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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我得急死!”其实真没什么可急的,随扈伺候的又不止她们几个,烧水有苏拉太监,换衣裳有四执库的人。她们做丫头的,端茶递水铺被子放幔子就成了,还要怎么的?长满寿就知道素以是个缺心眼儿,只是明着不好说什么,横竖心里憋着劲儿。刚想给她指点指点,荣寿探头进围子,冲琼珠招招手,把人叫走了。长满寿一个不出所料的眼神,“瞧见没有?人家可算计上了,你呢?打算怎么地?”素以跟他往行在里去,问她有什么想法,她真没什么想法,边走边打岔,“我给您找箭馕子,防着主子回头要用。玉爪的食水不归我管,您问我这个,我答不上来。”长满寿一咂嘴,“这不是把你喊出来用的招儿嘛!我告诉你,这趟秋狝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万岁爷龙榻上无人,这当口要整出点什么花边儿来,易如反掌!我问你,你想不想家里阿玛哥子步步高升?想不想给你额娘挣个诰命?还有你那跛脚妹子,想不想让她配个好人家?”想啊,都想,不过她觉得家里还没到要她卖了自己换取荣华富贵的程度。阿玛哥子官位不高,但衣食无忧。额娘没品阶,大太太也当得舒舒坦坦的。至于妹子的姻缘,这个真不是能拿权势硬换来的,不得顺其自然嘛!牛不喝水强按头,高攀了人家,将来日子也不鲜焕。所以她琢磨了半天,摇摇头。长满寿正拿瓢舀水喝,看见她这个反应,一口水直接上了鼻子。胡天胡地咳出肺来,一头咳一头拿手指头指她,“你可……你可真成……”“哟,谙达您怎么了?”她忙上去帮着捶背,赔笑道,“不是我不想让家里发迹,您瞧我实在是不能够呀!我没琼珠那本事,以前也同谙达说过,我和紫禁城没缘分。就算能讨皇上欢心,说得放肆点儿,晋了常在晋了贵人,又怎么样呢?万岁爷跟前红不红,待遇相差十万八千里。像翠云馆几位小主偷着做绣活儿贴补伙食,这种事儿我也听说过,我可不打算走她们的老路子,为难我自个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等我以后嫁了人,从乌兰木通给您捎皮子来,谢谢您的恩情。”长满寿嘿了声,不光不肯攀龙柱,还很有出息的准备嫁蛮子?他连连摇头,“我白cao了这份心,看错你了。”素以被他说得有点愧疚,这愧疚来得邪性,是出于对他竹篮打水的一点同情。长二总管再厉害,也有瞧走眼的时候,她大概会成为他这辈子相人的一大败笔。真不好意思的,她搓搓手,“反正我领您的情儿,将来不会忘了您对我的照顾。”都立志嫁到草原上去了,能给他什么回报?他不缺皮子,不缺熊胆,就缺个能让他登高的通天梯,这个蛮子能给吗?他失望的皱着眉毛,最不济哪怕嫁小公爷也好呀,姐夫和弟媳妇,不也有发展的空间嘛!不过千好万好不如自己有的好,这种事对于万岁爷来说应该不是阻碍。皇帝要个把女人,有这么难吗?她立场坚定,就意味着她得被动了。成啊,先稳住她,也别怪他下死手,谁叫她是座金矿呢!只要是万岁爷瞧得上的,再不济,能让她沦落到打络子换饭吃的田地?长满寿假模假式的点头,“得了,人各有志,强扭的瓜不甜。你有心记着我,将来日子过得舒心,想起宫里还有老熟人,托相知的来给我送壶酒送个蹄髈,我就足意儿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只有一点你要记住,你心怀坦荡,不表示别人和你一样想头。你如今在荣寿和琼珠看来就是眼中钉rou中刺,提防着点总没错儿。”素以感激的蹲福,“谢谢谙达,这个我知道。”长满寿笑了笑,“姑娘,其实你的命好,只要自己努把力,将来指定能有大出息。女人嘛,一辈子瞧着男人,瞧着儿子。我还是那句老话,虔心到了,有些东西来了别往外推,逆了佛旨反倒不好。万岁爷跟前尽着心的伺候吧,咱们本本分分,不逾越不邀宠,主子聪明绝顶,不会为难你的。”素以听他这番话,比先前上道了点儿,也不疑有他,顺顺当当的应下了。皇帝开围声势浩大,数不清的猎物单由一人来猎,自然满载而归。回来的时候卫军的马肚子两侧都挂不下了,队伍后面装了满满几板车,各旗将卒看了士气大涨,登时喝彩叫好声摇山震岳。皇帝出猎后便是观围,这时才是王公贵族和诸旗子弟大显身手的时候。看城里传了号令出去,奔腾的马蹄声像天心里滚转的雷,伴着汉子们止不住的扯嗓子长嚎,隆隆的,朝远处呼啸而去。皇帝走进大帐,眉梢眼角满含快意。琼珠连忙迎上去,往上递热手巾把子,“主子天威凛凛,竟打了那么多的猎物!奴才刚才看一眼,真吓一跳。那些獐子和麋鹿卸了车,堆得比山还高!”“今年的雨水比往年多,野物繁衍得也比前两年好。”皇帝特地留神打量她,顿了顿问,“朕瞧你脸上没血色,身子不爽利?”皇帝平时一直沉默寡言,突然这么体恤,叫琼珠受宠若惊。她激动得两颊飞红,蹲身道,“谢主子垂询,奴才一切都好。就是看见那些没死透的鹿蹬腿,有点犯恶心。”皇帝扫了眼旁边侍立的素以,那丫头老神在在面不改色,估摸着是临时改变了计划。没看出来,原以为她是有仇必报的小人,没想到心眼还不坏,这点挺难得。四执库的太监伺候着退下护甲,他垂眼道,“一路奔波,难为你们这些女娃子了。准你们半天假,回帐里歇着去吧!”这个恩典来得非琼珠所愿,可是既然皇帝开了金口,没有她违逆的余地。垂头丧气看了荣寿一眼,荣寿立马道,“主子准假是你们的造化,快跪安吧!罢围入了夜要设大宴,那时候有你们忙的。”众人得令齐齐蹲身行礼,却行着退到大帐门口,这时皇帝却出了声儿,“素以留下。”玛喇哈:满语,围毕的意思。☆、第44章素以应个嗻,重又回到中帐来,朝上觑觑,“主子您辛苦了。”“不辛苦。”皇帝说,挽起袖子露出精壮的小臂。司浴的双喜弓着腰把热手巾进献上来,他一手接过来自己慢慢的擦着,一面问,“没干成?”她迟疑了下,“主子说什么没干成?”皇帝习惯了她装傻充愣的臭德性,转过身悠悠道,“朕瞧琼珠挺好,不像是遭你毒手的样子。你那些蚂蚁呢?别不是泡酒了吧!”她干巴巴的笑起来,“主子您冤枉奴才了,奴才是那种恶毒的人吗?奴才与人为善,琼珠和奴才又没过结,我犯不着逮蚂蚁咬她。”“是吗?那是朕会错意了?”他似笑非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