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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士,外放做官。这么些年里,靠着眼光和际遇一次次升迁,终于让他得以在岳丈过世前可以扬眉吐气。现在,他的孙儿终于可以气定神闲的下场,不用去禁受他之前所走过的一遭。好不容易熬到下差时间,他心急的丢下手中的事,急匆匆的往回赶。“曲大人,钱大人传话来让您到内阁去一趟。”这个时候传他做什么,曲文海心中虽急也只能交代下去,若是贡院处有消息传来,定要第一时间让他知晓。临近傍晚,京城中刮起阵阵寒风,风中夹着雪絮,竟是下起了早春雪。都道瑞雪兆丰年,只这祥瑞到底会落在谁的头上,就有些不得而知。曲清言站在床前,心中远不是面上看来的那般平静。她这一世里,同那个梦境中早已不同,物是人非,那同进士的功名今日也不一定可以落在她的身上。“少爷,大少爷命人前来传话,说您要是无事就去他那里用晚膳。”千山站在门口,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当初乡试放榜时就没见自家少爷如何忐忑,到了会试这儿果然就有些不同了。曲清言心绪杂乱,很多事她都还没来得及理顺清楚,尤其又是赶在放榜的前一刻,她垂头拒绝道:“去回大哥,就说我今日想早些歇息。”一直到了深夜都没有唱报送来,梅园、菊园的烛火彻夜未熄。到了第二日一早,礼部放榜,所有人赶到礼部大门外看榜,宽敞的马路已是被挤得水泄不通。曲清言这一晚睡得格外不踏实,凌晨时分又梦到了前世,这次的梦竟是更扯了些,她居然从同进士又变做了进士。这梦变得越发离谱,曲清言冷汗打透衣背,坐起身就见窗外的夜色还未褪去。会试放榜,曲文海比自己当年下场还要激动,前一日从内阁出来时就特意告了假,这一日就专门留在府中,等着有人前来报喜。曲清言披着银鼠皮的斗篷站在冒着寒气的书房中,她提笔将梦到的那份试卷誊写下来,只晨起时的书房太过寒凉,她提笔的手都忍不住阵阵发抖。“千山。”她将写到的试卷卷起塞在袖笼中,推门唤着府中小厮:“去问一下,祖父可是出府了,若是上朝去了,留意着门房的动向,祖父一旦回府就立即通知我。”千山应声跑了出去,晨起的冷风打在身上,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吹凉的面颊,突然笑了起来。不论如何比照分析,现在的她都比这身子的前世要靠谱得多,那样的半桶水都能得中进士,她又担心什么!凌乱的心绪再次被理顺,用过早膳,她正准备着再睡一个回笼觉,就见千山自院外小跑着回来。“少爷,老太爷今日没有去上早朝,现下已经用过早膳,让您去书房寻他。”袖笼中的试卷早已被焐热,曲清言大步流星到了北望斋,刚推开门就被一阵喧天的锣鼓声扰住。“老太爷,喜,大喜!”年迈的管家腿脚已经不够灵力,还是挣扎着跑了进来,见到曲清言在院中竟是难得躬身行了大礼。“老太爷,大喜!大喜!少爷们高中了!”曲清言站在廊檐下就见曲文海狂喜的出了门,“中了第几名?”“大少爷会试在二十一名,四少爷在第八名。”二十一名!第八名!好!真是太好了!曲文海心头的狂喜再是压制不住,他余光扫到廊檐下面无表情的曲清言,guntang的心瞬间就被泼了盆冷水。“祖父,孙儿有事要同你讲,要事。”这种时候能有什么要事!府外喧天的锣鼓声震得曲文海一颗心完全无法平复,杨忠杰在这京中再如何经营,再如何老谋深算他能指望的不就是那么一个长孙。想到杨忠杰,曲文海就升起了一分攀比心。“杨建贤可是上榜了?”曲管家被她问的一愣,杨建贤……这不是他们府里的少爷啊……“老奴这就去打听!”“不用了,孙儿知道h易安兄的名次。祖父,我们进到书房去谈。”曲清闻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奔了过来,他还明日去菊园唤了曲清言,却顾不想这个四弟竟是先一步就过来了。“好啊,好!就知道你们兄弟二人这一科考的极好,你们会试的名次都很是不错,待到了殿试只要不出差错,这进士出身的功名应不会旁落了。你们接下来再准备准备去考庶吉士,若是能进翰林院便再好不过。”曲文海已是迫不及待的为二人规划之后的仕途。非进士不能进翰林,非翰林不能入内阁。他当年急着脱离田家的掌控,中了进士后便一心钻营离京,那时只觉能离开京城,依靠他的才学和手腕总能闯出一番天地,后来宦海沉浮,他才知当年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可笑。他自己在仕途上走了弯路就不想他们兄弟二人也同样如此。“是,一切单凭祖父安排。”曲清闻被曲文海这番话说的热血沸腾,似是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奉天殿外小传胪。曲清言无视着曲文海的忽悠,只从袖笼中将她那卷白宣纸递了上去。“祖父,你先看看这份考卷如何,可是当得第一,做得了会元?”会元二字终于是刺激到了曲文海的神经,他抖开卷纸一行行的扫视着。☆、第一百一十七章君子报仇从不晚“这是?”“祖父,若孙儿说这是这一科第一场会元的考卷,你信吗?”撕~曲文海手下一抖,直接将卷纸撕两半。“这一科的登科录都还未有做出,你是如何知道这试卷出自会元之手?”“祖父,您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要孙儿明说出来。”曲清言的话直接让曲文海眯起了眼睛,他死死地盯着曲清言,眼神中有片刻遮掩不住的凶狠。“清言,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这一点你当知晓才是。”曲清言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