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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累沈家“既有疑点,父亲不觉得草草定案才是对死者的不尊重,兴许将来还会留下更大祸患”沈传山眉头皱得极深,“如何办案我还用你来教不成。”他虽是名声在外,可夜并非是当真糊涂的,在其位谋其事,自有他的一套待人处事,办事的章程,如何轮得他来指摘。沈崇瞧见他脸上的神情适时闭口,每每不到两三言便是如此,沈传山的耐心从不曾对他而言,好像做什么他都不会满意,索性再不多说。沈传山亦是厌恶他这番态度,“我只最后再说一句,案子已结,你休要再多管闲事。徐清风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国舅爷,企盼他庇佑一生我劝你还是趁早歇了心思,早些识清局势免作糊涂事!”沈崇神情未变,只是抬眸睨向他时眼底微有波澜,半晌道,“若是我偏要追查下去呢?”沈传山此番强硬态度着实有古怪,而犬戎那伙人入京的目的,与卷宗上所发现的更是匪夷所思,两者联系,竟生了不好的预感。“还是父亲知道些什么,刻意隐瞒?”沈传山与他对视,仿佛能被洞悉想法一般让他堪堪避过,极是不喜这种感觉,当即皱起眉头,“怎的,还要编排我莫须有的罪名不成!”他仿佛气愤当头,睨着沈崇只差呼斥逆子。而那一张清俊面庞始终未有波澜,薄唇紧抿,生得寡情薄幸极。“我倒忘了,当初能为了一己之私而逼死自己未过门妻子的,今又如何会顾念上血缘亲情,当时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rou”沈崇陡的一僵,似是未料到他会提起这桩,平静神情下那细微的动作泄露几许心绪浮动。沈传山却犹如抓了他什么把柄,一转颓势,“不知那位长乐郡主若是知晓,是否会觉得自己错看人?”沈崇始终不发一言,空气压抑凝重,沈传山自觉目的达成,留下一句且顾考量便拂袖离去。洞开的木门外,乌云遮了圆月,笼下一片暗色,沈崇摩挲过卷宗,神情犹如外面这夜色讳莫如深。第15章飞来横祸与沈家长子定亲的是大理寺副署正覃家之女覃淼,郎俊女娇,青梅竹马,覃淼生得纤细柔弱,诗词造诣颇高,比之已少年成名的沈崇不遑多让,在一道琴瑟和鸣传成佳话。然覃淼却在及笄之年骤然病逝,之后覃家返还聘书,覃父被贬离京,这一系列背后若说没人运作甚少有人相信。当时有说是因沈崇冷漠相对致使覃淼郁郁寡欢而亡的,也有说是覃淼身子弱病秧子,更有传言当时覃淼未婚有孕有辱门风,适逢沈崇升迁考核被活活逼死的京中多是默认最后一种,毕竟覃淼的死与覃家后来的际遇都隐隐印证。只不过更多都是认为身为大理寺卿的沈传山假公济私平息此事,而覃家从始至终未作追究的态度也叫这等传言掀不起风浪来,反而随着时间推移及沈崇的低调渐渐被淡薄,如今又因长乐郡主的追求而被重提。“所以别看人前端的什么正人君子孤傲得很,谁知道里头芯子是如何黑的,为了名利权势怕是不择手段了罢。”“我看沈夫子不像吧,他跟郡主也没什么”有人持不一的态度迟疑道。“这可不就是他的高明之处,郡主心思单纯自然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只怕是要步覃家那姑娘的后尘,变成第二个覃淼。”“覃淼是谁?”一声音横插了一杠子。说话的人见是个年轻人,又着了春梧堂的学服,不耐的神情转了转,向他解说起当中门道。谁知这小少年竟一把提溜起他的衣领子,神情霎时古怪至极。“你你你、快放我下来!”那人被比自己小年纪的轻易提起顿觉颜面尽失,恼羞成怒地喝道。少年郎虎着脸,“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什么话?沈崇那厮伪君子不过是仗了徐家?”“再前面一句。”“前面一句长乐郡主心慕于他嗳哟。”那人说着冷不防他突然松手结实摔了地上,再看少年面生一下怀疑起来他的身份来,“我没见过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假扮春梧堂学子有何目的!”“哎哟我的小公子可算是找着你了,这还没办完咋不见人了呢!”一身着青褂的老管事急匆匆寻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辟雍殿主事的,招呼着这位虞家公子。虞忨沉着一张脸,看了眼地上因来人而一改嚣张气焰,露了一丝嗤讽笑意,“呵呵,我来读书的,你这种人是来干什么的。”身旁附了几声低笑,在监子里的大多还是认真读书的,可总有些跳梁小丑败坏风气,行事不如冬暮堂的磊落,拈酸中伤,丢了文人风范,为人不齿。那人急赤白脸地看着虞忨离开,回头呼喝了一声看什么看,便拍拍尘土火急火燎地走了。殊不知在其走后,顾青棹站在不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与身旁的那人道,“我想你该认清楚一件事,买卖是买在先,你当初收了我的钱,如今就该把事儿办好,办不好而跑来威胁我,你是觉得我顾青棹是个好说话商量的?”“顾顾公子,当初也只是说一回,没说后来”“哦,那是嫌我付的钱少了?”顾青棹微笑,看在旁人眼里是和人亲切交谈的模样。那名瘦弱学子闻言轻轻发颤,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恐惧,“不、不是。我、我把给我娘治病的余钱退还你,了了了这桩。毕竟、毕竟林夫子已经有所起疑,道是文风相近,我怕”“只消你把这事捂死了,那就没什么可畏惧的,你娘是故去了,可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个meimei罢。”顾青棹虽是笑着说的,可笑意却未达眼里,轻轻拍了拍那人僵硬的肩膀,“你总要为了你和你meimei的将来好好作打算。”便不管那人是何反应,离开廊檐,比起这怯懦之辈,他对于虞忨的到来更为意外。而同样意外的,还有此时在冬暮堂授课的沈崇,看着门口站着的不速之客,淡然提醒,“春梧堂在前面。”“你就是沈崇?”虞忨上上下下打量着人,端的是少年气盛。沈崇闻言挑了挑眉,倒是见过他的,虞家的公子,同样出名的小霸王,倒是没想到身上那一袭的春梧堂学服上身,衬得少年修长挺拔,颇是不错。“是我,虞公子有何指教?”这一对视,倒叫冬暮堂的学子振奋了,毕竟虞忨的名声在外,这般大咧咧的找上门那必然是有热闹可探了,也有不乏以前打输了的,暗暗摩拳擦掌等着起冲突时给他来上两拳。“也不过如此嘛。”虞忨打量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不一样的来,跟个小白脸儿似的,姜淮怎么会看得上?沈崇尚从他神情里读懂那意思,沉默以对之际却被一清凌凌女声转去了注意,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