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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夜三更,一群夜行人趁着大月亮打马而来。因四周寂静,马蹄声老远便惊醒了一片人。杨衡不禁摇头:“外行!马蹄子竟然不拿布裹上。”这帮忠顺王府的狗腿子对付寻常的尼姑还罢了,哪里打得过五城兵马司的人?更遑论还有一帮武艺高强的镖师。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入了套,让赵承的人马轻轻松松捆了一串粽子。偏他们来的时候又得了吩咐、不得泄露身份,只得憋屈的任凭五城兵马司的人吆五喝六、没事踹几脚玩儿。平日里他们狗仗人势没少欺人,倒是终有让人欺负的一日,也算报应。正文第一百五十一章五城兵马司将忠顺王府派往水月庵抢人的狗腿子当地痞流氓抓了,哗啦啦关进牢中。忠顺王爷次日起来方听昨晚逃跑的两个小子说中了埋伏,勃然大怒,当即命长史官上荣国府算账。那长史官昨日挨了杨衡两脚,还敷着药呢,得此令也顾不上伤了,领着人便往荣国府去。门子听说是王爷家来的,不敢怠慢,赶忙传话给两位老爷。贾政亲出来接进厅上坐了献茶。未及叙谈,那长史官先就说道:“下官此乃皆因奉了王命,有一事相求。”贾政忙起身陪笑:“望大人明宣,学生好遵逾办事。”偏这会子贾赦也来了,踏入荣禧堂笑呵呵拱手道:“听闻是忠顺王府有人来了?”那长史官也知道荣国府谁做主,冷笑一声,向贾赦打了一躬:“下官便是。”贾赦道:“我正待打发人去你们府里告诉一声呢。昨晚有地痞流氓冒充贵府的下人在我贾家家庙抢尼姑!你们知道么?”长史官面色一黑:“赦公当真会颠倒黑白。”乃转身向贾政道,“下官今日便是为此事而来。我们府里一个做小旦的琪官前些日子忽然不见了,使人四处去找,原来却藏在贵府北门外那做唤作水月庵的家庙当中。”贾赦喝到:“闭嘴!你纵然是忠顺王爷的人,岂能信口雌黄诬陷佛门清白?”那长史官冷笑道:“清白?贵府那水月庵是何等模样,满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前些日子听闻令大姑娘整顿了一番、已是好些,不想只是换了个法子。从前养些水灵的小姑子,如今竟是拐人家的戏子了。”贾政整个人都吓傻了!贾赦怒急反笑:“且不论是我府中家庙的名声还是女眷的名声都容不得你这般污蔑。不如咱们一道进宫面圣,烦劳圣上立时派人围了水月庵、一个个细细搜查。但凡查出一只雄蚊子来,我贾赦无言面对列祖列宗、出二十万银子敬献国库。若查不出有男子,却待如何?”长史官一心以为区区小事不过口舌两句,何曾想过他要闹到皇帝跟前去、还下了这么大的注?登时哑了。他旋即一想,他敢这么说必是有把握,莫非那琪官已离了水月庵?急道:“纵然暂离庵中,人还是在你们手里。昨日带他逃水月庵的便是赦公的妻弟一家,我们早已查清楚了。”贾赦指着他惊诧道:“原来那真是贵府的人?不是市井流氓假冒的?我妻弟因住在城西牟尼院,昨日受庵中师父托付、护送一位不堪流氓日夜sao扰的姑子到水月庵暂避一时,没想到那流氓竟追到了水月庵,莫非就是你们府里?”长史官登时明白方才失言,忙说:“我们哪里找过什么姑子!我们在找戏子!”贾赦掌案道:“水月庵只有姑子没有戏子,你们瞎找什么?当水月庵是什么地方,是人是鬼都能进去么?”长史官正欲说话,猛然明白过来,他最后那句似乎话中有话,遂拿眼睛去溜贾赦。贾赦只淡淡的回看了一眼。长史官忙站起来道:“下官许是有些事不曾查明,且容告辞,来日如不得那琪官再来打扰。”贾赦哼道:“我们府里素来不与戏子往来,不如往别处寻去。”才送走了长史官,贾政忙问怎么回事。贾赦道:“昨日那个戏子想混入水月庵避祸,让元丫头轰走了。”贾政急的跺脚:“大哥怎么不说与他听?”贾赦无意告诉他全貌,只糊弄道:“我说的还不明白?他们自己没查清楚只管抓瞎,能怪我?我还火着呢。”转身走了。贾政跑着出去命人拉马,飞奔赶上那长史官告诉了他,又再三替贾赦致歉。那长史官方才已猜到一二,因这会子着急赶回去打探消息,只挤兑了贾政几句便打马如飞赶回府去了。待忠顺王府设法救回被五城兵马司抓走的人、又往牟尼院去查问,尤三姐蒋玉菡早没了影子。忠顺王爷也知道,那妙玉既在水月庵,一时半刻也是到不了手的。戏子姑子两不得,十分烦闷,砸了一地的瓷器。过了会子,长史官匆匆跑了过来:“王爷,我得了个信儿,荣国府私藏江洋大盗!”忠顺王爷忙抓了他问:“此话当真?可查过了?”长史官摇头道:“不曾。只是昨晚有个小子听五城兵马司的人闲谈说起的。”原来五城兵马司一心以为他们抓的是sao扰姑子的市井闲汉,言语有些没忌讳,且他们下头的人许多事儿也并不知情。他们昨夜随口说起荣国府那个领头的黑汉子曾是江洋大盗,只因些许口角杀死了镇国府的牛四爷,本是死路一条的。也不知怎么搭上的荣国府,让他们从牢中救走,如今成了他们府里的家丁头子,老爷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死囚替他死了销案。忠顺王爷听罢想了半日。长史官因知道那个黑汉子便是踢了他两脚的,等得心焦,忍不住问:“王爷,可要去告诉御史台?”忠顺王爷冷笑道:“御史台?他们何尝有兴致管这等江洋大盗的小事。五城兵马司前些年一直是裘良在掌着,你可知道何以换成了赵承?”长史官忙道:“下官不知。”“裘良乃是景田侯之孙、世家子弟,有些散漫随性,遇事也少出力气。赵承不过一寻常小官,谨小慎微,在四王八公跟前比奴才差不了多少,故而京里头各家都颇为满意他。荣国府若是能从他手里将人救走,必将首尾收拾妥帖了。杀牛继姚的凶手已死,荣国府那个必然名字籍贯身份皆与那人不同、至多是容貌有几分相似罢了。天下容貌相似的人何其多?别忘了他家女婿才升了户部尚书,想将那案子翻过来极为不易。”忠顺王爷懒懒的踢了一脚地下的碎茶壶,“本王也懒得出那个力气。”长史官急道:“难道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