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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也告诉了闻樱,说来也巧,他正身在林家对头的家族王家,却只是一个过来投靠的远亲,没有什么地位,表面上的身份亦是炼气修士。但他在酒楼里现身,显然已经暴露了身份,只不过有结丹后期的修为,在灵液未能传开时还能震慑住旁人。除了自己心甘情愿地扮作低阶修士,赤霄魔君一向张扬,受不得人压迫,他一上来就暴露身份的举动,倒是没有超出闻樱的预料。提起灵液,他从怀中拿出了那玉瓶,却被闻樱阻拦,“别喝。”“怎么?”他原也不打算自己喝,而是准备让她进阶,毕竟如今闻樱气势未出,在他的认知里,她尚且只有结丹初期,连自保都难,否则也不会刚刚假充原住民,放弃灵液的抢夺。但此刻见她神情凝重,他不由也敛了笑。“这个幻境很古怪,它没有将人关在房间里互相搏杀,但它的设置却与搏杀无异,虽说如果不想参与斗争,只要隐入人群就不会有大碍,但力量、异宝都在眼前,又有几个人会不心动?”她道,“你也说过,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别因为这是幻境里的东西就掉以轻心。”“你说的对。”封离看了眼玉瓶,就点头将它收了起来,留待观察。两人商量到最后,皆是选择依势而定,好在他们如今相认,便多了一份信息,哪怕放弃法宝,至少能自保。到了最后,封离忽而提醒她,“丁解颐也在,我一进天鼎宫就碰见她了,你要小心。”见闻樱的表情像是不信,他便道,“她身上有些古怪之处,你吃了她的灵草,她未必不知道。她一向讲求有仇报仇,你夺了她的机缘,她很有可能找你算账。”闻樱知道丁解颐事后可能会猜到灵蛇就是她,即便她不知道,那位空间之主也能看出来。不过在这个幻境之中,丁解颐的身份很是不便,闻樱知道暂时她还不用担心对方。“你不是和解颐仙子关系极好,何必告诉我?”她问。封离低声轻笑,“和她关系再好,能有我的小灵蛇好吗?”闻樱独自一人回到林府,刚开了门,就有一坛酒被人拂落到地上,发出脆响。房间里的男人半赖在桌上,像是不小心令酒坛摔落。只听他醉酒的声音道:“听说你被王家人掳走了?”第199章天下美男皆炉鼎(十七)因酒坛洒了,闻樱入门便是一室的酒香,沾上了衣襟,招手可闻。男人长发披散,双颊酡红,见是她也不过慵慵一抬眼,就阖上了,那质问的话信口问来,似也没想要问出一个答案,不过是随意一说。这让闻樱莫名想起了封离,赤霄魔君酷爱红衣,但若将他那一身红衣披在这人身上,必能有另一番风采,倾倒世人。跟在闻樱身后的丫鬟蓦然红了脸。“……这话传的离谱,那位王家公子说是与林家有旧,方才找我说上两句话。”闻樱小心地迈着步子走近,到他跟前时倒了一杯茶,当真如贤淑的妻子,“夫君,喝杯茶醒醒酒吧。”他听见她温软的语调唤他“夫君”时似是一顿,接了茶杯,稍坐直慢慢细品。丫鬟在背后皱了皱眉似有不解,这话一听就不实,林王两家只有仇,哪里有旧,但男主人竟也默认了女主人的说辞。“听说夫君今日与人争花魁,不知是赢是输呢?”她半路接了丫鬟手中准备给男人擦汗的热巾,挽起袖子,一点一点替他擦拭额头的细汗。他眼睛微垂,仿佛人的错觉一般,脸上醉酒的晕红更深了一些。“……”“便是输了也无妨,谁与夫君争的,只与我说,我改日去抢了他的心头好,给夫君出气如何?”丫鬟偷偷抬眼,眼神古怪地撩了她一下。林家大少爷不言语了,反是闻樱反客为主,用轻细温柔的语调,为他出谋划策,为他出气出力,扮演着十成十的贤妻。到后来,她将酒醉之人哄上了床,便是想给他宽衣,他也并不允,只说太累,要歇一歇再说。闻樱才是累得一身汗,叫了丫鬟送热水来,灌满了浴桶,又叫她进来伺候她沐浴更衣。却在这时,那床上躺着的人忽而道:“你出去。”这话是冲丫鬟说的,丫鬟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夫君脾气古怪,喜怒无常,你多担待。”闻樱温柔客气地道。那丫鬟受宠若惊,连连说着“不敢”,满腹疑惑地退了出去。闻樱侧头问男人道:“夫君将我的丫鬟赶走了,是想亲自替我擦洗身子,更换寝衣吗?”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仿佛不胜酒力,但又令人感到一丝仓惶逃跑般的感觉。闻樱笑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自己去洗了。洗完回来,床上的人仿佛已经睡着了,起伏规律,与他醒时的外貌相比,他的睡姿意外地端正,只占了属于他自己的那一半位置。闻樱穿着雪白的中衣,浑身清爽干净,皮肤上还有未散的热气。女子的幽香沁入酒香之中,纵酒不醉人人也要醉。她越过他要去里面的位置,然而方拧了半干的头发散下来,不知怎么挂到了他的钩带,缠到了一起,她嘶了一声,扯疼了头皮,不得不侧着身去解头发。她看不清,怎么解都不得法,便在这时,男人的手伸了过来。两人的指节碰在一起的刹那,都停了下来,很快,她移开了,让他更方便cao作。从他的方向,只能看见女子的侧脸,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弧度姣好美丽,乖巧而顺从。他垂下黑密的睫毛,专心致志地替她解开头发。原本只是缠了几根,但她方才去解反而将它弄得更乱了,如同打了死结。“若不然,就用剪子铰了罢,只这么一点长,我也不心疼。”她出言道。“不用。”他只回了这两个字,繁琐的步骤,但他思路明晰,动作虽不快,却很是流畅而又有耐心,仿佛对这样的情形很是熟稔。便在这过程中,有水落了下来。闻樱的头发本就没能全然拧干,眼下有一截儿发梢柔软地落在他身上,那水汽从布料中浸透,使肌肤蓦地一凉,他却好像被烫着了般地一悸,蓦地锁回了手。“好了。”他道。于朦胧中微抬醉眼,却只见她清艳妩媚地一笑,“多谢夫君。”语声柔软,像那滴水,又像是蛇,一直缠到人心里去。就这么过了一段时日,闻樱像是真变成了原住民,过着平静的小日子,只除了丈夫每天必要一醉方休——他名声在外,也无人来管——其余的没有太多的波澜起伏,要不是此中不过是个幻境,倒真有一副要长住的架势。这一天,她在右厢房里作画,开了窗,正对着庭院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