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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才已經救不了晨曦,讓他備受淩辱。她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馬騮因為救她而死!她該怎麼辦?「阿嫂」馬騮的聲音虛弱得近乎幾不可聞。「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她看著因失血過多而臉色發白的男人,急著聲安慰道。她不能再看著保護她的人在她面前受苦。她一定要想辦法的先讓他止血。按壓在傷口的指尖更用力,但汩汩流出的暗紅卻沒有被止住。「你聽著……侯先生……沒有背叛你……他沒有……」馬騮湊在彭慧右耳氣若游絲的說了些她聽不到的話。「你說甚麼?」把左耳貼在他唇邊,急呼呼的問道。他剛才到底是說了甚麼?她只感覺到微弱的氣息打在她的耳垂上,半點聲音也聽不進。嘎一聲,防煙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接著便是一連串沉沉的腳步聲。彭慧下意識地抬頭看去。是他!她低頭看著閃閃發亮的鑽戒,纖細的指尖撫上了平坦的小腹。只是,再疼,再失望也好。那男人總有讓她縱身一躍的勇氣。要怎麼和不想失去的人說再見?我沒有說再見。我什麼也沒說。晚上,一海之隔的M城。金光燦爛的裝潢,氣派非凡卻無半點溫度。長髮及肩的女人雙手交握在膝蓋安靜地坐在沙發,幽幽的目光落在42吋的液晶電視上。「今日下午四時,仍在施工的H城國際金融中心內發生槍戰,大廈內發現多具屍體,三人危殆,一名女子懷疑從高處墬下,救護人員趕抵時已明顯死亡,警方不排除案件與黑幫仇殺有關,案件現交由……」「紀安生!你看甚麼看!真吵人!」新聞主播公式化的聲音來不及完成朗讀便被男人粗暴的按斷,他手裏的遙控在空中翻了幾翻,幾近精準的落在女人腳邊,上一秒還是完好無缺的遙控被生生的摔得肢離破碎。季稀看著瑟縮在沙發的女人,煩躁的伸手扯鬆了勒得他快喘不過氣的領呔。那個女人死了。H城,怕是真的要變天了。第153章彭小姐死了。還死得很慘。從80多樓被人扔下來又怎麼能不慘。她是很可憐。但怎樣也比不上喬陽哥所承受的半分!那個笑起來眉眼彎彎的男孩,那個比所有人也善良的男孩,那個從不嫌棄他讓他重新抬起頭來的男孩,他現在就躺在裏面,每一秒也在與死神搏鬥。他知道他肯定能活下來的。肯定能。沒有甚麼是沈喬陽做不到的!但受到了那樣的屈辱!這要他以後還怎能抬起頭做人!那班人渣!他要殺光那班人渣!他要他們每一個也受盡折磨!他要他們搖尾乞憐的求他讓他們去死!阿餘盯著那顆刺眼的紅燈,抓著沙發上的手用力得青筋暴漲。「老大,希哥醒了。」通往頭等病房的走廊有點長,還有點窄。他們帶來的人有點多。但那些跟上的人卻更多。一時間,失去了孖生jiejie,弟弟又傷重危殆。那個無論做甚麼也漫不經心的男人終於倒下了。阿餘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迎接他的是滿室的陰暗。房間裏沒有開燈,但窗簾卻被拉開了。憑著窗外碾轉折射進來的光線,他依稀能看到站坐在窗前男人的身影。很孤獨。這是他唯一能給出的描述。因為,曾經的他,也和他一樣。「真的是她嗎?」幽幽的聲線此刻空靈的盪漾在滿室陰暗的空氣裏。「警察在花槽裏找到她的手指,上面有……」男人冷硬的聲音才說上幾個字便被人生生的打斷。「行了。」是幽幽的雙音節。「剛才醫生來了抽血做鑑定,明天便會有最準確的結果。」阿餘看著沙發上仰著頭合眼的男人,繼續沉聲的稟報道。「晨曦呢?」仍舊是幽幽的聲音,但這次他能聽出那底下的咽意。「喬陽哥他還在搶救中,醫生說……情況不太好」阿餘手握在唇邊輕咳了聲,才沉下聲說。但他有信心,他會撐過來的。那個男孩說過,即使是再絕望的時候,也不能失去希望。他把這句話一直也記在心裏。他知道,他也一定能做到的。「阿餘~」男人的聲音拉得很長,就像一根橡皮圈被人拉到極致似的。「你恨那些姓侯的嗎?」他問他。深夜的山頂豪宅區,寧靜得隱隱泛著一股風雨欲來般的詭異。阿餘看著身旁那個輕哼著不知名旋律的男人心裏嘆了口氣。這男人怎麼又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他們這次一個手下也沒帶來。不帶也好,那些怎樣也是侯家的人。侯家的人,一個也不能相信。一輛車,兩個人。還有,那塞滿了整個後座的藍白色氣油桶。緩緩的滑至一道冰冷的銅閘前。「抱歉,匯哥說……」一個鋼閘旁站崗的男人走了上前。嘣!餘音在被燒焦的空氣裏久久不滅。阿餘怔怔的看向還在冒著輕煙的槍管。心,飛快的跳著。很快。這把槍,那個人,都很快。剛才他才聽到保險扣落下的聲音,那個男人便倒了在地上。上一秒還是一臉漫不經心的男人,下一秒還是一樣的漫不經心。不同的是,他手裏多了一把槍。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親自動手。但他知道這絕不會是最後一次。「彭少希,你來做甚麼?」侯文匯看著倚在跑車車門在抽煙的男人,再看向那快流到他皮鞋旁的暗紅,不動聲息的後退了一步踏上身後的石壆。一來就是給他一個下馬威。這樣就以為能震懾得了他嗎?要是他這樣就被嚇壞,那他怕是活不到現在了。不被對頭殺死,也早被大哥親手斃掉了。大哥。他的大哥。他現在還好嗎?「想放一把火燒了這裏。」男人鳳眸微掦,微涼的聲線夾著灰白的煙圈呼了出來。「你瘋了嗎?」侯文匯濃眉一挑,聲音不自覺地掦高。這裏豈容他如此的放肆!他憑甚麼!憑那虛有其名的第二把交椅嗎?侯家,始終也是由姓侯的做主。「憑我可以救他們。」褐色的牛津皮鞋踩上了剛被扔下的煙頭,那雙微掦的鳳眸終於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