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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天到晚,瞎!无事补这些东西作甚?——你又忘了昨儿晚上了不是,嗯?要不是昨儿晚上妾身——”“夫人——!”卢信良涨红着脸,立马将她打断。如果锦绣,胆敢再冒一个字出来,他保证……呼……他保证……其实,他什么也保证不了……卢家的那些女人们,简直像天寒地冻的三九天看见了桃花,或者是菜园里冒了棵人参出来。稀奇!太稀奇!一个个手端着饭碗,斯斯文文地,筷子夹了菜,却迟迟忘记送到嘴巴里……总之,不管什么表情,眼睛瞪得究竟有多大多圆,然而,眼神目光全都诧异不解地,像看怪物似地牢牢把目光钉在这一男一女身上——他们的一家之主,或者是向来刻板正经又严肃——这时,却霍地一下脸涨红得像猴屁股一样的卢信良身上——以及,这“转了心”、“改了性”的锦绣身上。锦绣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贤良又淑德”,这已经不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了!尽管,很多人都觉得这锦绣一出一出的,估计又在耍什么幺蛾子,可是,现在的这些女人们,眼眨也不眨地,就看着这两口子一唱一和,夫妻“恩爱而和谐”,不是她把菜夹给我,就是我又把菜夹给她……一旁的卢三终于忍不住了:“二嫂!”她把那眼睛死死盯住锦绣那又红又肿的嘴,还有虽给卢信良夹着菜、却一直是袄袖里失了火,抖落得不停的两只手。那手……怎么会抖成这个样子?还要那嘴,噢,天呐,怎么肿得……?是的,现在的卢三儿姑娘,倒不关心锦绣这一出又一出耍什么“幺蛾子”——不错,她敢打赌,敢拍胸口打着包票——这女人,装得这么假模假式地,肯定又在想玩什么花招?!只是,到底她要玩儿什么把戏和花招?……卢三儿姑娘依旧把锦绣的那张红肿肿的小嘴,还有那瑟瑟抖的手,看了又看,盯了又盯……不错,因为是个老黄花,男女之事自然是白痴葫芦的傻瓜一个,她就那么颇为好奇,十分不解地,把锦绣盯了又盯,看了又看。“呵!这嘴肿成那样,别是二嫂您又在外面偷吃了什么好东西给烫着了吧?”她一顿,笑,板着张脸,冷冷地:“咱们这府里呢,自然没有二嫂娘家府邸那么多山珍稀奇可供吃供喝的!但是二嫂——有好吃的,何不拿出来和我们一道分享分享?也让我们这些没吃过那些海味山珍的见识见识?——对了!瞧二嫂您的手抖瑟成那样,戏院里唱武打戏去了?还是,背着我二哥半夜去偷偷打马吊了?呵——”酸里酸气的,又是一阵轻嘲冷讽。锦绣,这女人,装什么不好,竟装起贤良淑德了?!锦绣当时正在喝莲子羹。卢信良“礼尚往来”、“举案齐眉”地,也舀了一碗羹亲自端给到锦绣手里。锦绣的那勺莲子羹还没放嘴里呢,“噗”地一声,猛地“呛咳”起来。她的侍女春儿忙赶过来拍背:“小姐!小姐——”意思是,得保住您的形象!形象啊!锦绣笑得腰都快断了。真的!要不是装什么贤良淑女,她早笑得四仰八叉,把桌子翻了个儿都未可知。卢三儿啊卢三儿!你说你——你说你——装的是吧?忽然就在这短短一刹之间,锦绣,竟觉得那个向来和她针尖对麦芒、至死都不两立的卢三儿,竟然憨眉憨眼儿地,有点……“可爱”?卢信良的脸红得不像样子。他的手也抖落起来。锦绣刚才剥了个虾在他碗里。锦绣说:“相公,来,多吃点这个才是正经,听说虾是凉性,降火的,对你在的身子骨,有所益处哟——”卢信良感觉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或是挖个坑,刨个土,干脆把自己埋了算了!是的,原来,最近的卢大相爷,到底禁不住锦绣对他的那番“折腾”及“诱惑”。各杂事宜,暂且不提。那天的卢信良,依旧两个人装腔作势表演一番,尔后,锦绣依然说她脚冷,他给捂脚,当然,早膳自然又是锦绣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事情还是来了个大反转。卢信良到厨房吩咐下人备好了早膳后,膳食命人端进了两个人的厢房里——关嬷嬷告假,所以,很多事情卢信良居然亲自跑趟代替。锦绣喝了碗豆乳。忽然,一时促狭兴起,想起了什么,把眼睛一眨,嘴角浅浅地一弯——是的,心里恶作剧,便想整整这个男人。坐在对面的卢信良,尽管用着早膳,脸拉着,面皮儿绷得很紧很紧,然而,衣冠楚楚的样子,锦绣不知就想起他这几日的各式各样窘态。“倒可惜了这幅潘安般的好样貌!”她想。这个男人,总是一副清心寡欲、老气横秋的圣人君子模样。可这两天晚上,啧啧,那憋得难受,那sao劲儿……她想整整他。“嗯咳”一声,装模作样,又是极为贤良温婉淑女的一笑。当然,这时的锦绣已然不知内心深处对于“逗弄”这个男人兴致——远胜于她对那个“龙玉”的追求。她觉得很好玩,卢信良很好玩——他越是这样假正经,锦绣越是想使使她的手腕子来撩拨撩拨。最好撩拨得他哭爹又求娘,恨不能一把猛按住锦绣的手,跪倒在地:“娘子!算本相我求你了!求你别再这样撩拨本相了行不?本相要经受不住了!……”啊!……锦绣越想,心里越是乐开了花儿。“夫人,你不好好用你的早膳,这样看着本相算怎么回事,嗯?”卢信良终于开了口。正襟而危坐地。是的,被锦绣这样一双热情火辣辣、又蕴装成一副温婉贤良淑德样子盯着,卢信良感觉自己周身的背皮都在发麻。“嗯咳!”锦绣又轻咳嗽了一声,微笑甜美动人地:“相公,妾身来喂你用早膳好不好?”卢信良一震。接着“嗡”地一下,就感觉自己的整个脑门儿耳朵都在不听使唤响动。“你、你说什么……”然而,话音未落,他人还没有反应,锦绣,已然放下手捧的豆浆青瓷白底小花碗,又就着卢信良的手,一点一点,慢慢地、极为甜腻温婉动人地,把对方手里的豆浆接过。“来,张嘴,啊——”她说。卢信良竟想也不想,乖乖地,倒还真把嘴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