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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您做主后宫,可要为大家主持公道啊……王上这般偏袒那江葵,叫宫里其他的妃嫔还怎么自处……太后……”莫茹娴泪随语下,原本还想再加几句的,可一抬眼,见到太后脸色阴沉,顿时又怕自己说多了。事实上,莫茹娴也确实话多了。葵妃翻案一事,早就传到了太后耳中,其中的过程、细节远比茹嫔所述要详尽、准确得多。旁人许是不知道,可一直伺候在旁的琪姑姑太清楚了,太后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气得直捂胸口。才好些,茹嫔就过来了,可她也不知道看个脸色,上来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口中反反复复些无实质无内容的诉苦。莫说太后听着憋气,就连琪姑姑都直打眼色。第一百七十一章葵妃的善心“娴儿……”太后毕竟是经过大风浪的,很快就稳住了心绪,但面对着茹娴,语气就不甚客气了,“听说前些日子,王上去兰婷宫,你把他拒之门外了?”“那次……王上,其实……是去看霜儿的……”莫茹娴听太后提到此事,畏畏缩缩地替自己辩解几句。可太后只是起了头,任由莫茹娴忐忑不安,并不往下说话。沉默,就像是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着莫茹娴,她一对上太后锐利的眼神,不禁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痛哭悔过。“太后,茹娴也是鬼迷了心窍,那日的事,茹娴知错了,真的知错了,茹娴再也不敢任性了。”刹那间,莫茹娴哭得如泪人一般。可此时的太后见她这副模样,没有怜惜,倒是觉着心烦。“过去的事后悔也无用。”太后总算是接了一句。对于莫茹娴,她早就不抱期望了,只是现在葵妃又有起势的苗头,身边没几个自己人,总归诸多不便。莫茹娴却是看不透这一层,她见太后面色稍缓,便又把话题岔回到葵妃身上:“太后,那……江葵她……”“她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太后深锁着眉头说道。葵妃翻案的理由十分牵强,可就是这样毫无逻辑的解释,却经过了内府刑官的层层盘问、审查,可见王上是将所有参审人员都招呼全了。如此精心,正说明了她的王儿是一心向着那女人,铁了心要保她出来。就算她贵为太后,也无益多阻。更何况,天家后院之事,多做反复也是丢自己与王上的脸呐!事情走到这一步,不认也得认了。太后长吁了一口气,又将冷眼转向了莫茹娴:“哀家早提醒过你,葵妃关禁的这段时间,正是王上最空虚的时候。你不趁机抓紧他,却还要把他往外推,就难怪他回头找旧人了。”太后语气不重,可话语却是句句打在莫茹娴的心坎上,她才收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行了,行了,哭有什么用?”太后对她一脸苦相也是乏了耐心。既然争宠不行,就让她做一把匕首吧。太后思索一阵,小啄一口清茶,尽量将语气回复到以往的样子:“娴儿,你且听着,有道是‘敌阳不如敌阴’。如今的葵妃气势正旺,要想对她出手,就要找出她最虚弱的地方。”“最虚弱的地方?”莫茹娴吸了吸鼻子,太后又回到以往语重心长的模样,让她心安不少。“嗯。”太后平视着远方说,“葵妃经此低谷,盛宠再至,恐怕一时半会儿难动她了。可是,她的弟弟江越,论才干、论行事都不及她十中之一……”————华昀宫。前日清冷的模样已经一扫而去。对于主子们的起起落落,宫人们的应对极快。才几句传令的工夫,华昀宫内的帐帘已焕然一新,御寒的毛垫炭盆也端端正正地入了堂中。吃食小物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内府打点的用度之外,各宫主子们也都分送了一些。面对着陆续而来的宫人、物件,汐姑姑一大早就忙得不可开交,里里外外转得好似一个陀螺。连日的关禁让葵妃娘娘形容憔悴,故而那些上门走动问候的,汐姑姑能挡就都挡下了。当然,也不是所有人葵妃都闭门不见的,王上宣于嶙就是这例外中的头一位。柳裙垂摆,佳人微倚,铜镜映颜,柔光拂面。宣于嶙以手支头、坐在内屋,双眼一刻都不曾从眼前的美人美景挪开过。此时的葵妃正对镜描眉,她目有涟漪,却面色淡然。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因为旁人的注视而减缓一分。“爱妃,寡人来替你画吧。”宣于嶙靠上近前,端起了眉笔,爱妃的香气充斥鼻尖,让他不禁多吸了几口。葵妃盈目挽唇,眼见宣于嶙手中的眉笔就好似毛笔般捏着,不禁问道:“王上这是要拿葵儿的脸做画布么?”宣于嶙也看出了她的“不信任”:“爱妃怕寡人画得不好?”葵妃轻轻地拿回了眉笔,笑道:“如果臣妾说是呢?”“大胆!”宣于嶙故作严厉,他空落的指尖点上了葵妃的眉心,力道却是柔和的,“爱妃这般不识趣,寡人可是不悦了。”“臣妾万死。”葵妃作势欠身告罪,话语低怜,可面色还是含着笑意。“好了,寡人还能当真与爱妃计较不成。”宣于嶙的双手搭在葵妃肩上,轻裹着肩头将她摁回了座上。“爱妃,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宣于嶙的手从肩头缓缓拂上她的面颊。面对君王的深情,葵妃幽幽地回望。“王上,葵儿不苦。就算开头是苦,可臣妾只要知道王上还是念着自己的,也就好了。”“爱妃。”宣于嶙一把将面前的可人儿搂紧怀中。他对葵妃的怜惜比往日更甚。“葵儿,你看你,怎么比上次见的时候又清瘦了。趁着天凉,寡人让膳房多预备些补食。你服食寒药,想必使身子骨孱弱,以后可不许再作践自己了。”葵妃听着宣于嶙的关切之言,乖顺地点着头。宣于嶙见状,宠溺的语气又深了几分:“你有什么喜欢的,吃穿用的,尽管与寡人说,寡人这就叫人去办。”“葵儿想……”葵妃星目深邃,对于王上的慷慨,她没有替自己要求什么,反倒是说:“王上,臣妾自己倒是没什么缺短。只是这些日子体会了冷宫中的寂凉,浅短数日,好似经年久长。葵儿幸运,毕竟还有王上挂念,可宫中还有好些人除了寂寞,就再也不剩什么了。葵儿每每想起,总觉得难过不安。”“宫中,好些人?”宣于嶙对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