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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看去。得来两万战士、斧钺、烈马,缘得一个女人。慕永钺不免心头叹了句,安枕春呐安枕春,你这一回也算是倾国倾城了。便抬手举杯,轻笑应道:“臣下身体大好,托陛下的洪福。”“朕听闻,筋脉尽废最难将养。”慕北易拨了拨手,叫冯唐呈了红锦盒上来,“朕特意启库寻了这等鹿筋、党参给九皇叔补气益身。”再说,“今日又添了清蒸黑鱼与鸽rou甜羹,听太医说是摔断腿好用的。朕想着,摔断腿与这筋脉尽废大抵是一个意思,还请九皇叔多用些。”“陛下。”慕永钺疑迟了一息,脸上旋即半点恼怒也无,起身涎眉邓眼地拜了拜,称颂道,“陛下仁德,臣当真五内铭感!”“并肩王当真忠君爱国。”柳安然并坐慕北易身侧,见得慕北易高兴,端起酒杯应道,“本宫从家父那儿时时听闻并肩王昔年的英武战绩,也敬并肩王一杯酒。便祝并肩王早日康健,好再为国家效力。”慕永钺狭长的黑眸一瞥,一见柳家人就来气,心说噫吁戏你算个撒子东西也敢老捉老子的尾巴。便拂袖而立,哂一声戏谑道:“皇后娘娘贤德。难为是深宫内院,亦能常常与娘家书信往来,谈论这些朝政站场的故事。果然是圣恩浩荡,唯独眷顾娘娘,岂非是一件夫妻和顺的美谈?”柳安然举酒的手略颤,险些拿不住。要说她有心踩慕永钺的尾巴,倒也不全是,毕竟柳家与慕永钺如今势如水火,犯不着在明面上再生龃龉。柳安然今日不过是想着顺着天子口风添两句,做一做皇后仪态,讨个慕北易顺心如意。哪晓得这位并肩王的滑不溜手,远远超过她的想象。这些绵里藏针字字勾心的说话法子,慕永钺摘花飞叶般信手拈来。柳安然道行浅薄,实在不够慕永钺这老狐狸看的。她一时喉咙干涩,竟不知如何接话,只得浅浅一笑,低头饮酒。慕永钺方正衣冠,款款而道:“说来陛下有此赏赐,臣下亦有供奉。今日得来一些有趣的泊来物件,奉给陛下赏玩。”说着轻击掌,便有两三随侍,抬上礼盒。那礼盒里也不是别的,是一个精致无比的东瀛手鞠球与两件花纹繁复异常的妖紫色广袖的吴衣。虽说瞧着简单,但仍可见华贵难得,灯火通亮处一照,竟是灿烂夺目的反光。慕北易见了慕永钺的服软,心情大好,饶有兴趣问道:“此物不过是东瀛所产,有何稀奇?”“闻说乃是东瀛国仁宗鸟羽生前,那位最宠爱的绝世美姬玉藻前所用之物。”慕永钺款款而道,“玉藻前知识广博且美艳绝伦,传闻说是青丘国白面金毛九尾妖狐所化,前世乃是子辛身边的那位妖妃妲己化人。据说后头却被东瀛国的法师识破,三百六十位僧侣联手合力,才以一支法箭将其钉死在了荒野的巨石之上。”这故事说得玄妙又神秘,众人交谈声音都停住,探着耳朵听慕永钺说这等诡异的传说是否还有下文。扶风郡主正听得是津津有味,眨了眨眼睛,好奇问道:“如此说来,这手鞠与华衣乃是狐妖的故物?那岂不是不祥之物?”慕永钺高深莫测地一笑:“荣德妃可有读过?谶纬神学与那仙神变幻,真真假假哪里说得清楚,若追根溯源,这白面金毛的九尾妖狐还是女娲身边的仙狐所化。至于那玉藻前到底是不是妖狐,自然不得而知。不过依照东瀛国人所说,此些物可以庇护女子,使女子聪慧博学又貌美动人。”“可以变美?如此说来,是吉物了。”扶风郡主拢了拢披帛,探着脑袋,便想起身来看。慕北易见扶风郡主喜欢,索性撑额缓道:“那便赏给……”“陛下,嫔妾倒有个建议。”一个声音从远坐处远远传来。众人循声看去,却是端木若素面简衣地坐在后头,正缓缓起身。端木若额头的疤痕好了,不过留下了长长的一条红痕。倘若梳堆云髻簪大花儿,便也看不出来。可她此时偏偏梳着露出额头的抛家髻,疤痕刺刺的很是显眼。慕北易倒也没嫌,好整以暇地往座椅上靠了靠,淡道:“嗯?”扶风郡主便不满了,撇嘴嘲道:“贞婉仪平日里少说话,如今也是大病初愈的,不好好多饮几盏汤补补?如此上赶着进言,莫不是要央着陛下将这美衣赐给你?”端木若轻轻摇头,对着扶风郡主婉转回道:“嫔妾容色粗陋,怎能配得上东瀛国第一美姬的衣裳。嫔妾是想,所谓宝剑配英雄,这美衣配佳人才算得其所。不然……便是暴殄天物了。正见得这两件织金妖紫的华衣是同制同纹,倘若赐给美绝内宫的娇嫔、丽嫔一人一件儿岂不美哉?”“你的意思是,本宫配不上美衣?”扶风郡主攥了攥拳头。“非也。”端木若淡然回道,“这玉藻姬再美,也不过是属国妃子,难免配不上您的尊贵。”连月阳缓缓应声:“正是呢。要说荣德妃娘娘的尊贵,自然是在这东瀛妃子之上的。况且,闻说娇嫔与丽嫔时常成对出双,好似一对儿孪生,若是各得一件儿,也好做这成双成对的美意。这两件华衣乃是东瀛制式,倘若娇嫔与丽嫔同时着上,或能一窥那艳妃玉藻前的风姿了。荣德妃娘娘系出名门,自然有成人之美与容人的雅量,故而封的德妃,乃是德行高贵之缘故。臣妾猜得可对?”她说得隐晦,却很诱人。“静妃还算……懂点道理。但……”扶风郡主不明就里,嘟嘟囔囔还有些不舍。慕北易却听透彻了,略是沉吟,道:“静妃亦如此说,想来有理。”扶风郡主便继道:“那……那陛下将这华衣赐给娇嫔与丽嫔,这金线的手鞠总该给臣妾把玩一番……”“手鞠是孩子喜欢的,您贵为荣德妃,岂会舍不得这样一个玩物?”慕永钺戏谑。端木若颔首:“倒不如赐给哪位公主?说来大公主也有四五岁了。”玉贵仪听得提起大公主,十分喜悦,俏声说道:“是呢,宴怡近日学了画画儿,正淘气,平日拿着到处乱抹。”她略想了想,其他两位得女的嫔御,一位是小薛氏如今贵为珍贤妃,一位连月阳也封了静妃。凡事不好出头,便谦称,“说来正是那孩子皮得很,没得三两下便将这吉物玩坏了,不若赐给二公主或三公主。”连月阳掩唇一笑:“当真羡慕玉贵仪,大公主顽皮却健康。我那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