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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兵部共同主持,主席台上,礼部尚书先洋洋洒洒地宣读了一大篇歌功诵德的礼赞,然后兵部尚书涂华章接着宣读盛会的主旨、精神、规则和纪律,偌大一片场地,俩老头喊得声嘶力竭,声音都开叉儿了,远处的人也没听清半个字——反正别人鼓掌咱就跟着鼓掌,都是套路。前戏足进行了两刻钟的时间,有人厕所都跑两回了,这才听见上头宣布比赛开始。然而最先要进行的是预赛——后羿盛会这种又能得名又能得利的活动,报名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尽管在今日之前各个军事部门已经进行过了内部的选拔赛,最终从海选里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也还是不少,再加上只要报名就可直接进入今日最终赛的官二代们,百十来口都打不住。所以先进行预赛,鉴于预赛的水平参差不齐,关注度远低于决赛,所以赛会方面也没有设立什么花样比法,直接三十人一组上靶道,就射固定靶,百步距离,四十斤弓,每人十箭,每组取前十名进入复赛。固定靶在诸多射箭花样中算得是最简单的比法了,而能进入今天的最终赛的人可都是射箭方面的佼佼者,你用这么简单的比法来衡量大家的箭术,是不是小看人?!不等参赛选手抗议,“赛事委员会”的领导就又加了一条比赛条件:限时。每人十箭,要在规定时间内射完,否则就算出局。限时多长时间呢?听鼓点,有专人在那里敲鼓,敲一声你就得射一箭,共敲十声,十声敲完后延迟三秒,你若还没射完手里的箭,那就OUT。这可厉害了,射箭是一个需要平稳心态和找好感觉的运动,这跟上战场杀人不一样,现在是比赛,上战场你可以随便放箭,反正冲准对面密密麻麻的敌人,射不到甲还能射到乙,比赛却不行了,只有一个靶子,只有小小的一点靶心,以最快的速度射出十箭,根本来不及找感觉,全靠过硬的基本功和你今天的手感,有可能还需要一点运气。选手们登时没了意见,抽签分好组,每人有三次练习的机会,燕四少爷抽到了第三组,元昶抽到了第二组。练习完毕,第一组上靶!负责敲鼓点的人嘴里叼上了一支哨子,哨声一吹是准备的意思,紧接着鼓锤儿抡起,重重敲下——“咚!”唰唰唰唰——第一组三十名选手几乎在同一时间出手,坐在高处看下去,就像一把梳子般刷过靶道,齐齐地钉在箭靶上。“嗷嗷嗷——”反应迟钝的观众们这才想起欢呼,看没看清的反正先喊起来,好激动啊好激动!看那一个个年轻强壮的身躯,摆出一式式漂亮刚毅的姿势,那沉定的目光,那张扬的锐气,那唯我独尊的自信——这就是我天朝的新生代,这就是我天朝的未来,这就是年轻,这就是希望!“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十声鼓响忽缓忽急转瞬敲毕,满场里便见箭雨纷飞,百十来下箭入靶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瓢泼大雨敲窗棱,一窝蜂地响过,稀稀拉拉地终止。三十人里有六人因箭在最后一声鼓后三秒仍未射出,被判为违例直接淘汰出局,剩下的二十四人凭环数计成绩,取前十进复赛,剩下的人亦被淘汰。观众们热烈鼓掌欢呼,懂的看门道,不懂的纯看热闹,贵宾席上的官眷们自恃矜持,只礼貌性地鼓鼓掌,还不至于大呼小叫。“这样的方式看似简单,实则也挺难,既考较出箭的速度,又考验集中力,不能轻易被旁边人的出箭速度和方向影响到。”崔晞看多了燕七的比赛,如今对射箭也算有了些了解,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握着个蜜瓷的保温杯,这杯子是听燕七说起过制作原理的,试了几次便试成功了,用水银做的杯胎,上头做成能拧扣住的杯盖,还送了燕七一只一模一样的,燕七今儿也带来了,里头装的是从她大伯书房顺回来的极品石花,拧开盖子,满满一杯,热腾腾香喷喷,先递给崔晞尝。崔晞接过来吹了一阵,慢慢抿了一口:“尝着不像是井水煮的。”“可不,是坐夏居竹叶子上的雪融的水,去年下大雪的时候还是半夜三更,我大伯跑去敲门,带着我和小九拿着瓷罐儿收了大半宿,后来埋到院子里的海棠树下头,前几日才取出来,说是秋天干燥易上火,让拿这竹叶雪水泡茶喝,可去火降燥,家里好几罐儿呢,我今儿给你带了两罐儿,就在外头马车上放着,走的时候别忘了。”“好。”崔晞也不同燕七客气,又就着她的杯子喝了两口才递回给她,顺手打开自己的杯子,“你尝尝这个。”燕七也接了崔晞的杯子,鼻子底下一闻,一股子清甜味道:“甜菊叶薄荷茶?”崔晞笑着点头:“也是去火的,不过不是用的雪水,是去夏的雨水。”“老天爷的大鼻涕,你们拿来当个宝。”崔暄又乱入,这回不瞪燕七改瞪他弟弟,“这么好的杯子不给我一只,胳膊肘朝外拐是吧?!”“给你做什么,糟改风雅。”崔晞道。“风雅值几文钱?”崔暄使劲瞪他,“这杯子若是放到咱家铺子里,十两银一个都是便宜的我告诉你!回去把制法给我,我让咱家匠人成批做去!”“不给。”崔晞道。“小七儿!”崔暄转移目标,“这东西又是你的主意吧?来来,把制法给哥,哥带你挣大钱去!管保一个月内就给你挣出一副好嫁妆来,怎么样?”“十两银一个的话你给我分几两?”燕七问。“你看,这杯子你得烧瓷吧?你得买材料吧?你得给匠人工钱吧?你得吧啦吧啦吧啦……”“第二组的表现好于第一组啊。”燕七和崔晞道。“有了第一组在前趟道,后面的人自是有了些经验。”崔晞道。“元昶射了个满环哎。”燕七道。“下一组该你们家老四了。”崔晞道。“吧啦吧啦,吧,啦,”崔暄刹住嘴,瞪着把他当空气的这俩货,“我床底下的银票哪?!”“藏银票的地方都被我俩知道了,你也不说换一个地方藏。”燕七道。“所以我帮你转移一下。”崔晞道。“……就转移到别人兜里去了是吧?!”崔暄气吐了。场上第三组选手已经站到了靶道前,燕家人便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全神贯注地盯着离看台最远的燕四少爷,燕四少爷也不像其他选手一样四下找着自己的家人挥手致意,只管认真地站在靶道前比划着手里的弓箭,直到比赛即将开始前,才偏着头望向燕家人所在的席位,一片锦衣华服的包围中,一眼便找到了他爹,见在那里舒舒服服地坐着,穿着件沧海绿的衫子,胳膊肘支在座位扶手上托着个下巴,也正望着他,抬起另一只手冲他晃了晃,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