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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脚马,不过,那是他做大少爷多年的挑剔,他又不真傻。南夷不产马,故而,马匹极是珍贵。秦凤仪看这些使者身上虽则也是绸衣,却不是什么上等好丝绸,心下便有数了。接了使者带来的大理土司的亲笔信,因为土司名义上是臣服于朝廷的,所以,这位扬土司的信颇是客气。笔笔口称殿下,恭贺他大破山蛮之事。秦凤仪不禁道,“姓扬,你们土司大人是汉人吗?”使者笑道,“是,我们土司与殿下一样,都是汉人呢。”秦凤仪笑,“看来,你不是汉人。”“微臣是白族。”“一样,不分彼此。”秦凤仪摆摆手道,“我们这里也是种族不同的百姓许多,但我都一视同仁,我们在各方面都一样的。”使者笑道,“是,殿下的仁义之名,在我们大理,也是如雷贯耳。”“少拍我马屁,就是有名声,怕也不是仁义之名。你们以前跟桂王颇有来往,我把他缫了,你们怕是得骂我哪。”秦凤仪哈哈一笑。使者不晓得秦凤仪是在说笑,还是心中有这怀疑,但不管哪样,他是万不能让秦凤仪有所误会的,使者连忙道,“殿下明鉴,万万没有此事。哎,自从知晓殿下就藩南夷,土司大人早就想打发我等过来给殿下请安,奈何桂王横在中间,让我们等盼殿下,若织女盼牛郎,只恨相望,不能相逢啊!”这话rou麻的,秦凤仪都叫这使者麻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来,秦凤仪眼睛一扫章赵二人,见二人面色不变,心说,果然姜是老的辣啊。那使者继续道,“听闻殿下大胜,又逢新春之喜,特令微臣为殿下献上我们大理的好茶好马,以贺殿下千岁千千岁。”秦凤仪笑,“本王晓得你们的心。”问那使者,“你叫什么名字?”使者道,“微臣也取了汉族的名字,因是白族,便姓了白,微臣单名一个雅字。”“这名儿取得好,风雅。”秦凤仪随口赞一句,笑道,“你们土司的心意,本王知道了。有劳他想着,还令你送这些东西来。你头一回来我们凤凰城,不妨多住几日,我也有些许薄礼,你帮我带给你们土司大人。”使者恭敬行一礼,心下松口气,“是。”秦凤仪便打发这位白雅使者下去驿馆歇着去了。秦凤仪把扬土司的信给了章赵二人看,二人看了,皆道,“这是好事,他们定是慑于殿下威名,故而着使者送来书信与年礼。”秦凤仪道,“就这么着吧。”赵长史连忙问,“殿下,这回礼怎么备?”备回礼,就是赵长史的责任了。秦凤仪道,“俗话说,礼尚往来。就照着他们的礼单,把咱们这里的茶、丝绸、瓷器,还有洋货,备上几样,价值相仿就可,不用多给,叫他们以为咱们冤大头哪。也不用少给,倒显着小气了。”赵长史笑,“是,臣明白了。”见过这土司使者,章赵二人便各去忙了。秦凤仪正想回内宅歇一歇,顺便跟他媳妇说一说这位土司白使者说话如何rou麻的事,就见襄阳侯磨磨蹭蹭的来了。秦凤仪见襄阳侯一脸面便的神色,问他,“怎么了?”襄阳侯在守城中颇出力气,他家儿子跟随西征,虽则没上战场,但也没添什么麻烦,还能帮着干些力所能及的,这便很好了。秦凤仪对这父子二人观感不错,见襄阳侯这神情,就知有事。襄阳侯吞吞吐吐道,“臣实在无能。”“你怎么就无能了?”秦凤仪这还不知哪里事呢,他一端茶盏,觉着有些凉。内侍官连忙换上一盏温热正好的茶水,秦凤仪呷一口,见襄阳侯还便秘呢。秦凤仪最见不得这般磨唧,道,“要不,你想好了再来?”襄阳侯连忙道,“是他们那几人,先时殿下要打发他们回京,他们说身子虚,如今这养的已是大好了,仍是不肯走。”“为何不走?他们不是各家都有人来接了吗?”襄阳侯苦着脸道,“殿下啊,现在回京城,他们这辈子就算完了。一个个粘上毛儿比猴儿都精哪,哪里肯走,非要说留下给殿下做牛做马。”襄阳侯也是烦了,他虽则性子活络,也不是烂好人,想到这几人干的事。如今又这样赖皮赖脸的,叫人哪只眼睛瞧得上呢。尤其,襄阳侯可是经了凤凰城保卫战的,他也上了城墙,帮着日夜巡视,只怕山蛮偷袭,战事紧张时,他还做好了,无论如何也要叫王妃带着小世子出逃的准备。好吧,战事远未紧张到那一步。但,一个真正经历过战事的人,与这些见到丁点危险,甚至还没见到危险,便中途逃跑的人是不一样的。便是襄阳侯也是荣养多年,无甚大本领,可他也瞧不上这几人。果然,秦凤仪也道,“给我做牛马的人多的是,不差他们几个。”襄阳侯道,“可他们死活不走,要怎么办?”“爱走不走,走与不走,我都不会用他们的。他们又不是我的属下,要是死求白赖的非要买宅子住着,随他们去好了。”襄阳侯得这句话,心里总算知道怎么答复,便行一礼退下了。秦凤仪与妻子道,“我小时候,最慕权贵,觉着人家有权有势,高高在上。如今看来,真是哪个阶层都是有好有坏,有成器有不成器的。”李镜笑,“不如你见一见他们,把人打发了吧。”“我见他们做什么呀,我可没什么好话。难道叫我说,没关系,你们先时做的都有情可原,那我得憋死!”秦凤仪气道,“他们还不如先时半路上明明白白与我说不愿意现地跟下去的那些呢。他们这算什么,逃兵!”“我又没说让你去说好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把话说开了,绝了他们的念头,他们自然就走了。”李镜道。秦凤仪眯着眼睛问,“是不是有人求情求到你跟前了?”李镜笑,“要是求到了我跟前,我还不得替他们说话啊。”“切~你得记住你是谁媳妇,就是有人求情,你也得替我说话,站我这边儿,知道不~”“我什么时候不站你这边儿了。”李镜给他理理衣襟,“是裴家世子,过来我这里请安,又到大公主那里请安。他再说什么,我也不可能应他。再者,我知道,你心里那口气还没出完。心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趁着年前,把气出了,咱们也该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