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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纹络交相辉映,低调却不失华贵。只是,垂挂身侧的浅白荷包却违和得近乎突兀。他拉着缰绳,所过之处皆有人让道行礼,他倨傲地抬着下巴,不曾理会。一路到了皇家别院,他来得较晚,院内已经热闹了开,庭内一角,公子小姐们正在对诗,嬉笑声传来,引人侧目。薄御瞥一眼,瞧见他的庶弟薄浩峰正周旋其中,身侧姑娘们在他的逗弄下笑得花枝烂颤,其中一人还是前些日子总缠着他的汪晓妍。自从来了亲王府,她的衣服首饰倒是一日比一日华贵,排场也越发讲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龙城哪个大家族的贵女。他嗤笑,区区莲州汪家女,野心倒不小,见攀他不上,又凑去薄浩峰的身边,她姑母一心一意为儿子牟利,怎可能让她挡了道?身后的向燕,顺着他的目光瞧去,眼底掠过一丝讥讽。派去监视汪晓妍的人禀报他说,侧王妃见这颗棋子失了效,便有赶她回去之意,汪晓妍自然不肯,情急之下把注意打在了薄浩峰头上,虽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却也被他占了好些便宜。“爷,需要属下把汪晓妍赶出去吗?”捉.jian一事他向来不屑去做,但侧王妃那边的人另当别论。薄御脚步未停,眉目淡淡:“此事无需我们动手,汪雪梅可不会容许别人把主意打到自己儿子头上来。”他绕过游廊,径直去给太后请安。堂内坐着的都是年长女眷,陪着太后说话拉家常,见一名清俊男子走进来,纷纷侧目看去。太后也搁下手中茶杯,笑着招呼:“阿御来了。”薄御微微俯身,算作行礼。太后拂袖,拍了拍身侧的座位,慈眉善目:“好些日子未见,快让哀家仔细瞧瞧。”薄御比薄珏长上一岁,幼时二人常在太后膝下玩耍打闹,又是亲王世子,关系自然比旁人亲近许多。他越过众人各异的目光,上前坐定,太后亲昵地把果盘往他跟前推了推,打量一番,问道:“你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前些年你那虚弱样儿,真叫人担心!不知王妃身体如何,哀家送去的补药可吃着?”薄御回话:“母亲还是老样子,劳太后挂念。”太后抿唇,亲王府里的争斗她多少也了解一些,只叹造化弄人,当年王妃冰肌玉骨,一笑倾城,朝中多少才俊真心求娶,薄亲王抱得美人归,曾千般恩宠,却到底不是长情之人。她看着面前风姿卓越的男子,眉目精致,宛若谪仙,貌随了他母亲,若非身体羸弱恐无后,不知多少官家贵女抢着嫁给他。念及婚事,太后便想到皇帝下月的冠礼。她感慨道:“皇上也到了选妃立后的年纪了。”先皇那一辈本就子嗣稀薄,三位公主皆送去和亲,仅剩他和薄亲王两兄弟,偌大皇宫空落寂寥。到了这一辈,虽说有十位皇子公主,可年长些的公主早已出嫁,余下的几位皇子这些年陆续过世,在薄珏登基后竟是一个不剩。如今留在宫中的,仅皇帝和十公主二人。想来,薄珏身边信赖亲近之人,怕是只剩薄御这个堂兄了吧......这些年看着后宫人来人去,人未老,心已衰。太后眉染倦怠,关切道:“你比皇上还长上一岁,按理说身边早该有个贴心人,若是遇上心仪的女子,就告诉哀家,哀家替你cao办!”这口气,若是那姑娘不肯嫁,岂不是要强买强卖了?薄御失笑,道过谢,搪塞过去:“谢太后美意,侄儿还没有成亲的打算。”太后挑眉,故意逗弄:“真没有?连喜欢的姑娘都没有?”这一回,薄御没答得那样快,他顿了顿,手下意识地抚上腰间浅白荷包,眸光恍惚中带了不易察觉的柔和。太后不动声色地扫过他指间的荷包,那荷包一看就是女儿家用的,他也不嫌丢人,光明正大系在腰间,到底是有多宝贝?她借故喝茶埋低了头,悄悄弯唇笑了笑,没想到她这个清清冷冷的侄儿也开了窍,她还白cao了好些心!倒不知是哪家姑娘入了他的眼?她心中猜想的人,正浑身不自在地从后山往别院走。云樱瞥一眼紧跟她的穆流芳,想到他方才吐露衷肠的模样,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缄口沉默。先前便拒绝过他一次,原以为他心高气傲不会再提,没想竟碰上个执着的人,好说歹说也不肯听,依然我行我素。她加快脚步,总算踏出幽径,远远望见别院大门,这才悄悄松口气。她急着进去找曹慧,和里面出来的人撞个满怀,只听“哎哟”一声,橘红的娇俏身影猛然倒地。云樱也脚下不稳,朝后栽去。穆流芳眼疾手快地将她接住,青丝垂下,扫过她的面庞,带着他独有的清雅气息,就这样霸道地将她包裹,云樱吓得赶紧推开他,生怕旁人瞧见了误会。摔在地上的人已经爬了起来,扶着腰正要破口大骂,突然认出面前的人是她的同学,脏话顿时咽了回去,只讪讪打招呼:“是你啊。”云樱也瞧清自己撞的人是汪晓妍,想到董翔一事,对她便有了几分排斥,只客套地道一声抱歉,眉眼间无丝毫老同学相见的热忱欢喜。知她不愿理会自己,汪晓妍也懒得计较,她如今住在亲王府,成日接触的都是显赫家族里的贵人,即便攀不上世子,至少也能嫁给高门子弟,无需讨好一个七品官家小姐。她拍了拍裙摆,瞥眼道:“出入这种场合,别毛手毛脚的,今日你遇上我还算幸运,因为我不与你计较,若是冲撞了贵人,几个脑袋都不够你砍的!”自知理亏,云樱便埋首称是。二人相撞倒不至于引起过多的注意,可云樱身后站着穆流芳,那样的人物走到哪里都是话题,因而小小的摩擦也惹来无数视线。薄御见过太后出来,走回游廊便听见庭内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那是谁?竟冲撞了汪小姐,人家现在风头正旺,得罪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倒是生面孔,许是哪家的表亲,央着来宴会见见世面吧。”“我认得,那是云家小姐,先前在诗会上被穆公子呵斥过的那位,后去桐光书院也总被穆公子罚,丢脸死了!”“可不是宁心郡主所说之人?死缠穆公子的那位?尽写些酸掉牙的诗给他,装柔弱可怜,赖在他身边不走,惹了穆公子厌!”“那她怎么还跟穆公子关系很近的样子?方才她摔倒时,我可瞧见穆公子扶了她一把。”……薄御只当是女眷之间无聊的闲话,目不斜视地走过,漠不关心。在距离别院大门五步之遥的地方,他不经意地一瞥,便和恰好抬