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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有台高中进了翰林院后也一直有才名传出,还曾参过编书,只后来不知为何退了出来,还下到山东去了位名不见经传的提学官。但凡是读书人尤其还未进入官场的读书人,就总是会崇拜那些极有才学之人,曲清闻自是也不例外。曲清言其实对这位余大人也有些好奇,但不同于曲清闻的唏嘘遗憾,她倒是觉得余有台没能连中三元是一件幸事。当朝其实有过一位连中三元的大才,只因为立场问题那个倒霉蛋被太祖砍了,还诛了九族。碍了太祖的眼又如何能被记入史册?所以开朝一直到现在,这么多科过去,还没人得过这项明面上殊荣。但在旁人眼中风光无限的殊荣,在曲清言看来倒没有多吉利。“余大人确实才学出众,不知他明年任期满后可是会回京城。”若明年她能高中金榜,又能得进翰林院届时也能算是他的同僚,想要偿还之前在济南受照拂的那份情,总能有上那么一二分机会。“这个就要看余大人是如何想了,他若是想回来自会有办法。”余有台同顾家渊源极深,京城中一直有传闻这位恩科状元直到现在都未曾成家就是想靠着之前那桩亲事,继续讨好户部尚书顾恩阳,为自己今后青云路铺路。有当朝阁老做靠山,想要回京还不容易吗?曲清闻这几月在国子监旁的收获不多在,这些小道消息倒了听了一箩筐。曲清言也不过是随意一问,摇了摇头不再去提余有台。“天色不早,我也该回去了。”曲清闻、曲清希二人也不再多留她,曲清希看着曲清言的身影消失在院外这才挑眉问着:“大哥,你我这般对四弟隐瞒实情适宜吗?”“是否隐瞒都已经不重要,刚四弟的态度你没看出来吗?”这个唯一能给曲昭云依靠的弟弟对她没了半分关护,当日落水的实情到底为何又有什么关系。再过上几日她就要再启程去山东,待办好文书耽搁上几日再回到京城,曲昭云都已经嫁人,生命煮成熟饭,她又能如何。难不成真要将曲昭云送到杨府给杨建贤做妾吗?那他们兄弟几人日后在杨建贤面前有如何能抬得起头。曲清希难得的认同了曲清闻的话,微微一叹,也是拱了手离开。曲清言回到院中就看到容嬷嬷面上的欲言又止,她面无表情的抬手一指:“王嬷嬷,今日你在房里伺候,容嬷嬷守外面吧。”容嬷嬷瞬间一僵,想冲上前说些什么被王嬷嬷一把拉住。“你不想你自己也想想你在府中当场的儿子媳妇,你这老货今儿怎么就说不通呢。”王嬷嬷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就忙跟上了曲清言的步子,进到房里去打水伺候她梳洗。曲清闻自小在曲文海身边长大,长房又是嫡出的长孙,少年举人一路顺风顺水,这样出身和经历足以让他骄傲的不需对任何人说谎。所以刚刚在偏厅,他说话间一直摩挲着茶碗,双眼又不受控制的乱飘时,她就知道这位兄长没有说实话。曲昭云定亲一事一定有她不知道的隐情在里面,可三天前男方上门连聘礼都已是下过,这亲事已经没有办法更改。既然曲文海还有柳氏想让她当个睁眼瞎,那她就随他们的意瞎一次给他们看。原本曲昭云执意要入京时,她就再次为她设想好,让柳氏帮她寻一五品官家中小辈嫁过去,她虽是庶出生父又已亡故,可有曲文海还有她这个胞弟在,到了婆家日子也可以过得舒心。结果……想到曲昭云之后的种种,她也懒得让自己再好心去贴对方的冷屁股。王嬷嬷小心的偷瞄着曲清言,见她从进门到现在都是面无表情,就是接过布巾擦脸时身上都带着冷意,原本还想帮容嬷嬷和曲昭云说项的心,瞬间落了回去。曲清言余光扫着她,对她的识趣无比满意。秋闱结束又没有放榜,明知道自己这次定是会高中桂榜,可下意识的还是会去担心,集注自是再看不下去,她又懒得去欣赏王嬷嬷的欲言又止,挥了挥手将人赶了出去,熄了灯就翻身睡了过去。待到第二日一早,她犹豫着是否要去后院见秦氏一面,就有曲文海身边的小人过来传她去北望斋。难得的休沐日,曲文海不在府中休息,竟是要带他们兄弟几人去钱府,二品大员的府邸,她还没有去过又哪里能拒绝,忙换了簇新的袍子收整妥当到梅园去寻曲清闻一道过去。“祖父怎么会突然想到带咱们去钱府拜访的?”“四弟是忘了吗?哦,是大哥忘了你五月底就去了山东,今日是钱大人的寿宴又正赶上休沐,所以祖父一早就定下今日要带你我兄弟几人去钱府拜会。”曲清闻的话让曲清言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下意识就觉是自己小题大做了,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孙女的亲事,哪里值得曲文海如此大费周章的还要用钱疏本做挡箭牌。几位阁老的寿宴一向是京城中的大事,六部尚书全部实权在握,不论哪个都得罪不起,又赶上休沐钱府门口一早就排起了长队,曲文海带着几位小辈在马车上愣是等了半个时辰,这才勉强蹭了府前。“曲大人。”钱府的管家一见到曲文海的身影就忙迎了上来,曲文海同钱疏本走的极近,这钱府也跑的格外勤快,钱府的几个管家对他都格外熟悉。身为当朝正二品大员的府邸,规制自是要比曲府高上一级,五间九架的厅堂正中贴了一个硕大的寿字,大红的灯笼带着寿字纹挂满廊檐,一派庄严。钱疏本自是不会站在厅堂中迎客,堂中主要负责接待的是他的两个儿子,身为正五品户部郎中的嫡次子钱弘信以及庶子正六品的大理寺寺正钱弘波。至于他的嫡长子钱弘辉则外放在武昌府做知府。钱家与曲家不同,钱疏本的几个儿子在读书一途都极有天分在三十岁前都考取了进士,又有钱疏本在前方铺路,官途自是一片畅通。曲文海带着曲清闻几人进门就同钱弘信道喜,钱弘信还未到不惑之年又保养的极好,乍一看过去只如同三十出头的年纪,比曲清言那个福薄的爹去世前还要俊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