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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愕然:“只因为一个粉头?!”“不止。还有十几个模样齐整的丫鬟。”燕王嗐声道:“不意孙绍祖那般无用。”詹峤接着说:“九王爷会到此,想是看了那本卫若蘅的兵书?”燕王闻听此言方惊愕起来。詹峤含笑道,“九王爷有替身之事,贫道早已知晓。若没那本兵书,九王爷想必也不会只领这么几位过来。”燕王瞧了他会子,叹道:“詹先生倒是可惜,怎么竟投了老大?”乃拨开护卫负手往前走了两步,“詹先生意欲何为。”詹峤举起右手,手里拿着一物,黑乎乎的瞧不出是什么:“请九王爷一人过来看看此物你可认得。若是不认得,只怕各位都得葬身于此。”众护卫齐声道:“王爷不可!”詹峤道:“此处已是十面埋伏。王爷不如赌一把,说不定能活呢?”燕王奇道:“詹先生不是来找孤替主报仇的?”“不是。”詹峤道,“贫道另有别事。”燕王听他口气不像作伪,问身后的护卫:“他们有多少人?”护卫道:“约莫两百。”燕王苦笑:“看来不赌是走不过去了。”乃命他们莫要跟着,当真独自一人走上前去。众护卫屏气凝神,握紧手中火.枪。燕王走出去第七步时,骤闻枪声如雨。燕王低头看自己平安无事,赶忙回头——二十几个护卫竟生生让人打成了筛子!詹峤抚掌大笑,道:“贫道想杀的只是这些人罢了。王爷想必身上还有银两,贫道再赠你良马一匹。王爷想去哪儿去哪儿。”燕王急了:“詹先生这是做什么?!”“想让九王爷也尝尝从高位上跌落是个什么滋味罢了。”詹峤幽幽的说,“你当年不是跟太子说,为何不做个富贵闲人、还能留一条性命?”言罢,不再搭理燕王,转身而去。走了会子,跟着詹峤的火.枪队首领忍不住问道:“老爷子,为何不杀了他?”詹峤叹道:“我也想杀了他。琮儿不忍心,冯紫英也不忍心。总得给他们俩一个面子。”另一头,燕王查看众护卫,无一存活。再往詹峤方才站立之处望去,只远远的看见一哨人马拐过山路没了影子。路旁当真拴着一匹黄骠马。燕王不觉跌坐于地,心中暗想:詹峤既肯放了他走,只怕另做了别的打算。去天津或别处未必能轻易调来兵马。天潢贵胄骤然失了身份,便与草民无异。明月当空,清风过耳。天高地远,孤身一人。半晌,司徒磐微颤着爬起来,回到已死的护卫身边细细搜捡他们身上和包袱里之物。这些人多半是他早年从刘登喜手下挖来的,身上有各色暗器和药品,还有火.枪子弹、银票铜钱、路引子。许久,收拾出了好几个大包袱,将之搁在马背上。亏的这马壮硕,连人带包袱驮着也不吃力。司徒磐回头看了众护卫一眼,轻轻催动黄骠马,踏月而去。就在此时,翠微山上的巡逻兵士发觉了燕王大帐旁横七竖八的尸首,立时报予孙绍祖。孙绍祖想着,横竖只余帐中那点子人罢了,岂能是自己对手?便领人将燕王大帐团团围住。冯紫英掀开帐帘负手而出,冷笑道:“孙将军这是做什么?”孙绍祖大义凛然道:“听闻冯大人勾结叛军,泄漏王爷行踪,末将特来询问。”冯紫英怔了怔,纳罕道:“孙将军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下官从前竟未曾发觉,委实是下官失职。”正文第739章孙绍祖领兵夜围燕王大帐,冯紫英自然是拦不住的。孙绍祖连借口都懒得好生编排,命人抓了冯紫英押下去。乃立着掀开帐帘,只见燕王独坐当中,并有两名老太监和数名亲兵侍立左右。孙绍祖眯起眼来:燕王身边的人少了许多。他并不进去,只在外头道:“王爷,都这会子了还不睡,想来有事?”燕王冷笑道:“不知孙将军夜入孤的大帐,是什么缘故?”孙绍祖大方道:“王爷不是都猜到了?你也别怪我。你和太上皇既杀义忠亲王,就该知道天道总有轮回。”燕王哈哈大笑。孙绍祖置若罔闻,转身就走,吩咐道,“一个不留。”话音刚落,不远处有人喊道:“且慢!”只见一个穿杏黄道袍的老道士慢悠悠穿过兵士走了进来,道,“贫道先看看此人。”孙绍祖朝他抱拳:“范道长。”范遥也掀开帐帘往里瞧,只一眼便哈哈大笑:“冯紫英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乃亲手将帘子挂起,指着里头的燕王道,“这位大官人并非燕王。”孙绍祖大惊:“不是燕王?”“不是。”范遥道,“他乃是燕王替身。真燕王想必已下山去了。”孙绍祖急了:“末将这就去追。”“追不到了,他身边多的是大内高手。”过了会子,范遥又改口,“追,还是得追。纵然抓不到,也得吓得他躲起来。”孙绍祖赶忙回身命几个心腹兵分几路追去,回头焦急问范遥,“道长,那现在?”范遥笑道:“现在就更好办了,与主公乃是最好的一种境况。”他抬目往帐中望去,“各位之职乃是保护王爷。如今王爷被山贼劫走,各位却平安无恙,治你们一个失职之罪不过分吧。”一个老太监冷笑道:“这位道长好生不要脸皮。”范遥道:“孙将军,将他们分开关在不同营帐,贫道慢慢审,总能审出点子有用的来。”言罢闪身立在一旁。既然替身已被戳破,帐中之人便犯不上同孙绍祖拼命了。众兵卒持枪涌入,将他们悉数拿住捆了。孙绍祖依范遥所言,把他们分关在单独营帐。才刚安排好,范遥捋了捋胡须,从背上抽出一把拂尘挥了挥。白须白发,在皓月之下当真有几分神仙之韵。乃唱诵一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大摇大摆走入了关燕王替身的帐篷。他吩咐看守的士卒避出去,在替身跟前坐下,又随手撂下拂尘。替身慎然看着他。范遥笑眯眯道:“世人多半愚昧。我穿道袍、拿拂尘、装模作样,只为了哄骗他们误以为我是个世外高人罢了。”替身哼道:“原来你是个骗子。”“难道你不是骗子?”范遥瞧了瞧他,“对,你委实不是骗子,还没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