:“三楼。”

    翟厉将我送到了我住的楼层,在我打开门后他准备离开后我喊住了他。

    “那个...谢谢你送我回来,要不要喝杯茶再走?”

    这不说还好,一说他皱起了眉头,“你一女孩子怎么能随便邀请陌生男的进家里呢?”

    我哑口无言。

    “我不喝茶了,我就住楼上,有事你可以叫我。”

    翟厉或许是放不下那颗cao心的心,又与我交换了手机号码这才上了楼。

    这边我进入客厅还在跛着脚一蹦一跳的走着,突然手机响起一阵提示音。几乎是瞬间我将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翟厉。】这是他的名字。

    没几分钟他又发来一条短信:【肌rou拉伤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吗?】

    我知道。但我发出去的却是:【不知道...】

    然后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

    我打开门愣了愣看着翟厉站在门外拎着的大桶小桶,里面是冰块跟热水。

    翟厉不肯进来,就站在门外说,让我搬个凳子坐在门边他给我处理扭伤。

    眼前的场景是如此的怪异,男人蹲在门外,女孩坐在门内。有人从这经过一定会觉得是小情侣吵架闹别扭,谁也不肯低头认错让步男人却又无法对女孩的可怜视而不见。

    最终叹一句,男朋友还是别人家的好啊。

    翟厉长得高大不需要凳子,他半蹲下也跟我坐下的身高齐平,抓着我的腿放在膝盖上,用裹着冰块的毛巾在我的小腿肌rou上来回摩擦按压,让血管收缩起到消肿止痛的效果。冷敷过后晾了一会又将毛巾放进热水浸泡,将毛巾拧干后裹着我的腿捂了一会。

    气氛有些安静,我试探的小声开口问:“那、那个...我听楼下阿姨们说没见到过你的老婆孩子,她们是住在别的地方吗...”

    翟厉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的大笑出声,“我都没结婚,哪来的老婆孩子。”

    我假装不好意思的道了歉,其实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红花油刺鼻的气味钻入我的鼻间,我拧着眉头皱起了脸。

    翟厉见状嗤笑一声,“忍忍。”

    然后就抓过我的腿涂抹药水。

    翟厉的手很大,一只手就能裹住我的脚踝还绰绰有余,他手上有着粗糙的厚茧,指腹摩挲过小腿的时候,沙沙的触感激起一片酥痒的涟漪。

    做完这些后翟厉将红花油的瓶子扔给了我说:“如果以后你肌rou又拉伤了,就照今天的这样做。”

    我讷讷说了句“谢谢”翟厉便转身上了楼。

    翟厉说了些什么我一句都没听进去,我只看到他在给我擦药的时候手臂上的肌rou一鼓一鼓的跳动,就很想...捏一捏

    或许连翟厉自己都不清楚这份无缘无故的cao心从何而来,大概是第一次有人见到他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来,就有些...好奇吧。

    今天我又在楼下的小超市前看见了翟厉,在他的视线投来的一瞬间我躲藏了起来,然后快步进入了楼下。

    等翟厉出现在他那一栋居民楼的楼下时,便能看见我装作腿疼捂着腿龇牙咧嘴忍痛的模样。

    我不敢装的受伤狠了,要是给邻居看见说不定要将我送医院了。若是给翟厉看见却不像从前那样将我送回家,我自己还得灰溜溜的爬起来走回去呢。

    但是还好,翟厉看见了我,也将我送回了家。

    只不过在他看见我的瞬间,挑眉露出的微诧神色,眼底闪过的笑意我没能看到。

    翟厉将我送回家后从拎着啤酒的袋子里拿出一瓶奶塞到我的手里。我看着手上的奶出神,印象里翟厉是爱喝奶的人吗?我踮着脚往他的袋子里眺望了一下,除了一听啤酒,就是我手上的这瓶奶了。

    或许啤酒喝多了需要喝奶解酒吧,这样想着也就解释的通了。

    以至于那之后我再没想过只喝酒的翟厉手里为什么会出现牛奶这件事。

    那之后为了接近翟厉了解他多一点,在看到他无数次拎着外卖盒扔进垃圾桶后我自告奋勇的说我会做饭,就当是之前他照顾我的回礼。

    翟厉本来是拒绝了我的,但碍不住我的热烈请求最终也同意了下来

    我说我做饭,但也仅限于会做蛋炒饭。

    于是我跟翟厉两两互看的坐在饭桌上,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难看,眉头也不自觉的抽了两下。

    “你在家就吃这个?”翟厉问我。

    我搓着衣角不敢看他的点头,然后我就看到翟厉对于那个我炒的蛋炒饭动都没动一口的转身进了厨房。完了,我心想,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翟厉肯定对我很无语。

    而事实也证明我的猜想没错,在我惴惴不安动荡的心情中准备含泪跟翟厉告辞的时候,他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在我目瞪口呆的神情中他端出三菜一汤,有荤有素,有红有绿。

    “你干嘛。”翟厉不解的看向我准备起身离开的动作说:“吃了饭再走。”

    我讷讷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

    “你就吃蛋炒饭营养怎么可能够。”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也还好,比如我胃口不大,比如我对于饮食没有讲究,借口嘛,要找总能找到一大堆。可是在我吃下翟厉做的饭菜第一口后,我就感动的痛哭流涕的改变了我一直以来对吃饭的饮食观。

    翟厉看着我的模样嗤笑一声,他问:“怎么样。”

    “好、好吃。”我将脸埋在碗里声音糯糯的道:“既然你会做饭为什么还点外卖。”

    “嫌麻烦,不想洗碗。”翟厉从口袋里抽出烟两指一弹,烟身在他的手里滑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被他扔进嘴里。

    我转着眼珠想了想,大着胆子道:“我、我可以给你洗碗,以后能不能来你这吃饭?当然,食材的钱我也出的。”

    他叼着烟双臂环胸的背靠在椅子上,烟身被他叼的摇摇晃晃上下摆动。烟草味的白雾从烟尾飘出消散在空中,将他的脸部线条晕染的朦胧不清,那唇瓣蠕动溢出一声轻笑,“小屁孩。”

    既没同意,但也没拒绝。

    我也不知道那笑声到底意味着什么,或许翟厉只是在笑我的得寸进尺或许是在笑我的厚颜无耻。起码我以为他是拒绝了我的。

    结果第二天翟厉就给我发来短信说:【上来吃饭。】

    我当即欣喜若狂屁颠屁颠的跑上了楼。

    每次看我吃完翟厉总是会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来,带点些许的成就感。或许这也是他做饭的动力也说不定。

    吃完饭后翟厉总说让我记得去冰箱拿牛奶喝,然后他去阳台抽烟。

    这样日复一日的日子也不错,可就当我这么认为的时候...

    那是翟厉突然失去消息一个星期后,电话短信都没有的一个星期,起初我以为是他嫌我烦了便不再给我发信息,可我发觉不只是如此,我甚至从来都没有在楼下碰见过他的时候这才发觉不对劲起来。

    我去敲了他的家门,没有人回应。

    问了楼下那些时常聚在一起的阿姨们,她们只说一个星期前看到翟厉满身是血的回来又出去了,说出这话时她们脸上露出害怕惊悸的神情来。我明白,大家对于未知的危险总是恐惧的。所以有人不喜欢翟厉。

    我也提心吊胆了起来,而我心境却与她们不同,我担心的是翟厉有没有事,伤的重不重疼不疼...

    我每天都去敲翟厉的门,每天去每天去。

    然后终于有一天,在我敲的不厌其烦将整栋楼内都回荡我敲门的声音的时候,那尘封的积了灰尘的大门被打开,露出翟厉的那半张脸来,他似乎没想到是我,可能以为是物业或者...

    他见是我挑了挑眉,“今天我可没准备饭。”

    见门一开我眼疾手快的钻了进去,抬头对上那双玩味的眸子。下颚上狰狞的刀疤显眼,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愈发糅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你这是怎么搞的?”

    他没有穿衣服,一条宽松的五分裤勉强遮住那紧实肌rou的大腿。

    宽厚的肩胛缠绕上一层又一层的绷带,底下掩藏的伤口即便看不到也能感受到让人心悸的胆颤。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我,眸色深沉。

    我盯着他的伤口目不转睛,半响后才悠悠开口问:“翟厉,你杀过人吗。”

    他也不避讳我谈及这个话题,声音磁性低哑,“如果我说...杀过呢?”

    我了然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翟厉明显没想到我是这个反应,勾起笑问:“不害怕?”

    “我猜的就是你杀过。”我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佯装冷静。他只是跟我猜想的符合上了而已。

    翟厉倒是有些错愕,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抹探究的神色来。

    好像从一开始,这个女孩就是如此,一点不害怕他一点不躲着他,反而...有意创造跟他之间的相处。

    不想他再一次突然的在我面前消失,那种明知道他陷入危险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感到窒息。于是我便跟翟厉告了白,我跟他说喜欢他。

    翟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到阳台,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

    我说:“翟厉,我说我喜欢你诶。”

    “小屁孩。如果我再年轻个十岁说不定就追你了,但是我已经三十三了,你才二十二。”他说:“如果我有小孩的话,应该也只跟你差十岁。”

    燥热的夏夜,蝉鸣的聒耳。

    翟厉煊牙齿咬着烟勾起嘴角扬起一抹不羁的笑,空出的手来揉着我的头,把我梳的平整的头发揉的杂乱枯燥。

    我听不进去他说什么让我好好学习,找个年轻的男朋友谈恋爱之类的话...

    我踮脚倾了身,在他注视的目光中攀上他的肩头拿下了他唇瓣夹着的烟,然后在他错愕的神情中我亲了上去。

    我说:“你没有小孩。你就是三十三我也是二十二。你现在同意我的交往也不晚。”

    翟厉笑骂:“滚蛋。”

    然后我就滚了,我知道不能cao之过急。翟厉现在的身体肯定需要人照顾,既然都已经告白了,我也不怕他嫌我的时候天天上门拜访,翟厉刚开始也说过几句,后来发现我完全不听劝的也就随我去了。

    或许等到什么时候她发现老男人确实啃不动的时候,也就会放弃了吧。翟厉是这么想的。

    “小屁孩。以后别来了,你这个年纪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非得找我啊。”

    我点头,“就找你这样的男人。”

    “...”

    “翟厉你也喜欢我吧?”

    闻言他挑眉,“哦,是吗?”

    “你对我好,你肯定喜欢我。”

    扑哧一声,翟厉笑骂:“要不是知道你是个大学生,我真以为你脑子有问题。对你好就是喜欢你啊?”

    “那你干嘛不对别人好?”

    翟厉吃瘪哑声,脸涨得通红,麦色的肌肤上点缀红晕,看起来可爱极了。

    “少自作多情了,我对谁都可以好,那天不过是刚好挑上你而已,如果那天我碰到的是别人,我也照样会对她好。”

    翟厉这话说的伤人,可他更明白自己身边有多危险。宁愿推开她也不愿意她受伤。

    翟厉这辈子就没想过要跟谁在一起,至于这次,只不过是一次偶然的心动而已...只要断了念想,很快就会恢复从前的样子,谁也不耽误谁。

    或许或多或少我猜到了翟厉这么说的用意,但是免不了的还是有一点伤心。

    于是我故作伤心的抹着泪跑了出去,我没敢跑出去太远,我怕翟厉出来找不到我。当然,他会不会出来还另说。

    天空适时的下起了雨,好似为了衬托我内心的凄凉。

    谢谢你老天爷,但是我的心情真的没有要到下大暴雨的地步。

    我被雨砸的睁不开眼,想着还是回去吧,结果我刚打转身,身侧驶过一辆车,车轮碾在水坑上激起一大片水花砸在我的身上,我浑身透湿,还没等我开口大骂呢,车门被拉开,从车上下来好几个彪形大汉。

    然后我两眼一黑眼一闭,晕过去了。

    我晕过去前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完了,爷被绑架了。

    翟厉还没找到我呢!

    我受了点皮rou伤,但还好,四肢健在,器官也没丢。

    我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废弃的危楼,看守我的只有两个男人,整个房间就一扇门,估计剩下的人都在门的那边。

    那两个男人左右打量我,不敢置信的道:“这就是翟厉的女朋友?”

    闻言我生气的挺了挺胸脯,几个意思?!瞧不起谁呢。

    “不应该啊,翟厉那样的人,怎么找个这样货色的?”

    好我记下你了兄弟,等我出去了第一个噶了你。

    他踢了我一脚,语气不善道:“你跟翟厉什么关系?别到时候绑错了。”

    我小脸一红,说:“没错,翟厉的地下女友正是我。”

    “...”

    “...”

    他们坐回去接着打牌了,只留我一个人被绑在原地郁闷不解。这两个rou丝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sao动,一阵巨响房间唯一的一扇门在轰隆声中寿终正寝。

    翟厉站在门外,过高的身高被门框挡住半张脸,然后他弯了弯腰才从外走进来。

    他状似无意的轻描淡写扫视了整个房间,然后视线落在了我身上,见到我后他的眉头抽动一下,然后缓缓抬眼看向那两个男人。

    那两个男人反应很快的一个走到我的身后挟持着我,一个举起枪来对着翟厉。

    还没等男人开口翟厉就非常熟练的将自己手上的枪脱手甩了过去。

    那个举枪的男人扔了个眼色给我身后的男人,男人点点头从我身后走出准备去捡那枪支。

    “翟厉!他们就一支枪!”在男人离开我的身边我朝翟厉大声喊道。

    男人睁了睁眼看着近在眼前的枪就准备捡起就跑,可翟厉比他更快的一脚踢开然后横肘击晕了男人,一声枪响,翟厉抓着男人的身体挡了另外那个男人射过来的子弹。那个男人见状不妙就准备跑到我这边来挟持我,然后我就听翟厉一声怒吼,“低头。”

    我反应过来的瞬间低下头,翟厉从腰间拿出另一支枪来...

    一阵噼里啪啦宛若过年时候放的烟花鞭炮般的震响后,世界归于了平静。

    一声无奈宠溺的叹息,“睁眼吧。”

    听见熟悉的声音我这才缓缓睁开眼,我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此时正被翟厉抱在怀里。

    出了那扇门后我看到乌泱泱的一片倒在地上的人,瘪了瘪嘴后我闭上了眼假装昏死了过去,在闭上眼前我看到一群与绑架我穿着不同的彪形大汉从楼上下来,想来是去做最后的清扫工作了。只见翟厉挥了挥手,他们又快速的消失在了视线里。

    阿弥陀佛,活着就好。

    这样想着我放任了自己将脸颊埋在那硕大胸肌的沟壑中。

    “还不醒?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藏不住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等我缓缓睁开眼的时候发觉已经回到了翟厉的家里,我长舒了口气感叹自己捡回了条命。

    “以后还乱跑吗?”

    不跑了,打断我的腿都不跑了。

    虽然这么想,但我话锋一转的道:“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你管我跑不跑。”

    翟厉咬牙切齿,“你个小屁孩,就该让你在那多待两天再救你。”

    “吓死我了。”我的心头还萦绕着劫后余生的惊悸,“我要是没低头你是不是就要把我打成筛子了?”

    闻言翟厉挑眉,“恩。”

    我当即苦了脸,揪着他的衣领嚎哭:“你不要说的那么轻松啊!”

    翟厉的眼在接触到我被沙砾划破的肌肤后目光一沉,然后也不客气的将我撂倒在沙发上,疼我龇牙咧嘴嗷嗷叫。

    他按住我一把坐到我的后腰上,然后掀起我的衣角,露出那猩红血迹的后背来。白皙光滑的后背布满许多可怖的伤口。虽然不及翟厉脸上的狰狞,却也叫他皱起了眉头,好似这伤口是破在自己身上一般。

    “你一女孩子身上搞成这样,以后谁要你。”他的语气是掩不住的愠怒愤懑,也不知道是气谁,那些绑架我的人?还是自己?

    或许都有...

    “你要我。”我厚脸皮的说。

    他嗤笑一声道:“我要你去喂猪,你干吗。”

    我摇摇头,“不干。”

    他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我的头。感觉脑瓜里的水呼噜噜的晃...

    翟厉拿了消毒水给我消毒,又给我上了药,然后拿绷带在我身上缠了里三圈外三圈的,整套动作下来给我疼的哭爹喊娘。

    “你就没有碘酒吗!”

    “不疼你怎么长记性。”翟厉绝对是故意的!他以前那么温柔一个人的!我在内心恸哭!

    就像是真的为了让我长记性一般,他手下的动作没轻反而加重了不少。我疼的呼呼直吹气。

    “明天早起跟我跑步。”

    我没好气的叫唤,“我是伤患诶!”

    他嗤了一声,“雷声大雨点小,这么点小伤还要了你命了。”

    “好好的跑步干嘛。”

    “加强体魄,以防下次有危险的时候,不希冀你能打过他们,起码要跑得过吧?”

    翟厉也不想推开眼前的女孩了,她早就已经跟自己扯上关系断不干净了。

    比起让一个他不知根知底的男人去做一件可能性为50%的事,他觉得,还不如让自己来做,起码他能保证100%

    “下次?”听到这我耳尖的坐了起来面向翟厉道:“还有下次吗翟厉,啊不对不对,你的意思是...你要当我老婆吗?”

    听见老婆这个词翟厉抽了下眉头。是他跟社会脱节了?喊男的老婆是什么意思?

    不过...也差不多...

    他挑眉没应声,但也没拒绝。

    “翟厉!”我雀跃的尖叫起来扑进他的怀里,翟厉没有推开我,只是掐着我的肩头让我的身上的伤口与他保持了些距离。

    “翟厉,我就说你肯定喜欢我。”我埋在他的胸上蹭来蹭去,感受着那柔软的美好。

    ——————

    某个吃完饭洗完碗后的晚上,我窝在翟厉的怀里看球赛,我听不懂更看不懂。只是喜欢窝在他的怀里,尤其是那大胸肌顶着我,鼓鼓肌rou的手臂拥着我的时候,安全感十足。

    翟厉拎着一罐啤酒将手肘架在沙发扶手上,时不时的抿一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球赛。

    蓦地他摇了我一下问我:“冰箱里的奶喝了吗。”

    “喝了。”老妈子一样,我没好气的回他。

    突然我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他:“翟厉,你是混黑社会的吗?”

    翟厉闻言哑然失笑,似乎对于这种古早印象的词语感到有点好笑。但他也没说不是。

    我想,就算他没承认是混黑社会的,但肯定也不是混什么好东西的。

    “你是那些人的老大吗?”我问的绑架那天,出现的那些人。

    他哼了一声,算是承认。

    “为什么你有那么多小弟却不见你天天跟他们在一起?反而像个普通人一样住在这种小区里。”

    翟厉终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他伸出手点了我一下,力度不轻,“少看点电视剧。”

    我喔了一声又问:“那为什么你都当老大了那么有钱的人,还住这种小地方啊。”

    “谁说大就好了?干起活来不累得慌吗?”翟厉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嫌这个麻烦嫌那个麻烦。也许正是因为他嫌麻烦我才能碰到他,还知道了他做饭也挺好吃。

    听着他的话好似意有所指,我臊红了脸。

    翟厉见状挑了挑眉,“想什么呢小色鬼。”

    我如拨浪鼓的摇头。

    电视里开始播报接下来出场的队伍。

    “接下来是国足对...”

    播报的声音还没放完,翟厉立马关了电视,主持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我不解的歪头看他,“翟厉,你怎么不看了。”

    他黑了脸,“...狗都不看。”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眨着眼,翟厉抓了抓头站起身说:“没意思,今天睡觉了。”

    他刚起身走出一步就被我拽住了手,我两手堪堪握住他粗壮的腕骨,他侧过头来看我,“怎么了。”

    “这、这么早...”我的脸颊guntang,“要、要不...”

    翟厉的胸膛震动,溢出两声肆意的轻笑。

    “说什么,不大声说出来我可听不到。”他诱惑着我。

    “我、我说...我不用最大的...行吗?”我抬起眼,眼眸湿润软糯的看他。

    被那么一看,翟厉感觉心头一颤,整颗心好似被泡在了糖罐里,浸的满是蜜味。

    翟厉咂嘴一声,似乎是受不了这悸动般一把扛起我。

    “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挂在上面,“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花招,不过,我不满意的话明天可没有你的饭吃。”

    为明天之干饭而发奋!

    ...

    【这里应该有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