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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人開口緩緩問道,「彭小姐,你只要回答認識還是不認識便可以了。」張律師朝著目光在放空的女人打了個眼色。「我不認識。」還是那氣若游絲般的四個字。「請你看看這張照片。」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一張照片被緩緩的推了上前。「彭小姐,你認不認識相片裏的……」「彭小姐,你還好嗎?」張律師看著剛從洗手間出來臉色蒼白的女人,濃眉緊皺,心裏暗暗叫苦,連聲線也跟著急促起來。一會侯先生看到她這樣子怪罪下來怎麼辦。他此刻心裏是無比的後悔,他不應該接那個電話的。雖然他當了侯先生的律師很多年,但侯先生的律師又不是只有他一個。這樣吃力不討好的差事,當初他怎麼也不應該接下。以往那些案件雖然也有棘手的,但他總有辦法去解決,侯先生也總有辦法去解決。但這件案,是個解不開的死結,是個連侯先生都無法解開的死結。那個叫彭晨曦的男孩,死了。在樓下買宵夜的時候撞上黑幫群毆,被意外斬死了,被侯先生的手下斬死了。他當了律師這麼多年,當了侯先生的律師這麼多年,有甚麼殘忍血腥的事情沒有看過。但照片中的男孩死狀慘烈,整顆眼球也不見了,眼臉被翻了出來,剩下的是凹陷嚇人的眼窩,連他也差點忍不住要把今早的早餐吐出來。她一個弱質纖纖的女人又怎麼會承受得住,這樣血淋淋的真相。那個男孩,死得倒楣,更死得麻煩。第66章侯文華正要伸手把她抱到床上去。「我一早便知道了。」止住他動作的是淺淺的聲音。「沒有甚麼比你更重要。」彭慧抬起頭看到目光有些可怕的男人時呆了幾秒,但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還是看著他,緩緩的說著這令人無法抗拒的情話。沒有甚麼比你好好活著重要,比你還愛我更重要。她和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雖然不知道這重生的機會是怎麼來的。但好不容易才能和他重來一次,她不能再走錯路了。他們之間已經錯過了一輩子,醒來後又兜兜轉轉了這麼久,她都怕這次不能和他好好的走下去了。剛才她看著照片中死狀慘烈的男孩,絲毫也無法把他和那個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晨曦聯想在一起。那一刻,她才意識到她對晨曦的事情原來一點也不清楚。他這些年過得怎麼樣,發生了甚麼事,甚至是長成甚麼樣子,她也不清楚。她唯一清楚的是,眼前這個男人愛她的心。其實,她不僅懦弱,還自私得很。愛了十年的男人和失散多年的弟弟,她還是選擇了前者。「文華,我愛你。」她伸手環著男人的腰身,把頭埋進堅硬的胸膛裏,低低的說著。她說過,這一次,要換她做多愛一點的那一個。她剛才在說甚麼?她說,她愛他?她愛他!侯文華把埋在他胸口的女孩一下子扯了出來,力道有些猛,小巧的腦袋被拉出來時還晃了幾晃。他看著那羞得紅通通的小臉,那雙羞得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裏遮天的烏雲不知不覺間竟散開了,剩下的是難得一見的晴空萬里。「再說一次。」男人的聲音裏有著壓抑不住的亢奮。「彭慧,再說一次。」侯文華抓著女孩單薄的雙肩,急不及待的想要再三確認。他怎麼了?她好像從來也沒有看過他這樣子。彭慧都被這個男人突如其來的變化搞得有些糊塗了,眼睛怔怔的看著喜形於色的男人。要知道他向來也是陰陰沉沉的。她怎麼也沒有想過他會有笑得像個毛頭小子般的一天。他應該是得高興吧?所以才會這樣子笑著。心裏霎時甜絲絲的,像被打翻了蜜糖的甜。難得看到他這樣子,這麼可愛的樣子。彭慧忍不住想要笑出來。可是,不行啊。這個睚必報的男人要是知道她在誇他可愛,肯定不會放過她的。那不如吊吊他胃口。反正這個可惡的男人常常也變著法子來戲弄他。要是她說,她是騙他的。不知他會有甚麼反應呢?但看著眼前目光熾熱的男人,那顆踴踴若試的心一下子凝住了。「快!再說一次!」男人的耐性快用盡了,再也忍不住似的吼了出來。她的耳朵都被吼得有點疼了。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霸道。她剛才怎麼會想到說自己是騙他的。如果說了出來,他應該會很傷心的。那怕她只是和他開開玩笑而已。雖然這個男人總是陰陰沉沉的,又常常欺負她可惡得很,還老是管著她這樣不許那樣也不許的。但是,他很愛她,愛得連命也給了她。在那醉生夢死的三年,她常常在想一個問題。她是何得何能竟能在這個男人身邊待了這麼多年?她不像別的黑幫阿嫂,出色的美貌,她沒有;嬌豔的嫵媚,她沒有;圓滑的手腕,她沒有;過人的智慧,她更沒有,她好像樣樣也不出眾的,真不知道他當年是怎麼會看上她的。所以,那時她才害怕他會厭倦自己,會像曾經很喜歡她的唐慕凡一樣把她扔下了。所以,她才會懦弱得想要把他推開,來激起他對她的征服慾。這一次,不能再重蹈覆轍了。愛一個人,就應該要讓他知道。這麼美好的一件事,經不起太多躲躲藏藏的。她看著臉色有些陰沉的男人,心裏每一道皺摺也被燙平了。心,好像從未有一刻是如此鮮活的跳動著。「我愛你」她看進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彷彿如催眠了似的低喃道。「很愛你。」軟軟的聲音稍稍停頓了下再補上一句。幾乎是下一秒,彭慧踮著腳尖封住了男人微張的薄唇。許了承諾就要把它封住。這是很久以前唐慕凡教她的。第67章她是說真的嗎?侯文華回味著剛才唇上軟軟的觸感,心裏隱隱還是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她剛才猶豫了這麼久,他都以為那只是她一時快語,又或許她是逗著他玩的。如果她敢說是假的,他怕他都要控制不住去扭掉那個可惡的小腦袋。還是,這只是她用來麻痺他警覺的另一個把戲。想到這裏,男人看著女孩的目光瞬間摻了些打量。他已經被她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