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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什么情况?怎么回事?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对方的第二支箭出手啊!这是——细想了一想,他骤然明白了过来——对方是同时射出了两支箭,这两支箭并得很紧,以至于让他未曾发现,其中一支在半空拦截了他的箭,而另一支则擦着他的箭射了过来……两个人是几乎同时射出第一轮箭的,所以当他还在连续射出第二支第三支箭时,对手在第一轮射出的另一支箭已经到了面前,他根本来不及躲,他的注意力还在对手接下来的动作上,哪里料得到对手第一轮的箭里一共有两支箭……当然,这个锦绣兵也没能逃过他的第二箭——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有想逃,他只是尽力地避开了高失分区,让箭射在了躯干上,用一个失分换掉了对手的一条命。余心乐怅然若失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弓,半晌摇了摇头,再抬眼看向那锦绣兵时,那人已经去追丁翡了。输得有点不甘心啊……余心乐没有颓丧,而是立刻开始了反思,是自己太轻敌了吗?没有,自己自始至终都在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不敢有半点大意。是技不如人?不……应该也不会是这个原因,箭技高到一定的程度,对对手的水平也能做出大概的估量,自己的水平绝不可能与对方相差多少。是策略上逊人一筹?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有点儿……并不是因为自己比对方傻吧……而是没有料到对方竟然这么豁得出去,如果刚才他没看错的话,对方在此之前身上已经失了三分了,稍有不慎就会失够五分阵亡,可他却真敢不躲不闪,硬是胆大包天地接了这一箭,而这一箭过后他已是失了四分,只差一击便能“毙命”,四分是个相当危险的临界点,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拼了命也要尽力避免的情况,可他却真敢这么做,真敢豁出“命”来拼。——明白了。余心乐忽有所悟,自己与对方差的不是技术,也不是策略,而是一种心态,这种心态很奇怪,怎么说呢,就好比他的心态还停留在综武场上,而对手的心态却已如同在战场,他还在为着技术和得分处心积虑的时候,对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目的纯粹到只是为了要杀死你,根本不在乎什么技术和对你能造成多少伤害,他就只是想着怎样将你一击毙,为此,哪怕自己只剩下一口气在。是的,这是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会选择的方式,真正面对面的生死关头,谁还会去在乎什么技术什么策略,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在敌人杀死自己之前杀死敌人,这就是战场上最朴素最有用的道理。萧宸在奔向丁翡的半途,被攀上鸟巢顶部的另一个紫阳相挡了住。有人说综武里炮担当的天敌就是相担当,这话也不无道理。炮担当唯一能使用的武器就是箭,因此自然由专精箭法的人来充任这个角色,而面对一切武器攻击对之无效的相,炮担当的优势一下子消失殆尽,与相对决,必须抛开自己的特长,却要用相最擅长的对决方式与对方对抗,这相当不公平,可这就是游戏规则。萧宸所擅长的箭与鞭现下便不能再用,好在徒手rou搏也不是不能,只不过紫阳的相实力非同一般,冠军队专攻rou搏的人,其格斗实力在全京都是数一数二。萧宸被紫阳相拦了下来,虽然他很想去帮岌岌可危的燕七,可眼下锦绣的队员所剩无几,没有人能腾出手来接手这个紫阳相。的确已经没有人了,此刻锦绣队员只剩下了武珽、元昶、孔回桥、燕七和萧宸,而对手紫阳则还有一帅两车一炮一相一兵,人数上虽只多一个,但考虑到燕七是个不会功夫的半吊子,手上的箭也只剩下了两支,在双方观众看来,这位已经是个废七了。更莫说对方的王牌之一武珽身上只剩下了两分,兵担当萧宸只剩下了一分——三个人加起来大概也就能顶一个人用吧。比赛至此应该算是接近了尾声,观众们这么想,很快就能结束,很快就能决出真正的、唯一的胜者!别眨眼,快了——看,双方的将帅再度相遇,这一回谁也不再闪避,他们必是要和对手死磕到底!——再看!双方的队长继三年前那一战后又一次战到了一起,三年前卢鼎惜败,这一次呢?这一次武珽身上只剩下了两分,而卢鼎却还是五分满血,谁能笑到最后已经无需猜测了吧!另还有五分的紫阳相对上一分的锦绣兵、紫阳的王牌丁翡追击手上只剩下两支箭的锦绣炮,锦绣的另一车元昶还未到达鸟巢的顶部,而紫阳的一炮一兵却已经在向着锦绣的将孔回桥包夹过去!——眼下的局势这还不够明显吗?紫阳将会是胜者!紫阳将会是继锦绣之后第二支创造六连冠霸业的队伍!这第六冠的冠军扳指如果是从锦绣的手中夺过来,那还真是让紫阳粉们感到无比的痛快啊!——用不了多久了,很快就能结束了!山壁上的观众们已经或迫不及待或紧张担心地站起了身,这一刻太过紧张,以至于双方乃至路人粉都忘记出声加油,千百双眼睛死死地盯住自己最关心的那一角对战,场上双方的每一记动作都像是在敲响通向结束的倒数的洪钟。孔回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疲累过,他本就不是力量型的武者,可他的对手偏偏却是个又高又壮的威猛汉子,手里使的是厚背双刀,抡起来呼呼作响,似乎连磐石都能一劈为二。此前在鸟巢内部攀爬得太久,体力早就消耗过半,此时再度对上这个大汉,每一刀孔回桥都架得颇为吃力,可他不能松啊,他是将,是全队的命根子,他这儿要是一断,全队都危在旦夕……麻蛋的,武珽那个臭不要脸的货,总是把这么重的担子丢给他,他懒啊,他一点儿都不想承担这么多,他就只想轻轻松松地拿枪捅捅人,捅得过就捅,捅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躺下死掉,多简单的事儿,为什么要在肩上挑上全队人的命啊麻蛋!麻蛋!孔回桥疲于招架,一杆银枪已舞不出炫目的光影来,只能费力地举起,不是攻击而只是防守,对手的每一刀都像要劈弯他的枪杆,势大力沉,震得他虎口发麻,好几次险些让枪脱手飞出去。太他娘奘了,这个对手是吃熊长大的吗?!打了这么久,他不累吗?瞧那铜铃大眼瞪的,鸡血上头了吧!“——duang!——duang!——duang!”大刀劈在枪杆上的声音都已经成了这样,碎金裂石啊!孔回桥奋力地举枪相抗,瘦削的身形在对方强壮的体魄对比下愈加显得摇摇欲坠,对方的双刀抡起来就像是飞快旋转的风车,两把沉重的大刀接连不断地砍劈下来,左砍,右劈,上挑,下压,孔回桥的身形随着这番攻击颠簸飘摇,像是将要被暴风撕碎的树叶。锦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