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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一根又一根,然后她听到空旷的广场上大钟敲响。八点了。紧接着,又听到火车开动的声音。哐当哐当,激烈的运转,然后义无反顾驶向遥远的北方。这一次,他是真的离开了……王娇扔掉手里的烟,开始漫无目的的沿着街道走,像一个流浪者。回到上海这么久,还没仔细看看这座城市的夜景。雨夜中行走,人很容易变得冷静。在黄浦江畔吹了半小时夜风,王娇忽然豁然开朗。她想,人这辈子不一定非要结婚的,她本来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为什么要那么庸俗的生活?原先兵团的刘医生不也一辈子没结婚,可生活依旧过的精彩。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好好工作,争取考上大学,然后南下广州或者海南去挣钱,挣大钱!卖衣服,买房子!然后去香港,去美国,说不定她还能嫁个富商呢!很多年后,当王娇和瑞芳提起这段时,瑞芳破口大骂:“侬怎么不跳进黄浦江里死了算了!”其实,王娇这种阿q精神没坚持多久,就在回家路上化为乌有。想法是想法,现实是现实。雨夜让人冷静,但也让人倍感孤独。79年,时代已经稍稍开放,一些青年男女已经趁着夜色躲在同一雨伞下亲亲我我。王娇淋着雨,想自己好像一条狗啊。也不知道几点了,王娇才走回居住的巷弄。脚步很沉重,鞋子里都是水。小巷弯弯曲曲,又黑又长,中间只有一盏路灯。她低着头慢慢往前走,雨下大了一些,落在地上溅起小水花。走着走着,王娇看到地上横出一道影子。斜斜的,与她重叠在一起。她抬头,看到一个人站在路灯下,高高大大的身影,举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他慢慢走过来,雨伞打在两人头顶。他的眼睛在雨布下依旧漆黑明亮。望着她落魄的样子,目光心疼又无奈。“你……”她说不出一句话,伸手摸摸他衣服,是真的。他说:“你就没有话要问我?”“有。”她抬起头看向他。这一次。她让他看出自己眼中的贪婪、欣喜和感激。“那问啊。”“你怎么回来了?”他吸口气才慢慢地说道:“因为,我跟自己打了一个赌,赌我这次再见到你时不会动心。”“然后呢。”“然后,我输了。所以我回来了。”她开始流泪。然后,她看到,他也哭了。他说:“王阿娇,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跟我回北京吗?”“跟。”她没犹豫。她并不知道,他心中还藏着一句话,是第二方案——如果你不跟我回北京,我就留在上海陪你。天涯海角,反正你是躲不掉了。夜风清凉,他说:“这一次,能让我亲一口了吧?”“我亲你吧……”雨重情浓,浓到化不开……第118章第二天,北平打了两个长途电话,一个给单位,请假五天;另一个打给张强。当初从北京走时,北平对好哥们说过,如果按时回来就证明我死心了。如果没有,那不是死在半路,就是跟阿娇和好了。张强说:“就是不和好,你丫也得完好无损的回来!”不过,当时张强心里就有种预感,北平和阿娇肯定能好。如今接到这通电话,心里总算踏实,“那你们把上海的事情打点好再回北京,记得把结婚需要开具的证明都带回来啊!”北平笑道:“忘不了。”然后,开始准备回北京的事。那时调关系挺复杂的,王娇去人事科足足待了一上午,才搞明白自己怎么才能跟北平顺利结婚。先是单位开证明,因为她是上海人,北平是北京人,跨省结婚,还要再去街道开一个证明。拿上这些资料去北京,至于如何落户北京,那就是北京那边说了算,单位不管了。开证明登记的时候,人事科同事问她:“那你工作怎么办啊?”“辞职呗。”“那辞职以后呢?”这个……王娇还真没想过。以她的性格决不会在家做家庭妇女或者全职mama。“会考大学吧。”同事又问:“如果考不上呢?”王娇心想你跟我有仇啊?怎么我干什么都不行?转念一想,人家也许是为她好,就多嘴问了一句,如果把工作调到北京手续怎么办。“这个好办呀,北京也有纺织厂,总体来说咱们还是同一个部门管……”然后,同事吧啦吧啦讲了十几分钟如果调动工作的事。总结两字就是“麻烦”;三个字“超麻烦”。王娇听得头疼,走出单位看见蹲在门口抽烟的纪北平时,差点脱口而出“咱俩甭结了,麻烦死!”“怎么了?干嘛撅着嘴。”周围没什么人,他迅速用手捏捏她脸。嗯,很滑,很嫩。王娇眯起眼睛斜睨男友几秒,然后一叹气。算啦,看在你长得玉树临风艳压群芳的份上,麻烦就麻烦点吧。证明三天后才能拿到。中午吃饭时,北平还唠叨:“你们单位办事效率太低了,这要是着急结婚的怎么办?就像我们单位,一同事在北京,爱人在新疆,假期总共两天,能干什么啊。”王娇加一块鱼香豆腐放进嘴巴里,悠悠道:“所以,你不着急和我结婚了?”“嗯。”他点头,“不是很着急。”你……王娇撅起嘴,筷子举在手里作势要扎人。“怎么了?”他斜睨她。不明白的样子。王娇怒瞪他几秒,然后一叹气,学着港台剧里水腻腔,说:“好啦,是我着急,我恨不得现在就和你结婚。”这还差不多!北平心里飘过一阵极大的满足感。王阿娇啊王阿娇,原来你也有今天!满意地点点头说:“哎,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来,吃一块鱼。刺都择掉了。”****要走了,分别在所难免。王娇和北平请瑞芳吃了一顿饭,餐桌上,瑞芳哇哇大哭,她家老赵在旁边劝,王娇搂着好姐妹,眼睛里的泪也哗啦哗啦往外流,北平坐在旁边,拿一块手帕帮她擦脸。因为是包间,周围没外人,时不时的,还亲她额头以示安慰。像外国电影里那样,非常拉风!看着王娇和北平始终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瑞芳哭得更厉害。她说:“老娘哪里比你差啊,为什么你能找到这么一个,我就要找那么一个!我不服啊,王阿娇!”王娇哭道:“你不服也没办法。我就是命好,气死你丫的……”然后两个女孩抱头痛哭。北平和老赵面面相觑,老赵干咳两声,软糯的上海腔对这位北京小兄弟说道:“不用管她们,咱们吃菜,吃菜。”第二天,又请舅舅一家吃了顿饭。王娇就这么一个亲戚,虽然之前闹得不愉快,但在余声的努力下,后来关系缓和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些生分。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