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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防腐蚀的杯中,再将浓硫酸倒入,用玻璃棒轻轻搅匀,这时本需要用温度计测出混合酸的温度,若高于30℃,就需要将杯子浸到凉水缸里,若低于30℃,则要把杯子浸到温水缸里,总之是要使混合酸的温度达到30℃左右。然而古人没有温度计,这温度就要靠动手者崔晞的感觉来掌握了,燕七只能告诉他,温度要比人体的温度低一些。之后的步骤就是浸泡手帕,专门找来的与徐玉婕所着衣服的料子相同的手帕,是府绸质地,府绸常用的原料是棉和纱,而经过硝化的棉纤维,具有高度的可燃性,在温度超过40℃时就能引起自燃。将这帕子在盛有混合酸的杯子里均匀浸泡约一刻时间,用玻璃棒捞出来,再浸入清水中反复冲洗,去除酸液,晾干后,一条易燃、燃烧后不会产生灰的手帕就制成了。这样的帕子不易保存,平时需要浸在水中并放于防腐蚀的容器中封闭存放。在那一世,这样的东西属于最为常见的魔术道具,点燃后火光大,燃烧速度快,烧完无灰烬,场面很炫。崔晞在溶液温度这一环节失败了很多次,毕竟在没有温度计的情况下想要找到30度的标准是十分困难的事,然而这个人似乎当真就是百年难遇的“手工”天才,对于各种细节的体感和掌握简直到了令人惊奇的地步,所以,半个下午,他就成功了。晾干之后由元昶负责一手拿着一手用火折子来点,众人集体见证了布料燃烧不生灰的奇迹。而重要的是,这火光,这燃烧速度,这燃烧状态,与徐玉婕衣服燃烧时的情况一模一样!“硝,我朝专产西北。若东南贩者不予官引,则以为私货而罪之。”乔乐梓小眼晶亮,“我朝对持硝贩硝者管理甚为严苛,衙门里皆尽记录在册,来人!即刻回衙,将京中所有持硝者名单抄录给本府!”立时有衙役应着去了。乔乐梓转回头翻了翻两院学生的供词,从中抽出了一份,道:“霁月书院舞社中,负责保管参赛者衣衫的人叫做邢珠珞,此人有重大嫌疑!来人,将邢珠珞带到这儿来,本府要亲自问讯!”于是立刻有人去带嫌疑人,剩下的人则将画舫上的隔间腾出来布置为审讯室,一直躲在里面的何先生不得不让出地方来,正好燕二姑娘见舫上要审案,知道不便多留,便请示着燕子恪要乘官府的小船回岸上去,于是何先生便同她一船,带着家下离去了。燕家其他几个孩子也不愿多留,纷纷带人要走,燕子恪却手指一点燕七:“小七留下。”燕七提供了这匪夷所思的法子,自然要留下做证人,燕七留下武玥就也要留下,然后崔晞和元昶就都一并留下了,画舫上转瞬又空荡了下来。“燕小胖,这法子你从哪儿知道的?”元昶揪着燕七胳膊追问。“杂书上看来的。”燕七道。“什么书?”崔晞最感兴趣的是这个。“以前逛街,在旧书摊子上翻到看了几眼,早就忘了是什么书了。”燕七谎扯得理直气壮,看了看崔晞,为免他继续追问,又补编了一句,“后来听说那卖书老头儿病死了。”“呵呵。”崔晞果然没有再追问。“所以事情就是这样的咯!”武玥比划着道,“有人在徐玉婕的衣服上动了手脚,趁她当众跳舞时用那个什么凸透镜聚光照在她衣服上,然后衣服就被点着了,怪的是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呢?如果想害死徐玉婕,大可以让火烧的时间更长些啊,结果徐玉婕除了身上几处烫伤之外,并没有大碍啊。”“没有么?”崔晞笑了笑,“比之烧死她,让她赤身裸体地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不是更让她难堪痛苦的事么?而且事实上你也看到了,徐玉婕出了这样的事,根本无法再活下去,等待她的只有一死,不是自裁,就是被族中或家里处死,疑犯没有亲手杀掉她,然而一样达到了要她性命的目的,由此可见,这疑犯的目的非但是想让她死,更是想在她死前还要充分地羞辱她,疑犯对徐玉婕,是怀有非常深的恨意的。”“说得对。”燕七道。“你起什么哄!”元昶不满燕七和崔晞一唱一和,瞪了她一眼,“你倒告诉我,那疑犯又是怎么知道这样一种方法可以烧掉徐玉婕的衣服的?总不成她正好和你一样也看了那本旧书吧?!”说的是啊。这样需要用到较为精准化学方法的法子,一个古人,怎么可能会用的呢?难道这时代有老乡?卧槽了,真若如此,是该高兴好啊还是紧张好啊?万一来个妄图称霸江湖一统中原的野心家,会不会第一反应就是先把她这个知底细的家伙给铲除了啊?万一TA泄露了我们的来历,会不会连累我一并被当异类捆柱子上烧死啊?所以如果真是老乡,到底要不要与TA相认啊?“有什么准儿。”燕七回答了元昶刚才的话,然后就往那做为审讯室的隔间走去,邢珠珞还没有被带过来,隔间里只有乔乐梓、燕子恪和一个负责做笔录的师爷在。“七小姐有事?”乔乐梓见燕七进来,以为是方才的方法上有了什么问题或是新的发现。“我想旁听。”燕七直截了当地道。“过来坐这儿。”燕子恪招手让她过去,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乔乐梓:“……”特么——这是儿戏吗?!这胖丫头话说的是有多么理直气壮啊卧槽!燕子恪你够了啊!哪有让个小孩子旁听审案的啊!这特么是在看戏吗我说?心里的槽还未吐完,就见有人敲门,露头进来的是武玥崔晞和元昶:“我们想……”“不行!”乔乐梓掀桌,“这儿问案哪!外头玩儿去!”太不把老子当棵菜了也!邢珠珞被带进来,燕七打了个喷嚏,发出“timetravelers”的音调,而邢珠珞除了迷茫地看了她一眼之外,没有半点身为老乡应有的反应。不是她?还是她不是?燕子恪偏下头来问:“说的是什么?”“花样打喷嚏,最近书院时兴。”燕七道。“哦。”燕子恪坐正身子,没再多问。“所有的舞衣,包括配套的内衣到外衫,从制作完成到今日参赛前,是否都由你来保管?”乔乐梓待邢珠珞见礼完毕后直入主题地问道。“回大人的话,是的。”邢珠珞低着头,看不到面上神情,语气慌张里带着沉静,很像一个无关者的正常反应。“舞衣都保管在何处?”乔乐梓继续问。“在书院舞社的衣柜里,上着锁,钥匙由我拿着。”邢珠珞道。“你在舞社任何职务?”“后勤。”燕七一哆嗦,后勤这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