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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摇椅,甚至有极其厚实的毡毯,凭各人喜好取坐,季疏影选了竹榻,吕炎却要了把绸布软椅,李信挑了把摇椅,坐上去轻轻摇了几下,习习凉风中,十分惬意。宁远和周六、墨七等人居中,其实大家围在篝火周围,说不上哪是中间哪是边上,不过宁远在的地方,好象自然而然就成了中心。宁远光着脚,衣衫半敞,盘膝坐在张艳丽的厚毡毯上,旁边周六学着他的作派,也是光脚敞着衣服。季疏影斜着周六,捅了捅吕炎,用不算低的声音笑道:“你瞧瞧,打一个词。”“邯郸学步?”吕炎忍不住笑。“错了!东施效颦!”李信也忍不住闷声笑,宁远的作派,真不是谁都能学的,没有他的相貌风采,学起来确实一幅东施模样。周六看起来自我感觉好极了,每看一眼花豹,他的兴奋就增添一分,一会儿功夫,已经把那张豹皮盘算了几百种用途。宁远没搭理他,只和另一边的墨七说话,“……这一天,没累着吧?”“瞧七郎说的,这一天真没那啥,阿萝……不太舒服,就是陪着阿萝在庄子里走一走,阿萝长这么大,还没到庄子里来过,看到什么都稀奇,你不知道……”“你把阿萝梳拢了,那梳拢银子……”宁远可没功夫听他说阿萝,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什么梳拢银子?”宁远的话却被周六打断,“睡都睡完了,什么梳拢银子?回头给她打幅头面就得了,梳拢银子阿萝又拿不到,全是便宜了mama,这趟正好!”宁远斜着周六,周六赶紧解释,“远哥,你不知道,阿萝那个mama,心黑皮厚,知道墨七疼阿萝,就狮子大开口,一开嘴就要一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两**银,你听听这个价,想钱想疯了!”“也不算多。”宁远慢吞吞接了句。“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墨七眼睛亮了,头一回有人这么说,赶紧接话,“要是别人肯定不值,可那是阿萝……”“阿萝怎么了?不就是媚气了点?远哥你怎么也这么说?”周六十分不爽,不过这十分不爽全是对墨七的,宁远这儿一分也没有!“是不多。”宁远接过了话,“阿萝这样的尤物,媚气都在骨子里,十分难得,这鱼0水之欢……”宁远冲墨七挑起一根眉,一脸轻佻,“是不是特别痛快?”墨七一脸傻笑,拼命点头。“就冲这份痛快,就值。再说,也就一万多银子,算多?”宁远看着周六,一脸的这点银子也叫银子?周六瞪着他,再看看不停点头的墨七,猛咽了几口口水。“我想好了,不能让阿萝为难,也就一万多银子,回去就给mama送过去,我再给阿萝打几幅头面,做几身好衣服,七哥,你说,阿萝是戴珍珠好,还是金钢钻好看?”墨七絮絮叨叨,一脸兴奋。(。)☆、第一百七五章搭话宁远这几句话,墨七觉得句句都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这七郎,顺口就成了七哥,大家都叫他七哥么。听到七哥这两个字,宁远眼睛一眯笑起来,“金钢钻不合适,太闪,跟阿萝的柔媚劲儿不合,珍珠也不好,太端庄,你弄套红珊瑚的给她,要颜色最红最正的红珊瑚。”“我也是这么想的!”墨七猛一拍大腿,满脸仰慕看着宁远,宁七哥真是太知已了!周六闷声看着两人说话,突然插话道:“阿萝呢?叫她来陪咱们喝几杯酒。”“阿萝累了,我让她先歇下了。”墨七一下子警惕起来,宁远拍了拍周六,“一会儿让六月他们跳我们北地的舞给你看,用不着女人,你要是喜欢,回头到软香楼多歇几晚上,想要多少没有?”周六闷哼了一声,“让他这么一捧,那阿萝……”身价又得往上窜这话,周六没好意思说出口,墨七的银子,一向是他最羡慕到嫉妒到咬牙的事。宁远盯着他看了片刻,勾勾手指要了杯酒给他,“要是缺银子用,只管来找我,多的没有,万儿八千两的,哥这儿不缺。”“瞧远哥说的。”周六有点不好意思了,“远哥手面这么大,我哪好意思再给远哥添麻烦……”“银子这东西,不瞒你说,我从十四岁那年起,就自己挣银子自己用了,要不然,就凭家里那点月钱……我们府上不比你们,月钱少,我成了年,一个月也就一千两银子,够什么?连我一顿戏酒都不够,没办法,只好自己想办法挣钱,出了手才知道,挣钱这事容易,太容易了。”宁远喝着酒,一脸懒散,周六听的眼睛瞪的溜圆,远哥的银子,都是自己挣的?他怎么挣的?这挣钱……能不能带上他啊?“六月呢!”宁远没等周六说话,一声大吼,“给诸位爷上酒,把咱们北地的凯旋舞跳起来!”“是!”六月应诺,几个穿着闪亮的护甲的护卫捧着托盘,跟在六月后面,六月从宁远起,先往左边,在每个人面前单膝跪下,从护卫手里接过巨大的银杯,斟满酒双手奉上。高子宜上下打量着护甲、银杯,兴奋的两眼放光,接过杯子转来转去的看,“七郎,你们北边打了胜仗,都用这么大的杯子喝酒?”“这是最小的,多数时候不用杯子,哪那么哆嗦,直接用头盔就行了,六月,一会儿你替爷敬大家一盔!”宁远举了举巨大的银杯,一饮而尽。六月敬了一圈,取下头盔,护卫上前倒满酒,六月团团敬了一圈,举起头盔,喝的咕咚咕咚响。一圈人屏气看着六月一饮而尽,再将头盔戴上,转身归入排好的队伍,一手执盾,一手拿枪,随着低沉悲壮的歌声,且歌且舞。托着粗旷巨大的银壶,喝着美味的石榴酒,听着悲壮低沉的歌,看着简单却威势十足的舞,吕炎等人看的热血上冲,几乎热泪盈眶。“真让人有种投笔入戎、纵马横杀的冲动。”季疏影声音微微有些哽。吕炎这里还好,到底是文人,激动也有限,另一边就没这么文静了,周六少爷早就跳起来了,上窜下跳,“远哥!我跟你从军!我一定要跟你从军!咱们杀敌!杀敌!远哥,我明天就去找你练功……”“我也从军!这才是男人!好男人就该沙场秋点兵……”“还有我!不杀尽贼子,誓不生还!来!干杯!”……宁远依旧懒散的、斜斜的坐着,眯缝着眼睛,一口一口抿着酒,斜着身边激动的语无伦次的众人,脸上的笑容显的十分疏离漠然,就他们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