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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更寒彻的眼神,宣于璟岂能还不觉眼前人是谁?“十一……你……?”用力关头,一个字一个字都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稍一分心,宣于璟的手掌就被宣于崇推近了一寸,让他不得不回神慎对。“你以前不常教我在对敌的时候不能分心么?为何你自己做不到?”宣于崇冷冷的声音第一次在帐内响起。“十一,你我算是敌人么?”宣于璟问。“不算么?”宣于崇反问。四目相接。就好像双眸也参与了角力一般,眼波胜刃,一道道击出,撞激起的星火看不见摸不着,却真真实实存在于深瞳当中。帐篷内的空气,好似凝固。而帐篷外,星空朗月如旧,清爽的秋风带出稍许凉意,却不至于凛冽。一队三人的巡逻兵手持长戟经过,时下已经过了子时,“一”字的队形虽然有些歪斜,可气势犹在。参差不齐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宣于璟的帐篷。帐内无光,可帐壁上浅浅的凹凸撞击,让人想不留意都不可能。“哎,这是什么动静?”一名高个儿巡逻兵走上前一步,用长戟的尖头指着帐篷内问。最前头的巡逻兵停下脚步,三人都屏息听了一会儿。就在一眨眼前还好似有拳脚之音,到了这会儿,又沉静下去了。“什么都没有啊。”打头的人道。“怎么可能,方才明明有动静的啊。”“听差了吧。巡了一晚上,犯困了?”“什么犯困?犯什么困?我精神得很,刚刚明明就……”第一个出声的巡逻兵正奇怪着,就见一侧帐璧又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你们看,这不是么?”他说着,脱离了队伍,往前探去。帐篷之内,隐隐约约,还传来几句对话的声音。“你们听……”他又道。这时候,就连打头的也靠过来了。“这不是那几个京卫令住的帐篷么?三更半夜的,闹什么呢?”“要不要进去看看?”打头的又观察了几眼,点点头道:“也好。”两人提着长戟三两步就到了帐帘之前,正要动手掀开的时候,各自的肩上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谁!?”打头的往回一看,见是同队的另一名巡逻兵,刚要跳出口的心脏才又安然回去。“你小子,吓死人了!”他说。“老哥,对不住,对不住啊。”那巡逻兵说。“行了行了,别说话,就在后面跟着吧。”打头人道。他刚想转回身,把注意力集中在帐篷时,方才的巡逻兵又说话了。“老哥,这大晚上的,又没有人偷偷入营,帐篷里头,有什么好查的?”听起来,说话人是不想费事。“有没有好查的,不得查过才知道?”打头的说。“可是……”小兵吞吞吐吐,似有话说。“是放屁还是屙屎?有什么赶紧说!”就连先前发现动静的高个儿都听不下去了。“两位大哥,我就是觉着,这个帐篷啊,还是别进去的好。”小兵还是支支吾吾。“为什么?”高个儿问。“因为,因为……那个……”小兵难以启齿,一想起上回,也是在这顶帐外看见的场景——男人亲吻男人!这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人直犯恶心,全身的鸡皮疙瘩如浪潮般往外涌,一波高过一波。含糊了半天,其余两人都直勾勾盯着自己,小兵到底没能找到合适的言语描述。将长戟往肩上一靠,再用手肘夹住。他两手握成拳状,拳面对拢,而后伸出两个大拇指来,第一截指节相对弯曲几下,就好像是两个拇指在点头一般。手势不多,可表达的意思简单明了。“你是说,这里头……是那个……?”大高个儿反应过来。小兵快速地点头。“军营里有女人?怎么会呢?”打头的也不禁问道,方才帐中传出的说话声虽然轻,隐隐约约的,可着实不像是女人的声音。不得不说,小兵的这一番话非但没让其余两人后退,反倒让他们好奇起来。随军出征几个月了,谁家的男儿不是气血方刚?一听得有女人在营,不看一眼就走,能甘心么?两人收起长戟,正想往眯着眼往缝隙边凑,小兵又把两人拉住了。“老哥,这里头可没有女人。”他急得直摆手。“没有女人?你刚才不还说……?难不成,这男人和男人还能……?”高个儿本来说的是反话,可小兵却在这个时候点头如捣蒜。吓得他刚要掀帘子的手好似触电了一般,陡然一缩。“男人?不会吧?”天清气稳,没有秋风,他却突觉一身寒意。“龙阳……之癖?”打头的也问。末尾的巡逻兵一个劲儿点头,点得另两人直发毛。“这已经不是第一回儿了,上次看见,就差点害我长针眼。两位老哥,咱们还是别在这儿恶心自己了。快走吧?啊?”帐外的脚步声悉悉索索远去,勤王与西岐王都无心顾及。两人的角力还继续着,手心拳面都是汗,可谁都不敢松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徐的,两人的劲力都虚了下来,终于,在鼎力一推之后,两人四手,乍地分开了。紧接着,先挥拳欺身的还是宣于崇。呼呼的拳鸣随之而来,就算是兄长,到了这时候,也无心相让了。微旋着手臂格挡,顶开那一拳,宣于璟后发先至,抬掌便直攻十一的罩面。突然变快的节奏让宣于崇不适,一扭头,躲过了掌击,却没躲开回手倒钩那一下。“啪”的一闷声,宣于璟没有打到宣于崇的脸,却是撇落了他的铁银面具。“西疆境内,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宣于璟沉声问着,打一开始,他瞄准的就是这面具。原以为是十一对他有偏见,不愿正面相对,哪知一抬眼,碗口长度的疤痕触目惊心,他当即就愣住了。“十一,你……”“哼,这声东击西,空手夺物之技,到底还是你用得熟啊。”宣于崇冷言回道,毫无停顿地回手挥拳。这一次,是扎扎实实打在了宣于璟的下颚上!勤王随声侧扬,趔趄着往后几步,余光中十一的伤痕,让他再也握不起拳头。好在,宣于崇也无心再打了。“为什么要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