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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的事了,他知道七妹是综武队的炮担当也还是听同班里喜欢看综武赛的同窗说的,燕大少爷对综武比赛并不是很关注,就算到现场去观战,也基本都是跟着朋友去看一些精英赛上种子队的比赛,且还是下了赌注的才会去,平时他自有他喜欢的活动和去处,因此这事只是当时听了笑笑,过后就不甚在意了。“——你说那人是七姐儿?!你确信?”燕大太太在旁边听见,十分惊讶地扭头看向燕三少爷,燕五姑娘却默然不语,只管死死地盯着场中人看。燕三少爷笑了笑:“惊波说起过,七妹是锦绣综武社的成员。”燕大太太震惊地转回脸去寻找场上的那个身影,炮担当,那就是会用箭的,她知道她会用箭,也知道她在书院参加了综武社,可她以为以燕七这样的年纪和水平,顶多是在综武社做个凑数的,她不关心这些孩子们的乱七八糟的社团,她是平民书院出身,平民书院虽然也有综武社,可她不感兴趣,她从来不去看那些粗鲁无谓的比赛,所以她对综武这种东西并没有特别清晰的概念,也并不想去了解,今天是她第一次到现场来观战,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认识综武比赛,第一次知道原来燕七参加的竟然是男子队,第一次——第一次发现她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哪个是她?场上两个锦绣炮,没想到竟然都是女孩子,可哪一个是她?分辨不出来,她有多高?有多瘦?跑步的姿势是什么样的?形体神态没有一点熟悉感……“离我们较近的这个是。”耳边传来燕三少爷的声音,仿佛能窥得燕大太太内心的想法般,语气里带着似有似无的嘲讽,可惜燕大太太此刻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场上,无暇他顾。场上的燕七穿着白色甲衣,显得分外轻灵又利落,她持着弓奔跑在迷宫一般的掩体墙间,速度飞快,有多快?快到紫阳队身高腿长的男人全力奔跑都追不上她。不,不是男人不够快,是她太灵活,她不跑直线,而是左拐右绕高跳低滑,这些掩体墙有高有低有长有短,有的下面豁口有的中间开洞,你完全不知道她会用哪种法子通过这些墙,前面是个直角的通道,你以为她要拐弯了,可她却偏从墙头翻,前面是个死胡同,你以为她要回身了,她却突地滑倒,借着这惯性硬是从墙下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洞口穿了过去。燕大太太惊呆了,她盯着燕七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跑起来像是一阵风,穿起洞时又像是一条蛇,蹬踏着墙壁三两下翻过墙头的轻松样子更像是一只燕,她或跑,或滑,或翻,或滚,行云流水,从容自信,明明是一场争勇逞强的粗鲁比赛,却被她如此这般跑出了赏心悦目的景象,她有力地奔跑,轻盈地跳跃,踏着墙头腾身而起,半空中灵活转身,四肢修长舒展,腰背纤细结实,扭转身体的同时挽弓搭箭,弓与身体组成了优美的弧线与轮廓,不同于男人的粗犷,不同于女人的娇柔,这是力与美最恰到好处的结合,是飞天之姿,呈射日之力,如凌波踏鲤,欲揽月摘星。持久的美叫华彩,刹那的美叫惊艳。燕七的这一跳,惊艳了所有目光投注在她身上的人。就是这么一刹那,跳起,转身,挽弓,出箭,一匹素练划过虚空,瞬间没于紧追其后的紫阳队员胸口,身体落向墙另一边的地面,脚一沾地毫不停留,不知疲倦地继续向前奔跑。就是这样的一箭,跳在空中转身就射的一箭,就这么“杀”掉了一个看上去那般健壮凶悍的男子,如此的果断犀利,以至于让这一记惊艳的动作显得分外冷酷狠辣!燕大太太惊着了吓住了,她骇然地看着头也不回就去继续下一次战斗的燕七,她不敢相信这是她记忆里那个温吞吞木讷讷的小胖丫头,她这副样子——她这副样子哪里像是个闺中小姐,分明像是——一头小狼!一头凶残冷酷的野狼!第259章周旋锦绣兵VS紫阳兵——如果这不是综武赛呢?如果燕七手中的箭尖不是磨圆过的呢?如果对手没有穿着甲衣呢?如果对手真的与她为敌呢?她是不是一样会如这般出手冷酷?她面罩下的那张脸是不是还是那样木讷平淡?燕大太太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想起从前对待燕七的种种,想起燕七看着她的眼神,她不敢确定那样的时候这个孩子的心里是否已用箭将她射死了千百遍,太可怕了,这个孩子太可怕了!她什么时候学会的箭法?她怎么就能跑得这样快、跳得这样高?是一枝教的她?不可能!一枝平日都只在丈夫旁边随身伺候,哪有时间去教她这些!从小到大丈夫也没有给她请过教射箭的教头,她入学还不到一年,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练出如此强悍的箭法?!……所以丈夫才对她另眼相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因为……因为她不是个普通人?她从小就和丈夫谈得来,两个人有共同的喜好和话题,甚至往往连话都不必说,只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彼此心中所想——这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做到的吗?燕大太太不禁想起九年前的那件事来,请来的郎中明明已说她没了气息无力回天了,偏偏要给她擦身子穿敛服的时候她就又醒了过来——丈夫说这种情况叫做假死,书本上也有记载过类似的病例,她当时也就信了,可现在想来未免太过离奇,尤其是这孩子一经醒来仿佛整个人都变了,以前是爱说爱笑又天真烂漫,醒来后就成了现在这样的一副木讷脸,说话也老成了,温吞吞的却又极有主意,不肯把小九交给她指过去的奶嬷嬷带着,偏要自己日夜守着伴着——才三岁的娃娃,怎就有那样多的心思?!燕大太太越想越害怕,儿时听来的鬼狐精怪的故事一股脑地涌了上来,那些东西不就是一向好附身到才死之人的身上得以混迹于人间的吗?不论是鬼是狐还是乱七八糟的精怪,皆是靠迷惑于人并吸取人之阳气来修练道行的,那么说——丈夫他——他是燕府的当家人,迷住了他就等于掌控了整个燕府!怪不得!怪不得她在丈夫那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怪不得丈夫如此宠她护她比亲女儿还亲!燕大太太一身冷汗接一身冷汗地往外出,只觉得自己连头发根都竖起来了,浑身上下控制不住地发着抖,一阵又一阵阴冷恐惧的感觉不住从脚心袭上来,像一柄冰凉的钢梳一般刷过她的五脏六腑,将她的一颗心刷成了血rou模糊的碎块。——太可怕了。燕大太太恐惧到干呕起来,燕二姑娘和身后随侍的贡嬷嬷连忙凑上来问:“身上不舒服么?是不是冻着了?要不要回去?”燕大太太缓缓摇头,这会子回去又能如何?还不是要跟她——它!要跟它住在一座府里!这府里有她的儿女丈夫,她怎么能由着她在她家里胡作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