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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三个月的孩子死在我的手下。我以为她会打我骂我,至少讽刺我。但她也没有。她在医院住了很久,安安静静,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我推掉了工作,每天跑医院照顾她。这次是我的错,我知道。但又不仅是赎罪,还有一些熟悉的和一些全新的东西,在左边胸腔里跳动。病房外是一片人工湖,秋天的树叶绿里透出黄。她一向喜欢这样的景致。她常常在窗户边站很久,看着不知哪一个点出神。我打开病房门的时候,她在床上坐着,左手手腕放在唇边,喉咙是吸咽的动作,一行鲜红的液体从她的嘴角一路下滑到脖颈。很鲜艳很刺目的红色,我记得我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是在吸自己手腕上的血。我记得我按了铃叫了一声,惊慌失措地想把她抱到手术室,但被冲进来的护士阻止。但我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这样轻了,轻得抱在怀里完全感觉不到重量了。手术室灯亮。那一刻我想,我完了。不管她怎么从手术室出来,我都不会再有挣脱的机会了。她是她,或不是她。没有谁会再深究。她还活着,在我身边,即使清冷疏离,会呼吸,会爱会恨会等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