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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丘利】不行

    我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大大方方端详对面的墨总裁,胃里空空如也。

    但他秀色可餐。

    “不行。”

    墨总裁从如山的工作里施舍给我一个眼神,敏锐嗅出灼灼目光里的不怀好意,严词拒绝。

    “我行。”

    我是谁,我色胆包天,我不要脸。我腆着个脸上去蹭他,两腿分开,刚想风sao地在总裁结实的大腿上坐下,顺带展示一下脖子上新买的项链,猛然忆起他后腰贴的三斤膏药,动作生生打了个折。

    身残志坚的墨总裁半夜三点挂急诊,只剩下儿科检查室还亮着等,前面排着二十个等待输液的小孩。年轻人中气足,哭声格外响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墨丘利裹着一层薄毯,歪在我后背上喘气,耳朵里塞着两团棉花,头发丝还在滴水,从脖子漏进去,打湿半边睡衣。浴室太滑差点跌倒,没磕破头皮反而闪到腰,墨丘利,你真强,大半夜的真会摔地方。

    他疼得有进气没出气,小脸苍白透明,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我委实是被他这番cao作弄麻了,将身子扭过来挡住那两只惹是生非的尖耳朵,翻着白眼一声不吭,试图以阴沉脸色逼退想揪他耳朵玩玩的熊孩子。可惜小孩魔音刺耳,惹他半昏迷间眉头也动个没完,看得我心惊rou跳,腰腿本来就不好可别又多个羊角风的毛病。年轻的金发医生很有经验地在他腰上屁股上捏了一把,嘴里唧唧哼哼,惊叹于我居然能把墨丘利玩塌还找了这么个烂得要死的理由。被叫醒的贴身秘书睡眼朦胧,一边替老板刷医保一边填各类检查表,偶尔投来的眼神惊恐万分,好像对面的不是老板娘而是一尊吸人精气的绝世yin魔。

    怎么,我正儿八经女朋友不能睡他?我是你雇给墨爷爷的看护?

    “……”

    力度比覆水难收,这尊瓷娃娃是好了,倒霉蛋本蛋一屁股坐到地上,撩到腰上的裙子轻飘飘地坠回脚踝,好像一个吹破了的气球,垂头丧气。高级西装的面料柔软,春水落潮似的露出下面的曲线来。他高挑清瘦,坐下来更显得单薄,两条长腿曲折地在阳光下晒着,上面赫然趴着一坨狗皮膏药。

    好腿,好硬,都是骨头。看不到脸,眼前景色也很不错。我把下巴搁在他腿上,使劲蹭了蹭,男人腿型流畅笔直,膝盖骨尖尖的微突出来好像两座小山峰。

    妈的。这丫除了那活儿身上哪哪都是硬的。

    和霸总老公贴贴怎么是这种体验,跟小说里写的完全不一样。我郁闷不已,脸颊被那两块骨头戳得变形,遂恨恨地,拿舌头隔着口腔里的嫩rou舔了舔他并紧的腿缝。

    身下的rou体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乌乌,总裁香香,精灵香香。

    “性生活和工作哪一个更重要?”

    我斟酌字句,不伤他身为男性的自尊,小声询问。墨丘利却半晌不吭声,手心向下把我的脑袋当黑猫一样撸了几个来回,悄悄抬眼皮一瞧,那张脸上老神在在,看不出是四大皆空还是压抑的性变态。我狐疑,一把按下他的脑袋,于是那道高深莫测的目光便越过我直直落在垃圾桶上。

    草,果然是在放空。

    “墨总裁?”

    我拱了拱他的手心,鼻尖被茧子磨得很痒,想打喷嚏奈何有贼心没贼胆,只敢轻声细语,生怕惊动眼前一场白日梦境。我有些担心墨丘利是否在这个关口陡然掉链子,快切入正题了冷不防犯起老年痴呆,其情可恨,其心可诛。

    “……”

    他闻言眨了眨眼,睫毛银白,只有几根疏疏地朝天翘着,余下都都拢成一把小小折扇,眼珠子被遮了一小半,颜色更朦胧,更加像雾。神态一瞬间竟有些像女孩子,柔软又暧昧,把人看得一愣。幸好一双眉毛锋利,他看着我,瞳孔聚焦,眉头深深地,慢慢地皱起来,如匕一般坚决破开了五官形成的妩媚感。于是所有暖融的物质都散去了,窗外的云遮住太阳,房间又冷下去。

    真漂亮。一晃眼,墨总裁还是那个墨总裁,套在昂贵的西装里,笔直裤线熨烫得一丝不苟,全副武装,居高临下,俯视众生。我仰着脸,看光线照得他脸缘耳尖洁白透明,半点活人的血色都无,如此高贵的模样,反而叫我想起那夜他痛到极处微弱喘息,将死却不能死。一滩烂泥,扶不起来,黏糊糊暖融融狼狈得到处乱流,被打碎的墨总裁比拖着残躯粘好尊严的墨总裁更讨人爱。我望他,几乎有些痴了,越看越爱,越爱越看,看得yin心顿起,爱得母性大发。

    混血的小杂种。我心口突突地跳,一股yin热从脑干下渗到四肢百骸,字句含糊地吻在墨丘利的手背上。面前人的气场一瞬变化,我确信他是听见了,秀丽眉宇间有点怒意。真是小气鬼,我咕哝着骂他,墨丘利则毫不留情地把手收了回去,周身素白,神情冷漠,俨然人类高质量男性,唯有袖子底下藏着的那一小块皮rou吮得发红发亮,犹如冰雪的烫疤,他垂眼不言,睫毛簌动,整个人却都从那个吻中起死回生般红起来。

    墨总裁表面冷若冰霜,看着雕像一样没人情,实则是个顶好的人,他一掷千金,救我又深爱我,同床共枕耳鬓厮磨,素白面孔埋在我的腰上,睡一夜就像死了一夜。而我吻遍他每一寸的眉眼起伏,像把玩稀世珍品,小心翼翼吞吐他的秘密。他外层的石膏那样脆,牙尖一磕就露出纵横的青蓝血管,热血汩汩奔流。我听出他穿的假壳子里一直有个窜动的活物,就像至刚的男性中有一个女性,小小地窝成一滩,一有机会就朝外湿淋淋地扑出来。

    他看我,微微皱眉,想是在挑错处,神情好冷,身体里的火焰却在丝丝袅袅地燃,砰砰,砰砰,它一下一下跳动着,馋得我口水直流,若非身无长物,必定礼貌一硬,把漂亮的总裁压在办公桌上,干完正面再干反面。光之精灵的血一刻不停地奔涌,没头没脑,不顾主人所有的抵抗,只想往外冲。墨丘利静听血脉躁动,沉默着,有时太吵,他便动起手来,很熟练地,把躯壳上裂开的缝隙逐一补合。好可怜,又好可爱,他老去的身体里竟还有个寂寞致死的鬼魂婴孩。

    同类相惜,小杂种买下另一个小杂种,都是私情混杂的血,本来没有贵贱之分,可精灵王在他血脉中骄傲地排拒着一切,这使得我与他始终有隔阂——但隔阂会融化的,春天会来的,那块假充隔阂的肌rou在下腹如鼓面一样绷紧了,等待着什么把它挑破,那时不只是唾液,一个成熟女性的身体中有一千种水为他澎湃,我时刻准备着。

    被拯救的第一个夜晚,我搂抱着怀中那颗美丽的死人脑袋,把舌头伸到他两排牙齿之间,他稚情犹在,温柔吮我的舌尖如咬母亲的乳尖,我泪盈于睫,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感觉到被爱,心中顿时涌生万丈柔情。神啊,请让我怀孕,使我怀中丰盈,喂饱我的情人,我的孩子,使他在死前做一回少年。

    没关系,我无长物他有长物,我看小说时就很杂食,谁弄谁都差不多,交媾是互相的进食,他吃了我,我吃了他,你一口我一口,两个杂种相互抱拥,血rou沁融。我吃饱了他,腹部鼓胀,是要为高不可攀的王室生出更加混乱的孽种。都没关系,没关系,温热的香气充塞鼻腔,我埋下头,贪婪嗅吸他衣物中浅淡的可可香气,好香,好甜美,十分钟前那杯黑咖啡,啜饮时被烫得微红的嘴,我被引诱得神魂颠倒,踮起脚尖和他接吻,含吮总裁寂寞已久的柔软舌尖。他说话总不留情面,舌头跟刀子一样讨厌,津液浸毒刀锋纠缠,呼吸颤抖着崩成一道细线,激动得心惊胆战。我刹那间哭了,并非因为濒死的快感廉价得只要一个吻就能体会,而是从他平静冰凉的唇齿间,我吃进许多悲惨苦闷的气味。

    好可怜,大厦将倾摇摇欲坠,他纵然没有死也被耗快死了,沉眠时吐息那么浅,一缕一缕的,吹暖乳尖,我怜爱不已,把一对小小rou粒往他唇缝间按,触感酥麻,恍惚中竟有被吮吸的错觉,说不清唇舌与并生而出的爱意哪个更软绵。

    他应该体谅我大胆的yin,毕竟一个纯洁处女是为了爱他才想要做母亲。

    这样想着,两腿撑得不太稳,第一股水流酸涩地涌现出来,湿了裙摆。他表情几经变化,大约是感受到脚踝湿润的触感,把我拂下膝去,渐渐坐正了。我大喜过望,心想他这会儿总该干点霸总该做的事,嘴唇蠕动,正欲说些虎狼之词助兴,未料眼前突然一黑,犹如乌云盖顶。

    “我要工作。”

    百亿订单才得总裁亲签,到底是哪家公司获此殊荣,是莉莉斯的一块钱四个座位的内阁还是左一按打批发的军火生意?再不济难道是秦衣的摇滚演唱会水军宣传?不要啊,他的难听词条铺天盖地,杀马特秦衣狗都不看,那会亏钱,一定会亏钱!可惜一块黑漆漆的pad迎面放下来,挡住所有可吃的瓜。

    “你干嘛?!我要看!给我看!”

    我猹性毕露,面目狰狞,一张脸被压成大饼。

    “别抖。”

    墨丘利低声呵斥——他说NO的时候声色冷冽,很威严,很像训狗,撩得人牙根痒痒的,总想咬他。我听得牙齿痒,心里更痒,脸上被画得又疼又痒。真是报应不爽,我想起今早偷用总裁办公pad画火柴人打架却忘记结束后帮他给笔充电,此时红灯闪烁电量告急,笔尖压感想必十分糟糕,以至于他不得不用了点力,一串字符写得歪歪扭扭,从脑门一笔宕开到下巴,力道不匀,名家设计的签字丑如涂鸦。

    “别管工作!来做来做!”

    我两眼一抹黑,被人挡头劈下,心死了手还没死,在他身上到处乱摸。

    “不行。”

    两个声音同时说话,里外的墨丘利都拒绝这一无耻行径,冷冰冰的人类总裁,热乎乎的精灵王子,他的骨头好硬,rou体好香,我骑在他腿上磨牙,将道貌岸然的壳子磕得叮当响。

    这里不行还是那里不行,坐着不行还是躺着不行,白日宣yin不行还是公司乱搞不行,不行就是行,我认知无比明确,因为霸总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雅蠛蝶咿呀哟,墨丘利你快喊,你不喊我喊。我兴致勃勃,pad一拿开就急冲冲凑上前,在裙摆上揩了一把手心的汗,迫切去吻那根睡了几百年都没醒的东西。两腿被硬生生挤开,墨总裁轻轻哼了一声,身体在那袭铠甲似的西装里又小小颤了一下,它不害怕,流动的声音更响,黏黏地生出许多触角来扪抠缝隙。他总不说话,弄得一贯胆大包天的我也有点怯,亲了两下便悄悄抬眼,那张素白面孔上抗拒之色很淡,墨丘利拧着眉头,有些无可奈何,但好像也不是不愿意,天生的yin皮浪骨掩盖不了欢愉的气味。

    他宠爱我,默许了许多冒犯,由着我快乐地撕开他的衣裳,就像撕裂一只蝴蝶,捻弄须足,柔嫩的秘部在嘴唇下蠕动起伏,鼓胀的腹部充满籽。我紧紧贴着那个地方,呼吸粗重,馋得要命,想得要命,我太爱他了,太想要怀孕,甚至忘乎所以,拿发烫的脸颊来暖那根冷冰冰的棍子,怀揣着某种隐晦的欢喜。

    随后,墨丘利开口了。

    “我不行。"

    他沉静地注视着我被情欲扭曲的脸,咬字清冷,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几乎带着某种同病相怜的意思,在整句话之前加了个定语。好,很好,这下真是半点歧义都没有了。跨国公司的总裁,七国通用语说得很标准。生理障碍不行就是不行,不会因为对面的人不是苹果联邦本地户口听不懂人话就变得又行了。

    “…你说什么?”

    我当即傻了,脑瓜子嗡嗡作响,如遭雷击,舌尖忘了收回去,就这样吐那玩意儿上面,像是白裤子上污溅的一滴黑血。饥yin渴望泛滥成灾,口水流个不停,他居然这时候跟我说他不行,体液洇透布料,露出下面器官的形状,湿淋淋的,紧紧熨帖在皮肤上,他喜欢穿白色,布料濡湿后如半透明一张糖纸,糖霜染成微微的红色,我好馋,又好饿,眼前只有墨总裁秀色可餐,可它温顺地蜷缩着,犹如一条死蛇。他怎么这样对我,我不甘心,咬下拉链,那玩意儿坠出来,很有份量地朝一边歪着,仿佛落魄皇帝偏瘫在王座上。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筋是筋rou是rou,好看挺拔,怎么就不行了?为什么不行?你不行我要怎么生孩子,怎么做mama?我委屈得要哭,伏在他膝盖上呜呜地撒娇,执拗地舔弄,直到深深含进去。

    “别闹。”

    这会儿墨丘利像是突然醒了,像是想起自己走的人设是柳下惠,裤子脱到脚踝知道拎了,单手掐住了我的下巴,两指陷进腮帮里,动弹不得。

    “你是不是长牙了?”

    他很快把自己的东西从我嘴里抽出来,伸手在牙床上摩挲了几下,我直哼哼,虽然手指也凉,含着也很舒服,可我还是想做点更舒服的事,眼神一个劲儿往他胯下瞟。

    这把年纪谁不长牙,墨丘利你疯了吧,快让我继续继续!

    他用力握住了那根新买的项链——末端巨长,让人怀疑黑鹫下单前是不是没有量过我脖子的尺寸,另一端在他手心里绕了两圈,白皙手掌勒成紫红,如一道甩落的鞭痕。绳索连通,我是他的东西就像他是我的东西,他抚摸我的颅顶,动作温柔得像个顶天立地的丈夫,不用rou体交融也能如此宣告物的主人。

    “NO,不行。”

    我动了动耳朵,今天只好就这样被训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