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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石楠满面是笑地问他:“是极好看才卖得这样快吗?”“当然了!”伙计不知是跟他们推销还是真这样觉得,表情甚像那么回事,“多少年没出过这样好的公案故事,我们这牌子打从十天前写了节略摆在外面,天天有人来问,到今日,书一摆出去,凡拿起来看的就没有舍得放下的,可不就一下子卖完了。”石楠一面合不拢嘴,一面又不满足,还逮住人家追问:“那是好看在哪里?你看过了吗?”伙计挺乐意跟好看的小丫鬟聊两句,胸脯一挺,道:“怎么没有看过?我们先生才把这书收来就夸得不行,我们店里的人都好奇,赶昨天印出来,我大半夜没睡,赶着给看完了——真真精彩!那一环扣一环的,逻辑清楚得不得了,官府里的程序也写得明白。小大姐,你看我这眼睛,都熬出个黑圈来了,我白天要上工,本来不该熬夜,可是看了就停不下来,心里惦记得不得了,硬是给看完了。”石楠被他逗得直笑,玉簪也回身笑。伙计更来劲了,道:“我看诸位面善,好似常来光顾鄙店,告诉诸位个内幕消息,只有我们先生才知道,可不能往外传去。”石楠连连点头:“你说。”伙计掩着半张嘴道:“写这书的可不是一般人,是个正经的举人老爷,人家不靠这个吃饭,写着玩儿的,拿了来印几本自己赏玩,我们先生看着好,死求活求把人的稿子买了下来。这位举人老爷可不得了,跟那公堂上坐着的不少官老爷们都有交情,不然,他怎么能写得这样真切呢。”他说完看石楠越发笑得花枝乱颤,忙道,“小大姐,你可是不信,以为我胡吹大气?我们店里现有别的公案故事,你买两本回去,看看别的写的都是个什么,比一比,你就知道我一句不假了!”石楠哈哈道:“你倒会做生意,那不好看的,也有词怂恿着人买。”伙计嘿嘿一笑。石楠笑着摆摆手:“你都说了不好看,那我们不买,等过几天再来。”“五天,五天后,您可记着!”在伙计的大声招呼中,莹月等一行人喜气洋洋地上了车。回去的一路上,莹月心情都好到不得了,像外面的春风一样,暖洋洋地,又不止于此,还好像有一只蝴蝶飞到了她心里,绮丽的蝶翼扇动着,飞到东,飞到西,把她的心都飞得飘飘然了起来。她捧着脸,忍不住向方寒霄抒发了一下满溢的感情:“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这句话简单到有点土兮兮的,不过当脑子里塞满了欢喜的时候,确实也腾不出空来想形容了,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方寒霄微微笑了笑,纵容又调侃地伸手掐了一下她下巴——憨乎乎的,才多大,就知道说一辈子了。时已中午,他们在临近街面找了家酒楼用过午饭,才回去。府里却不太平,正闹了起来。薛珍儿点明提的是要薛侯爷过去看她,因此建成侯夫人原想等薛侯爷下衙后一起过来,但把莹月的话音想了又想,到底不定心,怕女儿在夫家遭遇了什么可怕的虐待,午膳都没用下去,急急命人驾车往平江伯府来。这一来巧了,正撞上了一出大戏。要说方寒诚本来也就搂着小妾气一气薛珍儿,真怎么样他是不敢的,他是书生底子,说句不偏倚的话,确实也不是会跟妻子动手的人。但他不会,薛珍儿会。且说薛珍儿出不去二门,也不知莹月到底给不给她传话,只有郁闷地回去栖梧院里,方寒诚这时候出去了,她见不到这个糟心的夫婿,气渐渐也平了点,结果中午时分,方寒诚回来吃饭,又兴出了新花样,要打铁趁热再煞煞薛珍儿的威风,便说给他布菜的留仙辛苦了,要留仙坐下用饭。薛珍儿这个出身秉性,岂是能跟通房一桌同食的人?先攒下的气全翻了出来,厉声喝令丫头去扇留仙嘴巴。留仙也苦,摊上这么个主母,原不敢摄她的锋芒,偏方寒诚要拿她去下薛珍儿的脸面,她不敢得罪主母,可也不敢不听夫主的,方寒诚待她多么偏爱她享受不着,夹心罪是受了个全。两个嘴巴子一挨,她就委顿在地上了。薛珍儿以为她装娇弱,更加恼怒,命丫头把她提起来继续打,方寒诚怒了,上来拦着,两下一拉扯,也不知怎么弄的,就见留仙身下月白色的裙子里浸染出血色来——这下薛珍儿也愣住了。洪夫人听到这边闹起来,饭用到一半赶着过来,一看留仙出血的模样不对,心下已是一沉,忙使人请了大夫来,一诊,果然留仙已有了身孕,这一下连伤带怕动了胎气,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很难说了。教训妾室两巴掌不要紧,把夫家的子嗣教训掉了,就是另一回事了。洪夫人又气又怒,指着薛珍儿训个不休,薛珍儿开始忍耐听着,她也没想到造成这个后果,就在这个时候,建成侯夫人来了。若是平时,洪夫人才把薛珍儿扣着不准出门,少不得要心虚一下,如今却是正中下怀,马上把建成侯夫人请进来,指着留仙流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一小滩血迹给她看。建成侯府人开始也无话可说,再能护短,活生生的子嗣很可能没了,总是得服个软,但薛珍儿耳听到洪夫人越说越来劲,说到她自己没本事生,还看不惯妾室生养这一句上,她爆了。——房都没圆,她要是有了,方家祠堂的牌位才都要倒了呢!薛珍儿这一炸,轮到洪夫人傻了,她单知道儿子儿媳感情极差,但不知道差到这个地步——再是相看两相厌,谁成婚不圆房?建成侯夫人则心痛得快死过去,拉着薛珍儿就要把她带回娘家去,还放下话来,回头就让建成侯来谈和离。“真是贵府养的好爷们,天天跟丫头滚一个床上,我珍儿嫁来多久,就守了多久的空房,这般贵府还要睁眼说瞎话,嫌弃我珍儿不生养,怪道先前武安伯家的姑娘死活与你家退了亲,这样的爷们,谁家敢嫁!”洪夫人再要拦,拦不住了,她能扣儿媳妇,不能把一府的侯夫人也扣着。不过她也不怎么真心想拦,这个二婚儿媳妇她早不想要了,若是能就势退掉,再娶谁也比娶她好。这一番闹腾的动静大了,满府都掩不住,方伯爷得知,反应倒是迅速,他没想和建成侯府闹到这么翻脸的程度,立刻亲自带着方寒诚去建成侯府赔礼接人,要说他也不是没诚意,紧急还拿了笔钱去——他靠上建成侯,不是白靠的,他手里没权,能奉献的只有财,已经给出去过两笔了。不然他不会敢想建成侯能跟他分享陛见时的密谈。但这回,钱没有起作用。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