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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又转到了另一匹青绿色的绸料上。“听说宸妃meimei在鉴秀宫的时候总喜欢穿一身绿衣。”葵妃缓缓说道,“这匹绸料王上就给她送去吧。衣裳能衬人,就算是宸妃meimei,只要打扮得用心一些,也能好看的。”“宸妃?爱妃这是在玩笑吧?”宣于嶙一想起那一脸的红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她那副德性,怎么打扮都是多余。寡人根本就不想见她。爱妃以后莫要再提了,就当宫中从未有过这人吧。”“王上,瞧您说的。”葵妃伸手替宣于嶙正了正衣领,“宸妃再怎么说也是王上的妃子,又是天下闻名的宸女,她在宫中,对社稷是有好处的,王上应当与她更亲近些才是。”葵妃的这番论调,宣于嶙早在母后那里听得厌烦了,他索性用嘴堵住了葵妃的口。浅尝蜜甜之后,他才发话:“寡人特意挑选的绸料,爱妃留着自己用就是了,给宸妃岂不是浪费了?就她这模样,穿什么都不顶用。”葵妃的眼神流连在绸料上,似乎有几分不舍,她犹豫了一阵,才又道:“王上,臣妾替君王后掌理后宫,本来就是个惹人闲话的位置,如今宸妃meimei新近入宫,不受王宠也就罢了,可葵儿若是在生活用度上再亏短了她,只怕……”“怕什么?”宣于嶙最不喜看到葵妃愁眉不展的模样,“这是寡人的后宫,寡人的天下,小小的一件东西,寡人爱给谁就给谁,看谁敢多言?”葵妃见王上语带怒意,不禁起身告错:“王上,都是臣妾多言,让王上不悦了。”宣于嶙见状,连忙软化了面色,把葵妃拉回怀中。“爱妃,寡人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看看,两匹衣料都是寡人特意拿过来为博你一笑的,你将一匹给太后也就罢了,另一匹再要送人可就是不领寡人的心意了。到时候,可别怪寡人罚你。”宣于嶙说着点了葵妃的鼻尖,宠溺之意浓得下人们都知趣地别过了眼。葵妃不再言语,将脑袋靠在宣于嶙的胸膛上安静了一会儿,才催促着王上赶紧去太后那里请安。宣于嶙依依不舍地离去,前脚才出华昀宫的大门,葵妃就吩咐了汐姑姑,泡茶漱口。汐姑姑一边伺候着,一边说道:“宫中制夏衣,娘娘恐怕又要忙碌了。”葵妃含了一口茶,漱口后吐在铜盆里:“可不是么,各宫的配给,多少好坏,难调众口。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若是君王后出面也就罢了,偏偏她只图清静,还不是苦了本宫。”汐姑姑拿来了布巾,沾了主子嘴角上的水渍,又说:“掌理后宫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是啊,尤其是像本宫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葵妃说着,让汐姑姑把那匹青绿的绸料收下,隔日好做成彩衣。“娘娘,那宸妃娘娘那里,该如何安排才好?”汐姑姑问。“宸妃?”葵妃轻笑了一声,语气中透显出无尽地冰冷,“就凭她,也敢称个妃?像她这样无脑又无色的女人,在宫中,只会令人碍眼罢了。”“那娘娘刚才为何还要在王上面前替宸妃说话?”汐姑姑问。“王上的心思我最明白,他执政一年有余了,却事事要任凭太后左右。母子情深是不假,可一点怨言没有也不至于。我若是顺着太后的意思,说得越多,王上对宸妃的厌烦感就越重。哪一天,把她赶出宫去才好呢。”“可是娘娘。”汐姑姑是看着葵妃长大的,一直伺候在身边,她的心思是再明白不过了,“咱们在宫中已然四面树敌,若是再加一个宸妃……”“树敌?”葵妃又笑了,“打我第一天进宫起,这大晟宫中就满是敌人了,还怕再多她一个?对手越多,我才能越警醒。”汐姑姑知道娘娘心中自有打算,也就不再多言,于是又换了一个话题:“娘娘,方才王上过来,娘娘怎么没提越公子要去吏部的事?”葵妃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叹了一口气,让他去吏部不知道是否真的是好,再者,要官一事也不能说得太过直接,落人话柄。“现在还不是时候。”葵妃只能对汐姑姑如是说。————黄昏,宫中以西岐王回宫为名,举办大宴。除了太后、王上、君王后、葵妃之外,勤王与引文王妃也纷纷到场。觥筹佳宴,群舞钟笙,粉饰了一堂的“祥和”。“崇儿一去西疆多年,数年未见,相貌神情可是越来越像先王了。”太后身坐东位,居高临下地说道。“多谢太后挂念。”宣于崇面对太后,虚笑以对。“长久不见,这一家人都要变生分了。你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挂念呢?”太后往宣于嶙处瞥了一眼,只见他眼中只有葵妃。无论是坐位也好,气势也罢,葵妃的气焰都在君王后之上。太后故意干咳了一声,对王上说道:“王上,你与崇儿也是多年未见了,兄弟情深,想必也有不少话要说吧。”第九十一章虚情假意的宴席宣于嶙见太后点名,连忙将视线转向了宣于崇,勉强说着:“十一弟,西疆不比沛都,尽是荒野之地,你一去经年,定是受了不少苦,这人看着也比以前黑瘦了。”“回王上,臣弟初去西疆时,确有不惯。羊奶味膻,帐篷又不似木楼牢固。不过日子久了,也就好了。如今离了草原,反倒有些不惯了。”宣于崇说道。“西疆自然是比不了沛都的。”太后将话锋一转,“哀家听说你在西疆不以王爷自称,却去做些小本经营的买卖,这又是何苦呢?”“太后,崇儿在西疆策马草原,天庐星被,视野越是开阔,心境就越是淡然。设几门生意,自立一府,过过平凡日子,也是享受。”宣于崇知道无论说什么太后对自己的敌意都不会减弱分毫的,但求无错,捧个场面罢了。“你是王子,注定是平凡不了的。就算远在西疆,也该注意点身份。”太后语不经意,却带了几分责备。宣于崇听后,急忙回道:“太后所言极是,是崇儿考虑欠周了。”太后在此时举起酒觞,领众人齐饮了一杯,这才说道:“你看看,天家人说话就是少不得斟酌,哀家不过是许久不见,怕十一你在西疆吃苦罢了,怎么几句话一说,倒好像是责怪于你了呢。”“太后的关心,崇儿明白。”宣于崇于是接道。太后微微一笑,把目光又转到了勤王身上:“璟儿,小的时候,你就与崇儿走得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