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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棂的那一点点月光,羽洛回头看了看床上正熟睡的男人,心头多了一分怜悯,不禁嘟囔着:“原先看这屋子布置得浮夸虚假,就已经觉得累人了,没想到就连睡觉都有人监视?还真是没有半点自由,哎——”她的目光扫到外堂的桌椅,桌上下了药的酒还有半壶!突然想起,她刚刚药翻了一名王爷!药翻!王爷!“天哪!乔羽洛啊乔羽洛,你都自顾不暇了,竟还有闲心管别人家的闲事?”羽洛突然抬起双手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朗朗世界,是王权统治的世界,而她——一件礼物——万万担不起给毒害主子的罪责啊!下药的时候她也是迫于无奈,而如今冷静下来,周身的寒意可不只是一点点!怎么办?怎么办?跑是肯定行不通的,外边的侍卫可不是吃素的。可蒙汗药顶多撑上一晚!“王爷在上,小女子无心得罪,下药也权属自保,莫怪莫怪。”虽然知道对方听不见,可羽洛还是合掌对着宣于璟的睡颜告解了一番。她却越想越怕,毕竟这个时代的刑罚是极不人道的。“该不会要把我抓了严刑责罚吧?”羽洛对着空气问道,身子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一阵颤抖,“我最怕疼了……”要不,就推说王爷是自己喝醉了?可壶中的酒还有剩,且还是被参了药的,要是被发现……事到如今,唯有消灭证据一途了!羽洛端着酒壶,在房中摸了一圈,连个盆栽都没有,着实没有可以弃酒的地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空腹喝酒,还是掺了药的酒!这可是大大的不妙!可转念一想,若自己也喝了酒,万一明天东窗事发,她也可以推个一干二净,把自己归到受害者的一方。对,就这么办!羽洛想着,端起了酒壶,一饮而尽,没想到古代的酒又辣又烈,才下口,就觉得胃里一阵烧疼,紧接而来的是天旋地转的感觉。她顿时觉得困了,没想到蒙汗药的滋味和醉了也差不多,头好晕啊。羽洛扶着墙沿往内屋走去,她打算在座榻上蜷卧一夜。视线越来越模糊了,好不容易扶到了一个软绵平整的地方,只是上面好像还放着什么东西,罢了,挤一挤吧。“喂,过去点儿。”羽洛把身边的“东西”往里推搡,还没等她施力,那“东西”就自己往里挪了挪。“嗯——酒色——王——爷”,羽洛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用仅剩的一点神智评论着:“我说,你的演技虽然不错,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我可是专业的。”好冷啊,她一把扯过手边的被子,换了个最舒适的姿势,继续着她的酒后言语:“话说回来,要想韬光养晦,单单装作轻浮、不理世事可不够真——实——”“若不然,这府中也不会有眼线了。说到底,还是当今皇上对你有疑嘛。”羽洛顿了一下,醉懵懵的情况下似乎还能够做些简单的思考。“这戏要是让我来演,我一定要建议把剧本改了。物极必反,装一个无心政治的人,倒不如装一个怎么努力都不成功的笨人来得不易让人起疑。”她越说越兴奋,在被窝里指手画脚起来,显然是职业病又当家了:“这种时候,就应该加一场戏,你大病一场,或是撞伤了脑袋,清醒之后,幡然醒悟,决心做个好王爷,努力学习。可一篇文章,看十遍也记不住。做每一件事,都是花十二分的力气却只得两分的成果。这样才更让敌人掉以轻心嘛。你说是不是?”羽洛戳着宣于璟的胸膛道,浑然不觉自己身旁的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宣于璟侧躺着看着身边的人儿,红润的脸颊比白天看到的更多了一份韵味,可他只看了一眼。看来这女子是真醉了。她究竟是什么人?自己隐匿锋芒之事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她又是如何确定的?还是说,她刚才的一番话,只是在试探自己?宣于璟扫过身旁那毫无防备的睡颜,想起羽洛方才提到“刑罚”“怕疼”的话,觉得有些可笑,可思及她对“韬晦”一事的见解,又实在分辨不清她究竟是笨,还是大智若愚。最好,她只是个无心侍寝的笨女人吧。————宫。乾祺殿。卜官宁浦觐见大晟国王宣于嶙。“启禀王上,下官前日观星,得遇天女主星降凡。我大晟国自200年前创国之际,就有宸玄一族,育宸女,辅天下一说。想必这星示即为人运。王上初登大宝,旧朝遗臣中其言不振者尚未肃清。若王上能得宸女在侧,定能舞民心,断异论。”宫女往宣于嶙口中送了一块糕点,宣于嶙食毕,又饮了一口茶水。“你口中的宸女多大年纪,相貌如何?”“这……据说百年前大晟内乱时就有过宸女现世。据记载,是华年正茂,娇姿绝色。”宁浦答。“哦?若真是天女下凡,纳她入宫中为妃岂不美哉。”宣于嶙挥退了伺候的宫女,似乎来了兴致:“那这宸女,现在何处?”“这个嘛,下官曾听说,有宸玄族传人居住在大湖秦茗一带,可那秦茗湖有雾陇为障,礁岩错置,船舶难入。至今为止也不见有人真的见过仙人,也许只是传说罢了。再者,下官也曾卜卦寻迹,可卦象却显示宸女近在咫尺。如今方位不定,只怕要寻得真人,还需耗些功夫。”宁浦略微抬头,见宣于嶙面色似有些许不耐,慌忙作揖请命:“只要王上能给下官些人手,下官定不辱王命,将宸女带回!”宣于嶙把玩着案前的茶碗,似在盘算些什么。许久,他才开口:“人手嘛,给你也无妨。可这大海捞针之事就免了罢。”“既然要寻的是年少女子,寡人的后宫也还未及规制,趁此机会选秀入宫,岂不更好?”次日。大晟举国传禁婚令。凡适婚女子必由各级府衙甄选入宫。第四章黄牌警告勤王府。宣于璟端着空杯,杵在驻月阁的窗前,已经半晌没有说话了。“平日里风花雪月的勤王,今日怎么如此惜口,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齐方卿摇着一把折扇,话锋一转,“该不是哪家的花魁身子不便,才叫我们作陪的吧。”“王爷能有什么烦心事,喝上几杯就好了。”元昼提着酒壶凑近,他嗜酒如痴的个性,可是人尽皆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