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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心口难开

    “我看谁敢动本王的人!”蓝轻尧此番是真的怒了,没再露出云淡风轻的表情,周身一股寒气。

    推门进卧室后,把压在萧清身上的阿强摔在地面,脚踩在他胸口上。阿强吐了点血后又被蓝轻尧踢出门外去了。

    蓝轻尧瞥到遮挡自己上身的萧清,给她松绑时刻意眼神偏移着没去看,脱下衣服披在萧清身上,背对着她问道,“没事吧?”

    “没事。”萧清揉了揉手腕,穿上带有蓝轻尧味道的衣服,呼吸间竟有几分不好意思。她系着扣子,没想蓝轻尧举动会这般君子,若是以往,不言语调戏一番才怪。

    蓝轻尧有些后怕,他要是再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好了。”萧清穿整完了,让蓝轻尧可以不必拘束。

    “又让殿下费心了,抱歉。”这回萧清倒是没有道谢,而是诚心致歉。

    他转身,想抱怨萧清的生分,可一打眼看见她脸上鲜明的巴掌印,第一次言语强硬道,“萧清,跟我回府住一段时日吧。”

    萧清摇头,“我会换个地方住,不会再让殿下担心。”

    萧清逐渐觉着他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他对自己这般的好,不该再像原先那般把他当作流氓看待,着实称得上自己口中的一声“殿下”,自己尊敬他。

    蓝轻尧掌心握紧了扇子,气恼这个村子欺负她的人,也气恼她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更气的是,她今天对自己生分的态度。

    “你究竟要如何?”蓝轻尧轻声问询,他无奈,就算再气,他的涵养也不允许自己直接对她发脾气。

    萧清眨着眼睛,疑惑着,自己先前明明说过了的,可能是蓝轻尧他贵人多忘事吧。

    “回殿下,我想开个医馆。”

    萧清在人情世故方面迟钝了不是一丁半点,小时候不懂对她示好男孩们的心意,长大了没法周旋于医官间的斗争,连自己对她好也……

    蓝轻尧长长叹了口气,“能动吗?我扶你。”

    他想,要不要跟她明说,可万一被拒绝,她许是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了。

    “能动但是……脚麻了。”萧清低头看着地面,蓝轻尧此刻一定觉得自己娇气死了,“我缓一缓,殿下有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瞧,又要赶自己走了。

    “我背你回去吧。现在外面不安全。”他让京兆尹来将这个村子打算买卖妇女的人尽数关押,正逐一排查着,要是有胆大的,可能在卷铺盖逃跑之前将萧清拐跑也说不定。

    “不好意思……”萧清脾性倔,不常说这种话,她趴在蓝轻尧的宽阔背上,有些不自然地扭动着。

    蓝轻尧感觉到了她的某处柔软,叹气道,“别乱动。”

    “哦……”萧清听话地不敢再动了,麻烦了人,被批评一两句也是应该的。她没想着反抗,说来奇怪,她好像把蓝轻尧当成爷爷了。

    等到了那边的茅草房,蓝轻尧将她轻放在床上,半蹲下来,脱掉她的鞋,给她揉捏着脚腕。

    “殿下殿下,不用麻烦了……”萧清受宠若惊,慌张往后退着,蓝轻尧竟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是真心在把自己当成姑母吗?

    “别动。”蓝轻尧心情不算很好,却连命令的语气都是温柔的,把着她被麻绳磨红肿的脚腕涂了些红花油揉上。

    萧清抿唇不再说话了。

    “父亲母亲都很担心你。既然你不跟我回府,那我便只能住在你这。”他很担心,可萧清油盐不进,没办法才搬出了郡王和长公主。

    “我这……只有一席床榻……不够两个人住。”

    萧清紧张地咽着口水,怕他说的,是别的意思。

    蓝轻尧看出她的紧张,拿着草席和多余的备用茅草在地上给自己叠了个简易铺盖,“我睡这。”

    虽然对于萧清的不信任他心里不是滋味,但以前自己的确经常戏弄她,想来,算是自讨苦吃。

    大白天的,他侧过身背对着萧清合眼休憩起来。

    大侄子是不是有点闹脾气了?

    萧清看着他,难得在察言观色方面脑子转了点。

    这么大个人了还闹脾气,自己今天已经够客气的了吧?

    又不是自己让他揉脚腕的,他觉得委屈可以不揉嘛,犯不上闹脾气的。

    应该哄哄吗?

    萧清从小到大也没什么朋友,若荷把她当meimei,一直是自己在跟她闹脾气,至于嘉因那张臭脸,自己从来都是跟他对着干。

    从来也没哄过谁。

    “殿下生气了?”萧清特意悄悄地,试探着,轻声  地问,怕他真的睡了会被自己吵醒。

    蓝轻尧听她发问的时候,心情已经好了大半,背对着她笑了,他倒要看看她想怎么哄。

    “没有。”他语气很严肃。

    萧清听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有些着急,自己真的没做任何惹他生气的事情。

    “为什么生气了?”她直接问,又觉得不礼貌,加了一声,“殿下。”

    蓝轻尧眉头一跳,听得出来她很客气了,但她就不明白吗,自己不想让她当成“殿下”。

    “抱歉,我不知道怎么说,让你担心了。”蓝轻尧叹息着,跟她在一块,无奈的次数越来越多。

    萧清思考着,莹亮的凤目转了转,真诚道,“耽误殿下的时间了,平常的时刻,应该会在茶馆跟齐小姐喝茶吧?”

    以前萧清看不惯他那个样子,现在完全可以接受,谁让他已经是自己人了呢。

    蓝轻尧一皱眉,承认自己错了,不该想听她哄自己的,“萧姑娘,我困了。”

    “好,我不说了。”

    萧清马上闭了嘴,这张嘴得罪过太多的人,早就养成了及时闭嘴的礼貌习惯。

    蓝轻尧呼吸平稳,竟真的睡着了。醒来时天色已陷入昏黑,只有月光还是明亮的。

    还有萧清盯着自己打量的一双眼睛。

    “睡不着?”

    估摸着,快要子时了,这姑娘大半宿都没睡吗?

    “刚醒。”她侧躺着看向床下的蓝轻尧,笑起来,“大……殿下睡觉真乖。”

    蓝轻尧平稳地躺着,睡觉和站立的挺拔身姿别无二致,呼吸均匀悠长,不像自己,早上醒来的时候经常发现自己在地面上。

    蓝轻尧见她笑着,无奈道,“想叫便叫,改口为‘殿下’是何意思?”她刚刚,绝对是想叫“大侄子”的。

    “口头便宜,不占也罢。欠殿下的,本就还不清了。殿下跟旁人不一样,待我很好。”所以称得起自己这声“殿下”,除了他,可就是圣上和皇后了,蓝轻尧可偷着乐去吧。

    “因为是你,我才待你这般好。况且我说过,我做的都是自愿,你不用还。”蓝轻尧耐心且不厌其烦地解释说明,希望她能慢慢明白。

    “好了,很晚了,睡吧。”

    萧清闭上眼睛,感觉到爷爷还在时候的安心。她对蓝轻尧改观了,明明就睡在旁边,却没对自己动手动脚,竟然能这么君子。

    说明现在是真的把自己当作朋友了吧?

    往后也,对他好一点吧。

    与萧清的安心不同,这一夜,萧清在旁边,蓝轻尧睡得万分折磨。

    她看起来很放心自己,这样其实很好,不像之前那般针尖对麦芒,可……也就证明,她没把自己当作男人。

    喜欢的姑娘就在旁边,没办法抱着她,亲吻她,然后……做些别的。蓝轻尧觉得自己经历这一夜后就能rou身成圣了。

    清晨,萧清缓缓睁开眼睛,蓝轻尧那张俊脸带着笑意放大在自己眼前。

    她第一反应是后退,然后抬起手掌。

    “欸,萧姑娘,”蓝轻尧敏捷地捉住她的手腕,抱着她的腰身往怀里拉,“这可不怪我,是姑娘大半夜自己投怀送抱的。”

    萧清一看周围,自己是在地面的茅草堆上醒来的,放下了手臂。

    蓝轻尧见她放下防备,握着她手腕欺身一压,缓缓落唇。

    电光火石之间,萧清还没反应过来要反抗,她盯着蓝轻尧的脸,闻到了昨日环绕在自己身上的、独属于他的玉兰香。

    蓝轻尧看到她粉嫩脸蛋上方的眼睛充满慌乱地盯着自己,又没有打算反抗的意思,突然跟着紧张起来,落下的唇,停滞住了。

    “你不躲?”

    萧清看着他,才想起要挣扎,抽出被他压着的手腕,“我刚刚在想,你好像比他们更容易接受点。”

    可能是刚清醒的缘故,萧清觉得这话说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脑子又转不过来。

    蓝轻尧被噎住,她把自己,划分进强jian犯的范畴去了。

    他原本打算挨她一巴掌的,但她没下手,便从她身上起来。

    “回京吧,我帮你找找其他的房子,离郡王府近,大家也能放心些。”蓝轻尧没再看她,到院子中去,打了些水回来,“你在屋子里洗漱吧,我在外面。”

    门被关上了。萧清在房间内换了套粗麻布的衣服,免得再被人贩子看上。

    蓝轻尧是不是又生气了?他怎么气性这么大?自己不躲他也会生气?一天不揍皮痒痒了是吧?

    萧清恶狠狠地涂抹牙粉,猛地喝下一大口水漱口。当然她也只是心里抱怨着,犯不上跟蓝轻尧正面对峙。

    对于重要的人,若荷体察他们的情绪非常敏锐,比如小时候惹爷爷生气时,或是面对若荷时嘉因的难过,以及……若荷的要死要活。

    蓝轻尧又算她什么人呢?自己犯不上为他的情绪买单。

    昨晚以为自己是他的朋友,可今早,他又轻薄起自己来。

    会不会是自己太敏感?他对他的红颜知己们说不定都是这样的。

    萧清叹了口气,交朋友好难,小时候便不会,如今还是不会。

    等萧清出门的时候,蓝轻尧也刚好洗漱完毕,正在大门koujiao代京兆尹一些事情,见萧清出来,他最后嘱咐道,“请赵大人一定严惩他们,小王告辞。”

    “小郡王殿下客气了,下官一定铁面无私,绝不网开一面。”

    萧清对京兆尹行了一礼,跟着蓝轻尧上了马车。

    “他们被抓,这里不就安全了吗?”萧清没话找话地跟蓝轻尧搭话,微微侧过脸偷瞧他的表情。

    “除了人贩子,还有山贼,盗贼,采花贼……虽然京中也不能保证完全安全,但在我触手可及的范围内,还是可以保护得到你。”

    “说得好像我没了你便活不了似的。”萧清嘟囔着。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好啊蓝轻尧,这笔账我记下了,不出三年,我一定混得风生水起,不再需要你的保护。”他仗着身份地位高,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

    蓝轻尧轻笑,“好啊,我等着仰仗萧姑娘的那天。”

    她终于不再喊“殿下”了。

    萧清在蓝轻尧的安排下住进卖给她店面的房东家后院,一来是蓝轻尧的熟人,知根知底有个照应,二来还可以时时盯着店面的装修,不让工匠偷懒。

    “谢谢,以后你来看病,我不收诊费。”

    蓝轻尧朗声笑着道,“萧姑娘先前竟是打算收我诊费的吗?”

    “当然了,你这么有钱,不讹你讹谁呀?”萧清俏皮地跟他开着玩笑,转身送他出门去了。

    三个月后。秋闱。

    今年的秋闱与往年略有不同,因各地水患严重,宣武帝特命考生可自选他地入试,户籍不变,后计入考生本地乡试成绩。

    简而言之,就是老家被水淹没没法考,可以换个地方考乡试。

    许多家里趁几个子儿的读书人都争先恐后地来京赴试,既可提前体验一番会试考场,又能领略京城的风土人情。

    显然徐生不是以上两种,他背着行囊,步入考场,身后是来送自己的符家人。

    “徐大哥争取考个解元出来。”符棠在他身后高喊。

    云弈根据今天的时辰捏手指算了一卦,笑了笑,“还真说不准。”

    跟着两人一起出来送徐生的,还有符府的厨娘孙巧娘,“小子,jiejie给你做的凉馅饼能放好几天,可劲儿吃别怕坏。还有,如果入不了下场考试,别回来见小姐。”

    “我知道了巧娘。”徐生一见她生姿的笑靥眼神便闪躲起来,往日必定高中的自信荡然无存。

    试题,一定好好检查一番再慎重提笔,不然,让巧娘看了自己的笑话。

    “叫我什么?臭小子,没大没小。”巧娘叉着腰,用拳头推了下徐生的后脑,“在你考试期间,我可要好好研究你白糖糕的秘诀。”

    徐生笑了,“巧娘姐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的。少爷小姐,巧娘姐,时间差不多了,我进去了。”

    “去吧。那么云少爷,小姐,巧娘去那头买菜了。”巧娘与要逛街的二人不顺路,先告辞了。

    符棠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感慨道,“哎呀呀,我家厨娘的胜负心真强呀。”

    “可惜,只败在一个人手上。”

    “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一定是他考不上,回来帮我开酒楼的!”

    “我猜是他当官后,把孙巧娘娶走。”云弈手背在身后,颇为自信。

    若荷也扬起下颌笃定道,“巧娘不会走的,她说过要一辈子给我做好吃的。”再说,最晚等到会试结束,酒楼就要营业了,巧娘被娶走可怎么成?

    “小家伙,你可真贪心,有巧娘一个还不够,还要多个做甜食点心的徐生。”云弈宠溺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

    “那是当然,我研制的好吃的,主食点心缺一不可,让更多人吃到才行,到时候赚得盆满钵满,发大财。”她对云弈回笑起来,“不然的话,怎么养我的宝贝狐狸哥哥呀~”

    云弈回忆着最近自己原形的身材,确实被她贴秋膘喂得圆溜了一圈,再这样下去,会影响法力。

    云弈揉着符棠的头发,往怀里一带,“地址选好了吗?上回看你在纠结。”

    “我想开在扬州,那交通既便捷又发达,来往的商船很多,是我们天然的宣传大使。往后打出名声来,可以在京城开家分楼,让爹爹经营管理。我们两个呢,就呆在扬州。”符棠开心地掰着手指,一想到这,兴奋地脚尖都跟着踮起。

    “成本呢?”云弈又问。

    “成本从爹爹的商户出。我算过了,加上镖局运送食材的费用,不到三千两银子。”符棠甚至觉得很合适,毕竟京师镖局跟符家商会有多年的生意往来,已经算便宜了。

    云弈挑眉,“可我昨天看你菜谱定价那么便宜,一年内能回本吗?”

    “回不了,我打的是口碑。”符棠看了看他,“别问这么多了,你又不懂。”

    云弈眯着眼睛,上手抓捏起她圆润的脸蛋,“小家伙翅膀硬了,现在打算盘都不跟哥哥说了。”

    符棠脸蛋被捏时手舞足蹈地挣脱起来,最后用手一直拍着云弈的虎口,这是他们两个规定的求饶动作。

    云弈松了手。

    “云弈哥哥讨厌!”符棠生气地跑开了。

    “小心点跑。”云弈对逗弄符棠之事百试不厌,自己有时候也会反思,是不是跟她在一起久了,玩心太重了。

    萧清提着毛笔,在“青医堂”端坐着打算盘,用笔杆支在下巴处若有所思,没发现在门外轻晃折扇看了她好久的蓝轻尧。

    “萧大夫,今日没什么病人?”他走进堂中,带起一阵好闻的玉兰香风。

    “你来啦,快坐。”萧清起身给他倒了杯茶水,

    “的确没病人,这两天暖和,等过一阵子寒气袭来,会有很多人感风寒的。”萧清叹气,“即使生意不好做了点,但我还是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的。”

    蓝轻尧眉目含情地笑着看她。

    “对了,这是这个月的利息。”萧清回身拿了银票递给他。

    蓝轻尧收下钱,接受了这样的萧清,不像之前那般会动不动就生闷气。

    “母亲说今晚来我家吃个便饭,前阵子你忙,好久没来过了。”

    “啊……好,让嫂嫂别太辛苦了,我今日提前歇业,早点过去帮忙。”

    蓝轻尧看着她,开起了医馆之后,萧清越来越成熟,甚至……有了那么点儿媳妇的样子了,母亲也对她越来越喜欢。

    还不待蓝轻尧说些什么,门口的敦厚男子出声打断了二人。

    “萧清姑娘,我这里有个方子,你帮着看看可以吗?”

    “元朗?又遇到疑难杂症了吗?我瞧瞧。”萧清从木凳上起来,跟元朗两个人一起到柜台那边称药去了。

    “蔻仁和莱菔子少加两钱试试。”萧清习惯性地闻了闻药香。

    “不行不行,病人脾胃不好,我还嫌加少了呢。”元朗连连摆手。

    蓝轻尧坐在一旁看着二人争论,这个元朗,每次专挑自己来的时候问方子,像是有意的。

    萧清见他激动起来,知道这次讨论的时间应该不会短,对一旁的蓝轻尧抱歉道,“你有事的话,要不要先回去,我这边……”

    蓝轻尧盯着元朗看了看,元朗不与他对视,随意拨弄着秤砣。

    他轻呼出一口气,敢撬自己的墙角,看来这个元朗是不得不除了,“好,我回府里等你。”

    见他走了,元朗在萧清看不见的地方露出来些笑容。只要萧清能喜欢上自己,蓝轻尧也拿自己没办法。等她回头便又装成一脸无辜道,“抱歉啊萧清姑娘,总是打扰到你和小郡王。”

    萧清望着蓝轻尧离开的背影,对他笑道,“没关系啦,没什么打扰到的,我们本来也没有什么事。”

    是啊,他是名门望族,是自己答应了爷爷绝对不会嫁的那类人,仅仅是朋友而已,不能再多了。

    元朗才是,敦厚老实的小郎中才是跟自己门当户对的,会给自己幸福的人。

    萧清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寇仁,有些魂不守舍。

    元朗看她这般,装似无意地提到,“听说,长公主张罗着要给小郡王找王妃来着,萧清姑娘和他们家关系这么好,应该知道吧?”

    萧清回过神来,将寇仁放回了药柜里,“我如何能知道,他们家,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讲。”

    是吗?蓝轻尧要娶亲了?

    是哪位尚书大人的女儿吗?亦或是武林中人?

    说起来,齐泽珊呢,跟她还有来往没有?

    喜欢谁都好,千万不要喜欢齐泽珊,自己看她太不顺眼了,背后捅朋友刀子。

    她收拾了半天的药柜,突然停下来。他喜欢谁,

    自己又没有发言权,就算看不顺眼又能怎么样呢?

    申时三刻,萧清准时到了郡王府,门房礼貌地将她迎了进去。

    她一下午都魂不守舍的,进了内堂也木讷地叫着兄长和嫂嫂,没抬头看蓝轻尧。

    颜如雪吩咐下人们上菜,“清儿啊,快坐嫂嫂身边。怎么了,今天累了?”她抓着萧清的手不断抚摸,眼神警示蓝轻尧,是不是你小子欺负她了。

    “不是的嫂嫂,今天有个方子着实复杂了点,比较费脑。”萧清强颜欢笑着,心中很感激长公主和郡王对自己的帮助,所以不像原来会把情绪摆在脸上。

    蓝轻尧也看出她的不对劲来,“要不要去客房休息一下?”

    萧清赶紧道,“不用不用,我精力很充沛的,不用侄儿费心了。”

    她很久没唤蓝轻尧“侄儿”了,今天这一声,像是故意拉开距离似的。

    蓝骁与颜如雪对视了一眼,“哈哈哈好meimei,饿坏了吧,赶紧吃菜吃菜,轻尧,给姑母夹菜。”

    蓝轻尧担心地看着她,见她自进门后没再看过自己一眼,估摸着是那元朗说什么了。给她舀了一小碗奶汤锅子鱼后放在她手边,凑近她耳边悄声道,

    “清儿尝尝,我亲自炖的。”

    萧清心跳加速,可佯装镇定地盛了一勺喝着,看了眼白色的鱼汤,很是感动。

    “好喝。”

    颜如雪看着二人互动,笑着,清了清嗓,“清儿啊,你和轻尧年龄也都不小了,有没有意中人啊,没有的话不如……”

    “母亲!”蓝轻尧急声制止她的话头,太唐突会把她吓跑。

    萧清撂下了碗筷,笑意款款地看着颜如雪,“嫂嫂,我是有意中人了。侄儿玩心还重,meimei看不出他意中人是哪位,要张罗亲事的话,可能会在我之后。”

    她不太想看到他结亲。

    颜如雪蓝骁和蓝轻尧同时看向她,整个饭桌上都沉默了。

    “不提这个了,不提了,吃饭吃饭。今天的菜都不错,清儿放开肚子吃。”蓝骁打着圆场,萧清即使知道蓝轻尧听了这话会生气,可还是说了。她端着饭碗,闷头吃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