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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受伤了!☆、第56章上手去卷裤腿,还好雪水里泡着,不至于让裤子和伤口粘连在一起。皇帝脚踝上三个并排的眼儿,正汩汩往外出血。素以太难过了,边抹泪边扭过身去解身上的亵衣。这会儿也顾不上害臊了,肚兜厚厚折起来,两头正好有带子,绑结实了能止血。“是遇上了捕兽夹子吧?”她拿肩头蹭蹭泪眼,吸溜着鼻子说,“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竟给您逃脱了。”皇帝嗯了声,“幸亏一边松了榫头,要不然这条腿就废了。”她抑制不住哽咽,憋气道,“不让您去您偏去,受了这么重的伤,山里又没药。那夹子夹野兽用的,多脏呀!万一上头的污糟玩意儿带进皮rou里去,那可怎么办!”她越想越怕,仰脖子哭起来,“不行,我爬也爬回山庄去,我得叫人来救您。”他忍着痛拖了她一把,“你别急,听我说。猎人下套前会清理夹子,放到火里烧,把上头的腥气烧掉才不至于吓得猎物不敢接近。所以夹子是干净的,淬过了火,有些腌臜东西也都烧没了。你别出去,外头大雪天,没到山庄你就叫狼给吃了。老实呆着,刚才亏得我回来碰上,要不然你该走丢了。”他长出一口气,“真不让人省心呐你!”“我左等右等您不回来,我实在呆不住……眼下好了,吃的有了,咱们哪儿都不去,就在洞里等人来。”她抽泣着趴在他边上,巴巴儿看着他,“主子,您疼吗?疼得厉害吗?”湿漉漉的一双眼,还有红红的鼻头,多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啊!他伸手在她脸上捋了把,“不疼,忍忍就过去了。”她没言声,知道他在宽她的心。留着神替他脱了湿衣裳,把毡子搬过来盖在他身上,轻声道,“您靠着歇会儿,剩下的交给奴才来办。”皇帝点点头,伤口痛,但看着她在身边忙碌,心里也是安详的。素以不是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她上山下河什么都敢干。捞着袖子先把门口的血收拾干净,免得把野兽招来,又抽刀上歪脖树上多砍了几根枝桠往洞里拖。宫女不是会打络子吗,她努力把那些伸腿叉脚的树枝都编起来。瞧着马虎粗糙,但是盖在洞口上,万一有危险也能略作抵挡。最后就是收拾野味,这个她最拿手,放血剥皮挖内脏,三两下弄妥了,抄把雪擦一遍就能上火烤。她回头看看皇帝,他靠在石壁上,眼皮子耷拉着,很没精神的模样。她觉得很伤心,像给大铁锤砸了一下心脏,既痛苦且上不来气。挨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一边支起三角架烤皮子,一边歪着脑袋叫他,“主子,您困了吗?”皇帝的中气有些不足,所有的力道都从伤口上泄出去了似的,回她的话明显感觉吃力。他说,“我迷瞪一会儿。”她托着茶吊喂他喝水,温声道,“您还是撑会子吧,吃了东西再睡不迟。您看那两张兔皮,回头我给您包脚,比靴子强多了。”她探到毡子下摸他的手,冰冷冰冷的。做皇帝的养尊处优,肯定没受过这样的苦。她心疼他,勉强忍住了哭才道,“您冷吧?奴才要是进来捂着您,您会不会觉得奴才不尊重,冒犯了您?”皇帝瞧她一眼,想笑,笑不出来。她给兔rou转了个面儿,自己下狠心解袍子,嘟嘟囔囔的说,“奴才豁出去了,事后您要觉得我占了您便宜,您再治我的罪就是了。眼下我可管不上了,我得暖着您,也学一学尉迟敬德救主,我可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奴才啊!”她这么标榜自己无非是为自己打气,一个二十岁的大姑娘,年纪虽不小了,脱了袍子和男人钻被窝还是头一回。她也害臊呀,这种事,叫外人知道了浑身长嘴也说不清。她心头咚咚的跳,伺候他躺下了,她撑着胳膊说,“主子,能不告诉别人吗?就我们俩知道成吗?要是传出去,我的名声可就毁了。”皇帝暗中腹诽,和寻常男人纠缠不清,名声自然顾不成。如今下家是他,她就是一等一的尊贵,谁敢糟践她半点?他脑子里都有成算的,就是又冷又饿伤口又痛,他说不出话来。素以察觉到万岁爷正冻得打摆子,他浑身的肌rou因为寒冷痉挛僵硬。她一横心上去搂他,手在他背上来回的抚,絮絮念着,“不冷了,不冷了……我额涅说我阳气旺,打小就像个炉子……”这样香艳的场景,这么亲密的碰触!素以真是个干什么都专心致志的好丫头,她要给人当暖炉,就全心全意的贴着他。不单这样,她还搂着他。面对着面,胸贴着胸,皇帝一时忘了疼,背上竟氤氲出了汗。她到底不好意思,偏过头说,“主子不是犯困了吗?要不您睡吧,奴才等rou烤熟了叫您。”那眉峰鬓角就在他面前,光致致的额头,光致致的脖颈。皇帝还记得他腿上绑的是她的肚兜,这么说她中衣底下什么都没有。他心里热腾腾烧起来,这怎么处?他受了再重的伤也是个男人,只要不是不省人事,该有的反应他都有。她揽着他,微微一点孱弱的份量落在他肩背上,袖陇里一缕勾人的的香气直往他脑门子里窜。皇帝觉得自己有点沉不住气,他很尴尬,只好偷偷往后挪挪腰。人家心无尘埃,自己在这当口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叫她发现了实在很折面子。“主子暖和点了吗?”她红着脸问他,真的要臊死了,可是再难堪,脸上也得装大方,不能让主子下不来台。偷眼觑他,他颊上终于有了点血色。其实他这时候特别漂亮啊!那如画的眉眼,那朱红的唇……她心里打突,慌忙拧腰去瞧兔子rou。rou香飘出来了,两个人的肚子响亮唱起了空城计。彼此都很难为情,饿了整一天,尤其是万岁爷,昨儿通宵批折子,今天又伤了腿,这回身上亏大发了。她喃喃的说,“等脱了险,奴才一定给您熬乌骨鸡汤喝,里面加上一支老山参,好好给您补补。”她把烤熟的兔子拿在手里来回的颠,敲掉了面上的灰,顺着rou丝儿撕下一大片来喂皇帝,“没佐料,您将就用吧!别细品,大概齐嚼碎了就咽下去。”皇帝却吃得很认真,“你的手艺还不错。”她听了抿嘴一笑,“主子吃得惯就好。”两人都躺着吃,这做法新奇,别有一种妙趣在里头。像盛夏的节令里热得睡不着,玛法会露天支上一口小帐子,几个孩子睡在星空下,仰天吃果子吃rou干,那是童年里最美好的回忆了。“我以后得开一爿腊味铺子。”她信誓旦旦的说,“开在古北口,取个洋气点儿的名字,兼着卖嘎嘎枣和良乡栗子,专售给出关做皮货生意的人。”她的想法总是很殊异,她爱吃零嘴,估计这会儿又在思量枣儿和栗子了。皇帝也给她捧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