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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菜过来,一见这情形先嗔燕七:“怎么不看着小十一?!看把元小哥儿身上弄的……”“没事!”元昶噌地坐起身,还没忘把rou团子揽在怀里,“挺……挺有意思的,我跳湖里冲一冲就行了。”燕二太太仍是十分抱歉,继续呼喝燕七:“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元小哥儿拿巾子擦擦身上。”“不——不用!”元昶这回直接从地上跳起来,怀里的小十一体验到了视角大转换,兴奋得咿咿呀呀。“你在这儿等一等啊,我去拿巾子。”燕七把桌子放下就要进帐篷。“不用——我先过去了。”元昶把小十一递给燕二太太,转头就要走,却听得后头撕心裂肺地一声哭嚎:“光——”小十一伸着手冲着元昶直抓挠。“他舍不得你呢。”燕二太太既讶异又好笑地连忙拍着他,结果这小位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嚎起来就没个完,张着手非得要元昶抱。这是建立起了光屁股星人的友谊了吗?燕七在旁边琢磨。于是元昶被同星老乡强留下和这厢众人一起用午饭,那厢几个骁骑营的哥们儿羡慕嫉妒恨地不住往这边甩着白眼。好在小十一大人用过午膳就睡了,元昶这才得以脱身回了那边去。盛夏的中午,两厢众人慵懒又安逸地各据一隅睡着午觉,刮过湖面的风带着几丝凉意,轻轻地吹进没有拉上门帘的帐篷,令人睡得无比舒坦。一觉醒来,浑身还是有些燥热,在燕二太太的鼓励下,萧宸换上了特意带来的鲛人衣预备下水游一游,崔晞不宜泡凉水,就只脱去外袍挽了裤腿在湖边坐着把脚泡进去,燕九少爷原是根本不屑下水的,却是被家里两个女人一递一句地在耳朵边聒噪了半天,为了堵住女人们的嘴,只得也换上鲛人衣,慢吞吞走到湖边坐下了。“咦,身上几时还长肌rou啦?”耳后传来他姐的声音。燕九少爷额上小筋一跳,头也不回地一支身子就滑下了湖去,把脖子以下全都没进水里,并且带着一脸嫌弃地远远游离他姐。“这就对了嘛,多运动运动才有好处啊。”燕七对症下药地把她弟吓到湖里去后也在岸边坐下了,遗憾的是鉴于此处还有别的陌生男人,实是不方便脱了鞋袜也把脚泡进湖里去,只得盘腿坐在岸上看着人家玩儿水。对面的骁骑兵们见状也跳进湖里玩耍,还假意绕湖比游泳,时不时地从燕七面前游过去,元昶也游,游到燕七面前停下来,歪头看着她:“想游么?”“想啊,鲛人衣我都带来了。”燕七如实道。元昶双手一撑岸边,将身子从水里支起来,和她道:“那就晚上来游吧,我替你把风。”“没那么严重。”燕七道,女式的鲛人衣本就可以外穿,在江南水乡或是沿海乡村那一带,渔家姑娘们都是穿着鲛人衣和男人们一起下河下海捞鱼戏浪的,只不过京都里的大家闺秀们碍于身份不好如此,而在塞北这地方就更没有那么些讲究了,燕七这会子不下水只是不想引起那伙子荷尔蒙溢出的年轻骁骑兵们过度的注意罢了。元昶也没多说,抬手把水珠子弹在燕七脸上,而后就滑回湖里飞快地游走了。夜幕降临后,两拨人各自在水边燃起了一堆篝火,烤rou喝酒吃水果,出于礼仪,燕二太太让燕九少爷给那伙人送了一大块自家带来的鹿腿rou过去,那边的大兵们也回送了羊rou和兔rou,燕九少爷一个人拿不了,元昶就替他拿了过来,结果这一过来就走不了了,小十一大大又想起了他来,扭着闹着要他抱。元昶也不知道自个儿为什么就得了这位的眼缘,让抱那就抱呗,吃东西的时候抱着,吃完了也得抱着,最后索性抱着这货绕着湖转起了圈,直到把这货转困了,把他往燕七手上交接的时候,见这小东西迷迷糊糊地强睁开眼,rou爪子冲着他一挠,口齿不清地嘟哝了一声:“爹爹……”元昶身上就是一僵……敢情儿这货是觉得他像他爹才跟他这么亲近的?真不想承认啊!究竟哪里像了他改还不行吗?!抵达星落湖的第一天,众人赏月赏到大半夜才回帐篷去睡,篝火早早地熄了,两边的营地都是一片的安静,明亮的月光将沙漠照得一片银白,湖面上银波跳动,湖水下星斑闪烁,元昶坐在这银波与星斑交映的边缘,静静等了良久,终于等到了那边帐篷前出现的窈窕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地挑起来,看着那人冲他摆手,便也冲她摆了一摆。那身影并没有走过来,而是走到湖边做了几个颇为舒展的动作,而后一蹲身,悄无声息地滑进了湖中,元昶仰起头继续看他的月亮,耳朵里听着湖中传来的轻微的拨水声。忽有半晌听不见任何动静,元昶一惊,噌地起身盯向湖中,奈何月光映得湖面太亮,一时竟是什么也难以看清,不容多想,元昶立时猫腰钻进水里,迅疾无比地向着刚才声音发出的方向游去。游到差不多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向下一潜,两手刚一四处摸索,就捞着了一只滑溜溜的脚丫,脚丫飞快地缩回去,紧接着一只手在他肘部向上托了一把,两个人飞快地升上湖面,刚将脸上的水抹去,就听得这脚的主人道:“吓我一跳,我正捡湖底会发光的石头呢。”“你还吓我一跳呢!”元昶低声喝她,“以为你抽筋了溺水了,突然就没了声儿!”“……不要总把我往那么惨的方向想啊……我水性很不错的。”燕七把手掌摊开,“喏,捡到了几块,回头送人。”“早知你想要这个,让我来就是了!”元昶看了看这爪子上托着的石头,然后抬起眼来瞪她,“夜里水凉,很容易抽筋的知道吗!你老实待着,我给你捡!”说着就要往水下潜,听见燕七道了一声:“那一起吧,多捡几块还可以挑一挑。”两人一起潜入湖中,周遭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安静,只有咕嘟咕嘟的水声,让近在咫尺的人显得那般遥远。元昶忽然有些着急,伸了手想要捞住她的腕子或是胳膊,可却捞了个空,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元昶慢慢地攥起空空的拳头,没有再试图去捞她。他知道她就在身边,也许很近,也许很远,但这没有什么,因为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他从渴盼,到执拗,到不甘,再到习惯、到放开……是的,放开,他已经学会了“放”,然而不是放手,是放开,放开她,也放开自己。她从来不属于任何人的手心,她应该自由的飞,这才是她,飞鸟,这才是她的名字,对么?所以对她好的最好方式,就是放开。放她自由的飞,然后就像现在这样不很远也不很近地看着她,陪着她,她飞他就飞,她停他就停,可以并肩,但不打扰,可以陪伴,但不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