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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眼前的她,昨日他亲自去童家送西瓜,便是想着能见上一面,可是见到了童念,那探视一切的眼神,他又有些打怯,到嘴的话便没有问出口。早上的时候,爹爹又提起了那曾家的姑娘,他的心里像是压着一个大石头一样,恨不得从未去过杭州,见上那媒人,可是他没有去那一趟,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上了眼前的这个小女人?那一路上,他从未在意自己是不是会被那曾家姑娘看上,他担忧的只是,身在家中的小德言是不是又委屈了自己,是不是又不舍得吃东西,是不是又烦心了,没人哄?他觉得自己像只焦虑的马在那不停的咆哮,而跟随他的仆人还有媒人都以为他是因为说媒的事而焦躁。可是喜欢上又能怎样?他还是要娶那个曾家姑娘,而且因为娘亲的缘故,为了保护小德言,他不得不远离她,装作不再在意的样子,装作他已经为曾家姑娘心迷意乱的样子,可怜他,当从郑姨娘嘴里得知,顾攸宁那小子也喜欢德言的时候,他恨不得去把他给杀掉,而这又能怎么样呢?沈清约苦涩一笑,然而看着童德言顾盼神亦的样子,他只是她身边的哥哥,能够守护着她欢笑的哥哥,若是小德言能够喜欢他几分,女人喜欢男人的那样喜欢,哪怕放弃所有,他也会将她守住!“小女人,还不会去吗?”看着童德言时不时用手揉着肩膀,沈清约淡淡的道,“不要,清约哥哥,咱们去昨天去的那个院子里坐一会儿吧!”沈清约挑眉看了她一眼,童德言却是看着手中吃了一口,还有大半的糖糕,嘟囔着小脸道,“清约哥哥,我已经饱了,这个吃不下去了,”那沈清约叹了一口气,习惯的接了过来,然后放在了嘴里,“还能不能走?”见他一口吃掉那糖糕,童德言的小脸莫名一红,然后嘴也有些不利索的道,“能,能!”看着童德言羞怯的娇态,沈清约的心中再次涌上了一股股的柔软情怀,然而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又叹了一口气,跟在了童德言的身后。童德言像只小兔子一般,在前面轻快的走着,嘴里哼着小曲,手舞足蹈,若是让张姨娘看见,怕是又要笑着嘱咐她,姑娘家要端庄!童德言在平日里的确如张氏教导的那般,有着一股子江南女子的婉约,可是在他面前,她却永远的那么恣意,那么的随性,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也是沈清约喜欢的。比起大家闺秀,他更喜欢这样的,亦或者他因为喜欢随性的德言,所以才不喜欢那样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吗?一路上想着事情的沈清约,一路上满面含笑的童德言,夕阳西下,被拉扯的老长的影子,渐渐的融在了一起,像是一抹勾勒的水影画,此消彼长,而又紧紧的贴合。沈清约打开了那扇院子,然后将买的吃的玩的,都一一的放在了房中,正要擦擦汗的时候,童德言忽然伸出了手,手中拿着“磨喝乐”泥偶,那是用泥土浇灌的憨态可掬的娃娃,原本在七夕节互相赠送,售卖,因节日热闹,早有不少小商贩售卖,时人有诗称赞“磨喝乐”道:“捏塑彩画一团泥,妆点金珠配华衣。小儿把玩得笑乐,少妇供养盼良嗣。”制作精致的“磨喝乐“人偶,不仅穿有华丽的衣服,全身装饰有金珠牙翠制成的首饰,而且下装木雕彩装栏座,外罩红纱碧笼,价值达上千钱。童德言便是在逛街的时候,趁沈清约去买糖糕的时候,偷偷的买的,这个泥偶不过是一两银子,而且还光着,沈清约一愣,然后接了过来,轻笑了一声,“送我的?”童德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清约哥哥,这么多年来,总是你照顾我,谢谢你!”沈清约闻言,心差点跳到了嗓子眼,这一天,他总觉得小德言很是奇怪,难道她要说,以后不要再见面的话吗?正在沈清约惴惴不安的时候,一个柔软的身体靠了上来,然后他只觉得身体有些僵硬,童德言鼓气勇气抱住了眼前的男人,眼睛有些湿润的道,“清约哥哥,谢谢你。”谢谢你,陪着我!沈清约动了动手,回手搂住了童德言,第60章隔世第五十八章隔世事后,沈清约总会想起那一天,总会想起怀中拥抱童德言的感觉,那种充盈的满足感,每每心情烦躁的时候,总会涌了上来,让他心绪平静,继续砥砺前行。而对于童德言来说,当她最终仓皇离开的时候,眼中却抑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被风一吹,只有深深的哭痕印在脸上,而后她一个人躲在了房中,看着那张沈清约淡淡一笑的画像,嘴角又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的笑容。这么多年来,每当童德言心情不好的时候,沈清约总是会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很是洒脱的说着一些话,似乎她的那些小烦恼不过是一些姑娘家的玩笑,而他则能守着她免受责难。所以即便现在她的心情沉重的像是坠落湖底的一颗顽石,可是看到沈清约的画像,也会习惯的去调整自己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失德的女人,信誓旦旦的喜欢着攸宁哥哥,可是却又为沈清约而心动,这样道德败坏的女人该是受着如此的煎熬,不是吗?她又想到了方才沈清约温暖的怀抱,脸颊上不自然的飞起了一丝红晕,想着沈清约一脸淡漠,却又耐心的陪着她,她觉得心情莫名的欢喜。可是这样的欢喜有着来路不明的心虚,似乎她成了那红杏出墙的女人,背着自己的相公跟别的男人欢好,这样的心虚,让她几乎哭了出来。就这样吧,她安慰着自己,想着自己苟且偷生得来的一日,像是要把记忆中所有关于沈清约的一切都深深的来一遍,她觉得已经满足了,至少,在今后的日子里,她已经圆满了,不是吗?童德言苦涩的一笑,而后,她便要将对沈清约的那份小小的欢喜,深深的埋藏在心底,然后,过着没有他的日子。过于悲伤的童德言并没有注意到,当她悲怀伤秋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她这样的情感对顾攸宁是一种怎样的难堪,亦或者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对顾攸宁的情深,并没有她想的那么浓烈,而她唯一担忧的,则是自己作为一个背德的女人,该是何去何从?甚至当她想到沈清约即将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婆娘的时候,她有的只是深深的卑微,觉得自己终究会与沈清约无缘,尤其她想到,沈清约自始至终只把她当做一个很疼爱的meimei,这让她内心的苦涩也越发的厚重,也让她抛弃这段畸形的喜欢多了几分的勇气。当天晚上,张氏安排童德言去顾家看望的时候,童德言难得一口回绝,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很是作践,有些肮脏,不敢出现在顾攸宁的面前。张氏诧异,却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