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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钩了。如今浮云堂那案子惹得满朝自危,只看谁出头帮她。”两日后,果真有人插手了。此人姓乐名岚,乃吏曹郎中令。因天下分封,各诸侯国皆不曾新设六部,诸王各自择古官名来使。秦国的吏曹郎中令便犹如吏部侍郎。他还罢了,他老子当年在京城位居内阁学士,老秦王还是个王爷时便暗投靠了他,而后跟来长安,深得老秦王信任器重。朱巍听说大惊:“乐大人全家忠心,岂能投靠别国!”朱桐道:“他管着吏曹又不是廷尉。若与他无干,如此市井风流小案他连知道都不容易。”朱巍皱眉,思忖良久道:“既这么着,就依着他的话,先将那案子搁下吧。”朱桐一愣。朱巍叹道,“如今那案子不在我手上,在陈大人手上。陈大人岂能不听上官的?我拿什么借口去干扰他?我自己还忙着呢,偏浮云堂那些保险柜愣是打不开。且若无铁证,咱们必扳不倒乐岚。他做事谨慎,连黄寡妇给他报信都得连跑八座庙,只怕不会有把柄给人抓。再说……”老头又叹一声,“前些年刘丞相做事太犟了,竟谁的面子都不给,也不知道拉拢拉拢,愣是将那帮老东西逼成了一伙。”朱桐立时笑道:“您老冤枉刘丰了。他经营着商党,岂能不会拉拢人?那个本是詹鲲之策。刘丰是来替我打基础的,只需做些规则性的东西就好。连我二人换班中间须间隔两年都是故意的。”“哦?”“刘丰说,他刚在秦国做改革时,因新添了许多细则且事事都框在明面上,整个朝廷叫苦连天。或是原本可以捞的好处艰难了,或是嫌麻烦。后来他走了,少不得有人背着秦王悄悄改些他的规矩。原先刘丰所定规矩的好处立时显出来了,秦国的税金不是也锐减了么?正经做实事的那些中下层官吏方明白哪种规矩是好的。待我将规矩悉数改回去,便能得他们的拥护。”朱巍捋了捋胡子:“原来如此,倒也对。他在的那几年,先王爷留下的老臣聚拢成党,他一走便又内斗起来。你若再上去,只怕他们又得结伙。”朱桐点头道:“故此刘丰没拉拢他们一个。因为不值得拉拢。”朱巍正色道:“你莫不当回事。贾琮在燕国能轻易成事那是有冯紫英撑着。”朱桐笑道:“哪里是冯紫英,分明是贾维斯撑着。他刚当摄政王那阵子燕国走了多少人?台湾府储备人才十几年,哪怕整个燕国朝廷走空了他也不惧。我在鲁国能做成也是因为刘侗将军本为武将,分毫不懂文官堆里这些弯弯绕绕。跟他讲明白道理他便让我放手做去。”朱巍骤然想起一事,低声道:“桐儿,我问你,刘侗是怎么死的?真是病死的么?”朱桐微微皱眉,也低声道:“我不知道。查过,没查出什么来。贾琮也不知道。”朱巍眉头动了动:“那……先头那位赵王呢?”“也不知道。”朱桐思忖道,“我个人倾向于这两位都不是无缘无故死的。但贾琮委实不知道。”朱巍眉毛拧成结:“你的意思是,有人背着贾琮弄死了这两位?”朱桐轻叹道:“他们简直是掐着点儿死的。死的时间太合适了。我没法子不起疑。”朱巍捏着胡须道:“你疑心谁?”朱桐迟疑片刻道:“五老爷贾敘。贾琮的亲叔叔,锦衣卫出身。贾局座曾跟我说,贾琮此人天生带了一种古怪的念头,极爱惜人的性命,不论士农工商、不论奴才粉头。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想得天下,有些狠厉事非做不可。旁人若不做,贾琮就得自己做去。那些事做多了,少不得改变贾琮的性子。不如他这个叔父先做了去,留着贾琮那爱惜人命的性子不变。”“嘶……”朱巍手上一使劲儿,抓掉自己的几根胡须。半晌,他似赞非赞道,“难怪贾琮能成事。他不怕有朝一日把贾琮惹恼了?”朱桐道:“早年便是他与詹峤合谋把冯紫英大人送进诏狱。亏得没人在狱中下手,不然贾琮必然大怒。连那事都平安过了,还能有什么?”朱巍一愣:“那事儿是詹老大人做的?”“他是主谋。贾敘是他恐怕自己出什么纰漏、特特拉下水分担责任的。”“贾琮怎么个处置?”“处置?处置什么?贾琮那人结果导向。冯紫英死了才有处置;冯紫英非但有惊无险、且在诏狱养得白白胖胖没吃苦头,还有什么可处置的?”朱巍想了半日,点头道:“也好。”既是黄寡妇门路走到乐大人那儿去了,下头的人哪里还敢寻她的不是?当日便爽利撤了吉祥绣坊四周的盯梢。黄寡妇松了口气,急着跑了一趟长安。次日天气甚好,小太监劝秦王出门走走。秦王扮作寻常少年离了王府,在街面上略走了会子,骤然抬头发觉太守衙门就在前头!众随从不敢吭声。秦王苦笑道:“不知不觉就来了。”乃干脆进去。朱巍闻报忙将他迎入书房。才回了几句案子进展,便有个衙役兴冲冲跑来回道:“老爷,外头来了个儒生,峨冠博带好不儒雅!他说他有法子开保险柜!”朱巍皱眉道:“漫说长安,连左近各州县的锁匠老夫都找来了,没人能撬动那个分毫。他一个书生何尝开的了?再说咱们已派人去平安州了。大佳腊保险柜厂在那儿设了维修处,会派工程师过来。”衙役道:“那先生当真说他能行!”一个师爷躬身道:“老爷,横竖等着也是等着。既然此人说他能开,让他试试也好。试过那么多锁匠,也不多他一个。”朱巍忙去瞧秦王;秦王点点头。朱巍这才道:“让他去吧。能开便开,开不了便罢。”衙役答应着走了。跟着秦王的那小太监笑道:“王爷,奴才还没瞧过什么保险柜呢,可否让奴才去开开眼?”秦王道:“保险柜就是大铁柜子……罢了,朱大人,让他瞧瞧去。”朱巍尚不及答应,小太监瘪瘪嘴:“王爷,您不去?”朱巍笑道:“王爷又不是没看过那柜子。”小太监道:“那位先生不是说他能开柜子么?王爷没看过打开的。”朱巍摆手道:“这些日子,也不知来了多少能工巧匠说自己能行,皆无用。还是老老实实等人家的工程师好了。快马去快马回,这几日也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