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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去湖州吧?”“这也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谢映还是无可奉告的姿态。颜凤钦讥诮道:“都是公主的臣下,三弟能关心,我为何不能关心?三弟与公主并无婚约,就这么替公主做主,恐怕不妥当。”谢映眯了眯眼,他看向颜凤钦,微掀唇角:“谁说是我在做主。是公主命我护卫她的安全,且不得将她的行程透露于人。二哥既要称臣,那可不能违逆公主之命。”颜凤钦被谢映的话噎住。这便是他吃亏之处,朱伊心向着谢映,怕是谢映说什么,朱伊就会说是什么。他索性换个话题:“那老儿如此暗算我们,是将计就计?”谢映嗯了声道:“他走这一步,看来是下了决心,多半还有后招。”“我们的计划可要提前?”颜凤钦想到,若是真提前计划,那朱伊就的确不适合再送回宫。届时他与谢映都不在宫中,有个什么也鞭长莫及。谢映的手搭在木案粗糙的外缘,道:“忍,还是得等到藩王大觐之后。”颜凤钦略思索,道:“也是。”“别的下来再说罢,我还要护卫公主外出。”谢映说完便离开了。颜凤钦看着谢映的背影,冷笑了笑,一拳砸到墙上。他之所以选择南下挑衅谢映,其实是在试探,看谢映愿不愿退让,割舍朱伊。但现在看来,谢映是绝无可能相让。那么按照先来后到,便只能他退让了。当然,这只是暂时……颜凤钦回到自己房间,把他第一次见着朱伊时,对方穿的那套素地刺绣蓝色花纹的衣裙取出来。他放到鼻端轻嗅了嗅,粗砺的手指摩挲着衣料,仿佛在摩挲他触碰过的女孩那细嫩滑腻的小腿肌肤。颜凤钦想起朱伊戴着珊瑚串的左脚,还有他隔着衣裳搜她身上有无银子时触到的丰软,眸色陡暗,他可真舍不得把朱伊的衣裳还回去,不,应该是舍不得把朱伊给还回去。颜凤钦低语:“公主,就让你暂时属于别人……”他从前生怕被女人缠上,觉得女子烦人,哪里想到有天会想紧紧缠住一个女人。谢映帮着朱伊挑了两套衣裳,朱伊回到客栈不久,罗大娘便带着一叠衣物过来找她。朱伊翻了翻,发现少了件水蓝色的中衣。她的肚兜可没敢摘过,除了肚兜,中衣便是最贴身的了,便忍不住问:“罗大娘,怎少了一件衣裳?”罗大娘忙道:“这是郎君亲自给我,让我送过来给姑娘的。怎会少呢?”见罗大娘不知情,朱伊让对方走了。她怀疑是颜凤钦私留下她的中衣,但又觉得以他的骄慢,不像做这种事的人,总之她也不可能再与颜凤钦独处,去问他是不是将她的贴身衣物藏了起来。朱伊皱着眉,心里不大舒服。然而,朱伊的不舒服很快被谢映告诉她的决定冲散,她惊喜看着对方,道:“你真的同意我跟你去湖州?”谢映点头:“只要公主不觉得是受苦。”他斟酌再三,虽然平寇非是儿戏,箭戈无眼,但他多花些心思保护她便是。让朱伊离他太远,他的确无法安心。反正朱伊不在宫中,自有皇帝找由头遮掩,不会让她的名声受损。朱伊一下扑进谢映怀里,蹭对方的胸膛,道:“不觉得,一点也不觉得!”只要不离开他,去哪里都行。谢映笑着搂紧朱伊,另一手摸她的头发,道:“公主还是等吃过了苦再说这话罢。”隔日,颜凤钦便目送谢映一行离开谷阳,颜玉儿追来时,对方队伍已然行远。颜玉儿不禁愠道:“哥,谢映简直太轻率了!他这是色令智昏了么?居然把女人带进营地,你怎不劝阻他?任他把朱伊带走。”颜凤钦看看颜玉儿,道:“你就少管管他人罢。快些回京去,入宫以后要当心。还有,不可泄露任何关于公主的事。”颜玉儿讽刺道:“泄露了难道不好?若是大家都知道朱伊被你睡过,她不嫁你还能嫁谁,不正好帮你娶到她?”颜凤钦闻言拧眉,他理解颜玉儿心里憋闷,叹了口气:“玉儿,我与公主是清白的,你万勿再说这样的话。”颜玉儿怔了怔,慢慢地恨声道:“朱伊果然是在骗我……哥哥也真是,人都抢来了居然还做起君子。你可别告诉我,你对她动了真心?”颜凤钦眼中浮上不耐,神色也凌厉起来:“玉儿,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总之,别让我知道你散布公主的谣言就成。”颜玉儿冷笑,同一件事,谢映昨日才警告过她,今日她的亲大哥又来告诫。她双手紧握成拳,他们越是这般,她就越是意难平。谢映一行赶至湖州时,谢邵已带兵驻扎在焦山与湖州首县石康之间的一处高地,与流寇有过一次短暂交锋。因是那一撮流寇主动袭营,相当于对方失去林野屏障优势,乃是硬抗硬的正面交锋,可想而知,流寇在训练有素的谢家军面前简直不堪一击,除了谢邵有意放走的之外,一个也没逃掉。这一次之后,再没有流寇出现在营寨附近,谢邵也按兵不动,似乎丝毫不急。谢映率众抵达营寨,已过暮时,门前站岗的兵丁齐齐行礼。天宇旷远幽暗,朱伊随谢映进入营寨后,便见远近燃着一蓬蓬红色篝火,大小营帐在四周起伏,森然的兵器架子,以及旌旗在朔风下招展变化的轮廓。这样的景象,对朱伊而言是新奇的,不免睁大了眼四处张望。对谢映而言同样新奇,他出来执行军务,头一回跟条小尾巴。谢映人虽不在,但他的营帐却早早搭建好,以防他随时归来。因此,沈星流直接将谢映与朱伊迎进了大帐。谢映唤来陶扇,命她以后专负责照顾朱伊。陶扇见到扮男装的朱伊,只诧异片刻,便恢复平静。难怪了,世子离营时走得那样急,原来事关公主。赶路赶得浑身是灰,谢映立即传水让朱伊沐浴。他则去了沈星流帐里。回帐时,谢映便见朱伊坐在火炉前烤火,身上裹着他一件黑色大氅。难得看朱伊穿黑色,脸蛋被衬得越发神秘妖艳。衣裳太大,松松垮垮的,又添了几分慵懒韵致。引得谢映心下一动。他知道朱伊本就畏寒,这野地里的帐篷,自然没有房间暖和。她定是觉得冻才裹了他的衣裳穿。谢映便走过去,解开自己的外袍,拥女孩入怀。谢映身上就是暖和,朱伊将手贴在他背心取暖。他们俩现在也算配合默契。只因谢映受伤,入营前一路都与朱伊窝在马车里,没事捏她几下,揉她几下。朱伊则不客气地用自己的手在他颈脖上取暖,把他当成暖炉用。朱伊问道:“我今晚睡哪儿啊?”谢映道:“你这样怕冷,当然和夫君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