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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她又不能反驳,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周琅也知道跟着老周氏回去要倒霉,便冷笑道:“奶奶,你忘记了?前两年我爹刚入了土,你就把我和我娘赶出去,又不给一分银子,不就是为了把爷爷的家财都留给你自己儿子吗?怎么,现在舍得把银子分给我们母女了?”老周氏才不可能舍得分银子,当即便道:“你一个丫头又不是儿子,竟有脸要分银子?”想想又道:“你爷爷还没死呢!你这不孝的死丫头,竟咒你爷爷!”周琅嗤笑一声道:“你可别瞎说赖我身上,我不敢当!”又道:“你当初不给一分钱赶我们出来住,如今当我们傻吗?要回去受你折磨?”老周氏还要再骂,便听周琅忽然转了话头道:“我是个丫头,分不得家产,可欠债还钱,奶奶要领我和娘亲回去,那便先把我们欠古医堂的五百两银子还了吧,免得古大夫上门来要账。”“五百两?”老周氏倒吸了一口气,她也知道古医堂的名声,收费一向很贵,许多人去治伤,花个几百两银子很正常。周琅见老周氏被吓住,心中得意,接着道:“是啊,我磕破了头,老大夫给我扎了好几针,又开了许多名贵补药。娘亲正愁还不上医药费呢!如今和奶奶回家去,娘亲也不用发愁没银子还了。”老周氏老脸一拉,不高兴道:“家里哪有那么多银子?你小小年纪吃什么名贵补药,还是都拿回去退了。”周琅摇头,“这可不行,药都已经配好了,退回去还怎么用?再说了,即便退了药,也要付三百两针灸的费用。”一说到要往外掏银子,老周氏不吭声了。方妙兰见状,心知戳中了老周氏的软肋,急忙上前道:“婆婆,琅儿怎么说也是您孙女,如今欠了五百两银子,媳妇实在没办法,还请婆婆出这银子吧?”老周氏才不会做这冤大头,说了半天,也不管原本发生什么事了,只对掌柜道:“刚才我的点的菜,你叫人送我家去,你这酒楼吵吵闹闹的,我不爱待着。”说罢,也不管方妙兰和周琅神色如何,拉了周明路过两人,出酒楼回家去了。一场闹剧竟然就这样戛然落幕,周围看客或是夸赞两句,或是摇头笑而不语,被掌柜一招呼,又各自用餐。而周琅一时胜了,还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没想到看着气势汹汹的老周氏,竟然就这么被解决了。方妙兰对着掌柜歉意了两句,拉着周琅就要回座位吃饭。周琅却不肯,她瞧见那男孩子还缩在一边,全身紧绷着,显然忍着痛,却依旧没有叫出声来。“你不痛吗?”周琅上前问。那男孩转身躲着,并没有回答,只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隐在散落的发丝中,透出了些许倔强。☆、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一章夜晚,有些凉意。许是之前躺得太多了,周琅有些睡不着。旁边,方妙兰胸口微微起伏,闭着眼睛,显然已经睡熟了。小窗外,月色朦胧,隐约能瞧见一角屋檐,片片青瓦,寂静无声。周琅想起今日在酒楼见到的那个小男孩,他低着头,缩在楼梯角落,被掌柜夫妻打骂,却一声不吭的倔强。有些忘不掉,隐约觉得,不该忘掉。嘁,许是乍然看到这么可怜的孩子,心中同情而已。周琅自嘲自己这点无谓的同情心。即使有这点同情,却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必惺惺作态去关心?怪不得那男孩子连拒绝的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月色越加朦胧,竟然还染上了缕缕白烟。看了半天月光,想了许久乱七八糟的事情,周琅以为自己总算是有了睡意,正要朦胧睡去之间,忽听见房门有些响动。“怎么回事?打不开吗?”门外有男人压低了声音说话。“别着急,免得吵醒人。”另一个人窸窸窣窣道。糟了,竟然是迷烟!周琅只来得及骂自己一声“猪”,便晕了过去。林间,马车颠簸着,磕醒了昏睡中的周琅。周琅睁眼,发觉自己双手双脚被绑,嘴里还被塞了不知什么味道的粗布,马上明白自己被绑架了。旁边传来呜呜两声,周琅抬眼一看,便瞧见了方妙兰。她也被绑着塞了一嘴粗布,头发胡乱散落着,闭着眼睛晕着,却更显娇美,惹人怜惜。外面传来赶车人的声音,只听一人粗声道:“非要连夜出来,你看这荒郊野外,哪还有休息的地方?”停在野外是万万不能的,谁知道会冒出什么豺狼蛇鼠来,被咬伤一口就糟糕了。另一人嘿嘿笑着道:“有了这漂亮娘们,还累么,等找个没人的破庙快活,乐不死你。”说着两人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原来两人是人贩子,专门拐卖小丫头卖到别处去。白天他们在酒楼里看见周琅,觉得小丫头挺漂亮,拐了能卖不少银子,便打听了住处,半夜偷偷去绑。谁想进了房间一看,旁边躺了一个更漂亮的方妙兰,顿时两人喜上眉梢,把这母女两一块绑了。周琅转了转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听着外面两人的对话,她年纪小,估计两人要把她留着卖好价钱,可方妙兰的处境却是不妙。若真是被这两人侮辱了,以方妙兰的性格,说不定就要一头撞死。周琅因原身受伤而来到这个世界。方妙兰还不知道女儿已经死去,对她处处关心,亲力亲为照顾。可怜天下慈母心,周琅也一心把方妙兰当作亲生母亲一样,想孝顺方妙兰一辈子。现在方妙兰有了大难,周琅当然心中急得不行。她努力直起自己的小身子,用力蹭了方妙兰几下,让她醒过来。方妙兰勉强醒了之后,发现自己两人的处境,顿时有些惊慌,想要惊呼,又被嘴里的粗布堵住了。周琅摇摇头,示意方妙兰不要出声,又背过身体,用手扯掉了方妙兰嘴里的粗布。方妙兰很快明白了周琅的意思,也扯掉了周琅嘴里的布。“娘,我用嘴咬开绑着你手的绳子。”周琅凑到方妙兰耳朵边,轻声说了一句,便凑到了方妙兰背后去看她被绑住的手。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亮了,周琅借着那点亮光,勉强看清了绳子的绑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人贩子见她们两个一大一小柔弱,又被迷晕了,就放下了戒心,竟然只随意打了两个死结,也绑着不甚紧。周琅费了一点力气,便把方妙兰手上的绳子咬松了。方妙兰松脱了手上的绳子,又麻利地把自己脚上和周琅身上的绳子解开。她们并没有大声呼救,也没有马上就冲出马车去。只把解开的绳子照旧绕了几圈在脚上,又背着手躺好,装作两人还昏迷未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