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苦涩

    汪一萱开车到附近的一间药店停下。推门进去，店员正坐在收银台刷短视频，头也没抬，“要什么？”

    “避孕药。”

    手机播放的最近是短视频爆火的bgm，是首悲伤情歌。她摸了摸鼻子，觉得莫名应景，好像苦情戏里的女主。

    店员指着货架，“右边第二个柜，妇科用药。有两种，贵的68一盒，便宜的35。”

    “有什么区别吗？”

    “没什么区别。”

    汪一萱最终拿了贵的那盒，比起摸鱼的店员，她还是更愿意相信价格。

    结账的时候，店员掠一眼她，漫不经心地说：“不要常吃，会月经不调。”

    汪一萱愣了一下，“好，谢谢。”

    拿着药出来，望了一圈没有便利店，她索性上车就着保温杯的水吞下。

    杯子里的水不知道放了几天，原本guntang的水早已变得冰凉，舌尖还残留着药片的苦涩。

    汪一萱眼神没有焦距，静静地望着挡风玻璃外发呆，内心的情绪却歇斯底里地想要爬到她毫无波澜的脸上。

    到了李记茶餐厅，汪一萱一眼扫到角落里低头玩手机的筱雅。没什么，只那头顶的红发过分耀眼。

    她敲了敲桌面，筱雅抬头，看见她，眼睛瞬间亮起来。汪一萱也很开心，因为工作原因，两人算来有大半年没见了。

    “阿圆，怎么样，姐的大红发怎么样？”筱雅做作地歪头摆弄头发。

    汪一萱抿唇直笑，圆圆的酒窝若隐若现，“好看，你怎样都好看。”

    筱雅满意地点了点头，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好友。“你真的一颗痘都不长唉，是你家那位给你传授的护肤秘笈吗？”她戳了戳汪一萱脸上的酒窝，还是熟悉的触感。

    汪一萱笑意淡了几分，含糊着转移话题，“你明天几天飞。”

    两人是多年的好友，筱雅察觉到她的躲闪，试探着问：“你们……”

    “没什么，我们挺好的。”

    筱雅松了口气，不是分手就好。八年的感情，不是说好聚好散就能的，虽然她还没谈过这么长的恋爱。

    “我明早九点的机。”

    汪一萱点头，叫来服务员点餐：“你好，麻烦一杯热奶茶和一份猪扒饭。”筱雅主餐和她一样，只不过热奶茶换成冻柠茶。

    “你怎么不叫冻柠茶。”

    “我快来姨妈了。”

    “哦，他那部戏还没拍完？”

    “唔，拍完了，昨晚回来了。”汪一萱握着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杯里的奶茶，盘里的饭只动了几口。

    筱雅见她心不在焉，“他又怎么了?”

    汪一萱回神，懊恼自己害好友担心，笑说：“就是觉得他最近工作太忙了。”

    筱雅见怪不怪，以为她心疼男朋友，眨眼打趣几句：“那你不得好好奖励他。”

    手机提示音响了几下，汪一萱打开微信，置顶的蓝色头像发来图片。点开一看，是一盘还冒着热气的蛋炒饭。对比眼下自己的午餐，略显寡淡。正思考着怎么回复，许炼东又发来一个狗狗耸拉着耳朵的表情包。

    汪一萱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刚在车上下定的决心又动摇起来。恋爱久了，两人的角色好像置换。开始是她依赖他更多，现在，反而是他在自己面前常常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吧台上，汪一萱酒一杯接一杯地灌。

    筱雅拦也拦不住，看得心惊胆战，握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那人发消息报备。上次许炼东戴着个鸭舌帽，气势汹汹到KTV抓人。那眼神，简直让她心有余悸。

    但这次可不是她的锅。

    两人吃完饭，筱雅本想着许炼东好不容易有几天假期，准备就此结束。没想到汪一萱还没聊过瘾似的，直接拉着她到附近的清吧。

    筱雅浅抿着度数不高的鸡尾酒，汪一萱出了名的三杯倒。两人总要有一个清醒的，她可不能醉。

    今非昔比，现在的许炼东可不能到酒吧来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